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意（1 / 2）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的过下去。

可有一日，她看见谢迦南嘴唇发白，额上有薄汗，一副病了的模样。

沈曌走过去，想伸手扶住他，他低下头退后一步，不愿她触碰。

她讪讪收回手，“你怎么了？”

谢迦南强撑起笑容，“无碍，只是生病了，施主莫要离贫僧过近，以免被贫僧传染了。”

“你……”

话未说完，谢迦南打断她的话，“施主，贫僧还有经文没读完，便不能陪施主了，施主请自便。”

说完便匆匆离开，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沈曌没困惑多久，谢迦南为何会如此，在第二天的中午有了答案。

中午有些炎热，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她便在寺庙随意逛。

走到一个地方时，大概是受戒所。

沈曌正打算离开，可她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再也移不开腿。

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声，以及棍棒打在肉身上的声音。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向受戒所，门并未关，她可以看清里面一切。

一身红色袈娑的老方丈拿着棍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跪在地上的僧人身上。

是谢迦南。

他犯了什么错？竟要被棍棒加身。

他在这一年里，和往常一般无二，每日都是他最早起床念经，最晚离开殿中。

为什么。

沈曌站在门外，门挡住她的身影，不是为了老方丈会看见她，因为除了谢迦南，无人能看见她。

她躲的是谢迦南。

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声，棍棒打在后背的声音，似乎也打在她的心上。

她看着老方丈将他的背打出血，血沾染了他的僧衣。

一身蓝灰色的僧衣，后背上的斑斑血迹，显得有些突兀。

杖刑结束了。

沈曌吊着的心终于落下。

正要回去准备些药，就算霸王硬上弓也要给他上药。

步子还未动，老方丈说话了。

沈曌站在原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离开，听完他们的话。

她也顺从着心意，没有离开。

“迦南，这杖刑，你已经受了七日，是否悔过？”

谢迦南垂下眼眸，却坚定的摇头，“弟子不悔。”

老方丈叹了口气，“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你既斩断情爱，就不应在将心放在一个女子身上，而是要将心放在苍生上。”

“弟子知错。不应对一个女子产生情爱。但弟子从未后悔，她是佛祖对弟子的考验，弟子不会退缩。”

沈曌的眼睛轻颤着，心像是被一双手攥在手心，令人窒息。

等缓过后，心里又有一丝的甜蜜。

原来……他也喜欢她。

老方丈似是无奈，“回去吧，七日的杖刑已经结束，明日不必来了。”

“弟子告退。”

谢迦南艰难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沈曌回过神，摸了把眼泪，转身离开，赶在谢迦南出来前离开这个地方。

·

夜里。

谢迦南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看向佛祖。

“是弟子未能通过佛祖的考验。七日杖刑，是弟子为了警告自己。”

“弟子愧对于佛，愧对于她。”

一道清冷且平静的女声在殿中响起。

“没有愧对。”

也不知，她站在这多久了。

沈曌走到他身边，也跪在蒲团上，侧头郑重其事的看着他。

谢迦南似乎等着她的判决。

他爱慕她，她又会如何看他？

“法师，你待我有礼有节，我甚至是你的例外，这些我都知道，何来愧对一说？”

“贫僧对施主动了情，犯了大戒，甚至以朋友之名为幌子。”

沈曌轻笑了声，说，“那我也有罪，我亵渎佛子啊。”

她站起身，弯腰凑近谢迦南的额头。

虔诚又小心翼翼的落下一个轻吻，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脸颊。

谢迦南轻轻一颤，似乎被泪水烫到了。

“你瞧，我罪加一等，真的亵渎了佛子。”

“贫僧愧对于施主，贫僧不能给施主一切红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