第369章 水银!(1 / 2)
很快有侍卫跑过去,“回陛下,是皇贵妃娘娘!”
武宣帝皱眉,“婉如?”
许婉如被一众侍卫包围着走进来,随行的丫鬟手上端着一盅汤,正飘着热气,美人笑靥如花,“陛下,臣妾亲手给您熬了鸡汤来,门外石子路滑,妾身还差点摔了一跤呢,您怎的还对妾身发脾气?”
武宣帝看了她一会儿,紧绷的神经略松弛了些,“汤且放下,你来给朕揉揉,朕头疼的很。”
“是。”
许婉如笑着走到他身后,侍卫尽数退下,在武宣帝看不到的地方,她手指微微发抖,眼底隐下一抹震颤。
经常服侍在皇帝身边的她自然见过不少血腥,今日她的探子来报,说皇帝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她心存疑惑,便悄悄过来看一眼,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惊世骇俗的消息!
好在多年的宫中生活,已经让她练得一张处变不惊的脸,她敢保证,但凡她露出一丝异样,皇帝怕是会当即杀了她。
眼下她也不好置身之外,早在几年前,尚且只是及笄的白羡鱼找上她,并且救了她和她的孩儿之后,许婉如便下定决心和白家共进退。
她的母族尽数被流放,要不是白羡鱼的兄长白景渊暗中差人保护,他们早就死在了流放途中,家中女眷更不知是何凄惨下场。
白羡鱼对她们许家有再造之恩,她哪怕自己死了,也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太皇太后出了御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门窗紧闭着,有种彻骨的阴冷黏在人的皮肤上,贴身嬷嬷仔细地扶着她的手,担忧出声,“娘娘,您这样对陛下说话,陛下会不会记恨您?这天下到底还是陛下的天下,他要是起了别的心思……”
“大胆!”白发苍苍的老人停下,“你是在挑拨哀家和陛下的关系?”
“奴婢不敢!”嬷嬷跪下,连连磕头,“奴婢只是为娘娘着想……”
“陛下肯定不会对娘娘下手,可陛下身边的人鱼龙混杂,要是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娘娘这样明目张胆地把那东西拿在手上,岂不是危险了?”
太皇太后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几十年的忠仆,顿了片刻,忽然坐在座椅上笑了,她朝嬷嬷招了招手。
嬷嬷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起身,把耳朵附过去。
“你当真以为,哀家有那么傻?”太皇太后声音沧桑,带着些老辣的狡诈,“皇帝看到的,不过是假的。”
嬷嬷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假……”
“遗诏,自然是存在的,和哀家给他看的并无什么不同,只不过,那是仿造的,按照真的遗诏,一点一点复制下来的。”
皇家自古就没有所谓亲情,她一再强调感情,也不过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台阶,让他按照他的办法做罢了。
毕竟,逼的太急了,兔子都会咬人,何况是帝王。
她知道,皇帝多疑,见到了疑似先帝遗诏的东西,定会派人彻查,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被她处理的差不多了,唯独有一个人,她留着他就是为了今日。
果不其然,皇帝接受了这个事实。
“娘娘,那真正的遗诏在哪?安全吗?最近几日,奴婢在殿内做的印记被破坏的越来越频繁了。”
皇帝坐不住了,她住的地方,常去的地方怕是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太皇太后看上去并不忧虑,她微微一笑,“自然安全,他永远找不到的。”
找不到,就意味着,他会受制于他们杨家一辈子。
要是他杀了她,杨家的人会找到遗诏,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今支撑起大夔的,站在权势最巅峰的,不过一个谢家,白家,要是皇帝不念及旧情,和他们杨家翻脸,那他也别想再安安稳稳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太皇太后摸着护甲,皇帝当真以为,自己对静安和静安夫婿做的那些事都无人知晓吗?还是说,扮演宠爱的兄长久了,早已经忘记了当年手上的血债?
要是让静安和谢行蕴知道了自己丈夫,自己的父亲,是死在皇帝的手里,他还能得到谢家的忠心?
桩桩件件,皇帝身上也不干净。
就算到了那时候,杨家不畏强权揭露这一切,也会名传千古……只有白家棘手,白老将军和先帝关系极好,白家儿郎又是皇帝一手扶持的,到时候恐怕会站在皇帝那一边。
不过倒也不必惊慌。
难不成谢家和杨家联手都镇压不住白家么?正值多事之秋,皇帝承受的住南诏王丧子的怒火吗?
他想要鱼死网破,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太皇太后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些考虑说出来,忠仆虽然忠,却也只是个下人,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
……
白羡鱼早早画好了画,墨余等到江嬷嬷离开,才快速向她禀告。
“昨夜江嬷嬷带着幽兰散步时,属下听从国师您的安排,让孙大夫在路上偶遇了她们,现在孙大夫已经接手了幽兰的治疗,日后国师有什么想问的也更方便。”
“好,我知道了,帮我谢谢孙大夫。”白羡鱼把画卷在自己的袖子里,接着抖了抖,和昨日一样用枝条打开了门。
因为早就和孙大夫打过招呼,他一大早便去给幽兰服下了安神镇定的药,现在幽兰正躺在床上休息。
“阿兰。”白羡鱼翻窗进去,笑着走到她床边,“看这个是什么?”
幽兰看起来尤其的文静,就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忽然乖巧起来,浓眉大眼的盯着她看,“烤鸡!”
“答对了!”
“爹爹真好!给阿兰带这么大的烤鸡!”在幽兰心里,白羡鱼的地位又高了一点,她笑起来的时候完全像个正常的少女,只是语调幼稚了些,“比江姨给阿兰带的烤鸡大好多呢!”
白羡鱼笑了笑,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看着幽兰吃的这么香,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幽兰吃的差不多了,她才笑着问,“阿兰吃饱了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阿兰见过这个花吗?”她展开早就准备好的画卷,两株璎珞宝珠在雨水中飘摇,活灵活现,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要渗过画卷落在她的指尖。
有了上次的铺垫,加之服用了孙大夫的药,幽兰的状态相对稳定许多,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慢慢地抬头,如同慢动作,待视线落在少年手中的画上时,她眼球还是不可抑制地缩了缩,手也开始发抖。
白羡鱼适时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别害怕,阿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幽兰吞咽了下口水,不甚清楚地发音,“花上有……”
“花上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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