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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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庶很生气,但却无从反驳,自己曾问过母亲自己的名字,母亲只说是武帝亲自取的,这就足以证明武帝疼爱自己。

“喂,怎么不说话了,听到事实接受不了?”康王问到。

陈庶摇摇头,说:“我想回家,你当皇帝,我不抢,你让我回家吧。”

康王不屑一顾:“回家?你要是老实点,我可以在皇宫里找个僻静的角落关你几年,等我地位稳固之后,还可以封你……不,不能封你为王,你就留在皇宫里,让我随时能看到你,要不你当太监吧,和那个殷巍一样。”

陈庶摇摇头,他知道这是一个卑贱的行当。

康王跳下椅子,双手叉腰,站在陈庶身前:“什么?敢拒绝我?我一登基就让人杀死你!”

“嗯。”陈庶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是陈庶因为太过于平静,康王的感觉自己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十分难受。于是也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陈庶打破了沉默:“昨晚的刺客是谁派的?”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不是我,我那时还被拦在宫门口呢。”

“为什么士兵要拦我们?”陈庶有点不理解,这个问题一直想问殷巍,但一直没机会,现在正好问问康王。

“这个你就不懂了,新帝去世,朝政不稳,太后与大臣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就会争斗,他们都想新的皇帝由自己来选立,我们就是他们争夺的目标。”康王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还得谢谢他们,听说刺客杀死了不少皇子,幸好我没进来。”

陈庶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惜大臣们胆子太小了,光打雷不下雨,不然我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康王一阵叹息。

突然外面嘈杂了起来,康王立马爬到窗户上看,然后兴奋起来:“大臣们来了,一定是来立我为帝的!”

“你过来,我给你介绍,左边的是魏中志,虽然新帝上位时才当的丞相,不过是只老狐狸了,等我上位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他。”

康王好像认得许多人,这让陈庶有了一丝丝的羡慕。

“那是御史李云,听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过我不喜欢,他做事太严苛了。”

“看!后面那个是我舅舅,太尉韩昭,我舅舅来了,我舅舅掌管全国所有兵马,连兵马大都督都是我舅舅的下属。”康王越讲越兴奋,干脆直接推开窗户大喊起来,“舅舅!我在这!”

韩昭听到后扭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舅舅一定是没有听到。该死,距离太远,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康王只看见大臣们在和殷巍王景两人围在一起交谈什么。

过了一会儿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走出了庭院。

“你舅舅怎么走了?”陈庶问到,“不是说立你为帝吗?”

康王被惹恼了,他猛的转身,横眉立目:“你很讨厌,一点也不会说话,没有脑子,我现在就想杀死你。”

被威胁多了,陈庶也不再害怕了。

“立帝是件麻烦事,怎么可能说立就立,我舅舅一定是还在计划,这次只是来探个底。”康王这样说到。

突然一个小太监推开了门:“我是太后寝宫的侍者,太后召见你们,请两位皇子随我来。”

康王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带着哭腔喊到:“皇兄晏驾,实属我大梁不幸,若有什么可以慰藉太后之悲,还望公公告知一二,公公怎么称呼?”

小太监笑了笑:“我是叫于吉,两位皇子进宫就是对太后最大的慰藉了,快跟我走吧。”

陈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两人随着于吉在皇宫里绕来绕去,陈庶只觉得自己头都要晕了。

“还有多久啊?”康王发问。

“马上就到了,请皇子们坚持一下。”于吉笑着说。

到了一个大院子,院门口站着许多士兵,可院子里却空无一人,陈庶觉得有点不对劲,康王也东张西望,几次想询问也都忍住了。于吉带着二人顺着环廊,绕过一幅幅石壁,引导两人进入了西边的暖阁,暖阁很宽敞,靠墙摆着一张大床,被褥俱全,窗下是一张长长的椅榻。

暖阁也没有太后。。

康王再也忍不住了:?“于公,太后……”

于吉站在门口,轻声道:?“太后刚刚丧子,悲痛万分,暂时不能见人。”

“可你说是太后召见我们。”康王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身处太后的寝宫,这还不算召见?太后将两位皇子视为己出,一般人可没有留宿太后寝宫的机会,请两位皇子在此好好歇息。”

“留宿?难道我们晚上睡这里??”康王目瞪口呆。

于吉笑了一下:?“太后就在对面的房间里,因为身体原因不太喜欢吵闹,所以请两位皇子。”于吉做出嘘声的手势,?“有什么需求,轻轻敲门就行。”

于吉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上并上了栓。

听见上栓的声音,康王呆呆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低声咆哮:“臭太监,这是把咱们给软禁了。”

而陈庶则老老实实躺在了椅榻上面,说:“太后喜静,我们还是安静点吧。”

被困在太后寝宫里的第四天夜里,陈庶蜷缩在椅榻上,默默回忆这几天的经历,每天都有宫女送来饭食,但却从来不许自己出去。夜色越来越深,陈庶却没有半点儿困倦。

康王独自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没能如愿在进宫当天登基称帝,这让他非常不满。

“肯定有奸臣从中阻挠,殷巍?他不是个好人,但他职位太低不可能阻止。肯定是御史李云,这个家伙满口经纶道德,办起事来没有一点情面。”康王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却没敢抬高声音。

终于,康王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瞧不出你胆子挺大,?竟然不害怕。”

“嗯”,陈庶连中午和傍晚吃过什么饭都回忆了好几遍,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论,但心里却踏实不少,“可能是因为我没想当皇帝吧。”

“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你知不知道当皇帝的好处。当了皇帝嗯……就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嗯……莫非王臣!”康王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憋出来,显然这句话曾经背了很久,“只有皇帝才是天下的主人,其他人都是奴仆,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皇帝所控制。”

“不感兴趣,我只想回家。”陈庶没有被打动,他并不认为皇帝可以操控所有人。

“你是真傻啊,只有皇帝才能心想事成,其他人只能乞求皇帝的恩赐,你想回家得有皇帝,也就是我的允许才行,算了不说了。”康王转身睡去,没一会轻微的鼾声就响起了。

陈庶闭上双眼,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不知是幻觉还是确有其声,他觉得自己听到了抽泣声。

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可是除了他的父母,不会有人为他的死感到真正的悲伤。

皇帝真的是天下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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