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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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七月是很热的,三十五度往上的气温混合着沉闷的水汽让人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人们对这种天气有个很形象的比喻:“桑拿天”。

确实很像蒸桑拿,中国人起外号从来都是非常拿手的。闷热,潮湿,喘不过气。一天下来身上非得出一身透汗才罢休。

但这样的天气却不能让在这座城市里奔波的年轻人们稍作停留,生活和工作不停地催促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顶着酷暑继续奔波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用他们的血肉让这座庞大的都市保持正常运行。

楚斯民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配合着酷热的北京,让这个曾经阳光的年轻人脸上如今只剩下了麻木和见客户时挤出的一丝假笑。毕业这么多年的楚斯民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理想,有时候他也会翻翻看以前的老照片,那时候正是青春年华,热爱旅行的他在那几年时间里几乎走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个国家里很多美丽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虽然年轻时的旅行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好在楚斯民在那段时间里认识了比他大两岁的未婚妻戚凡。

她的出现给这个愣头青嘻嘻哈哈放纵不羁的生活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在去西藏的同行驴友里,两个年轻而又充满了活力的灵魂被彼此吸引。俩人从康定一路骑行到了拉萨,在充满了艰难的路上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从西藏回来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两个人就订了婚。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你可能看了八百个飞在天上的仙女男神也感觉不太合心意,但可能哪天早晨你出去吃个煎饼果子,然后你旁边站一姑娘脸也没洗头也没梳,也在那儿买煎饼果子,你就爱的不行了。真的看对眼儿了觉得合适了,也就无所谓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疲惫的楚斯民拖着劳累的身躯回到家中,他在下班后还要去做兼职。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他轻轻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尽可能轻的打开了门,慢慢走进屋里,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吵醒了戚凡。

戚凡比他早下班两个小时,忙碌的工作让两个人一起吃顿晚饭都成了一种奢侈。戚凡是个贤惠的女人,有时候尽管回家已经很累了,也会为楚斯民做好饭等着他回来。楚斯民也很爱她,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他放弃了很多。

和楚斯民一样,戚凡的家也不在北京,而是在广州。她母亲并不满意他和楚斯民的婚事,当初楚斯民上门拜访的时候很是为难了两人一阵子,但当妈的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最终同意了二人的婚事,条件是五年之内楚斯民必须在广州买房。

这也是为什么楚斯民这么卖力工作的原因,广州好一点地段的房价并不比北京便宜多少。

戚凡本来可以回广州在家人的帮助下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但为了楚斯民她选择留在北京做一份更累但是挣得更多的工作,两个人的日子虽然清苦了点,但因为彼此的存在苦涩的生活偶尔也会很甜。

打开灯,餐桌上放着戚凡为他做的饭,而戚凡正躺在沙发上睡着。看着熟睡的戚凡,楚斯民眼里满是对她的爱和感激。他轻轻走了过去,掩了掩戚凡身上的薄毯,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走到了餐桌前准备去热一热剩饭。可是刚端起来,就听戚凡在后面说道:“唔,你回来了啊,我去给你热热饭。”说完,睡眼惺忪的戚凡就走过来从楚斯民手里接走了菜碟,端到了厨房里。

楚斯民看着还有点没睡醒的戚凡,心里生出了无限的爱意,坐在餐桌前,他心里暗暗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娶到这么好的女孩,楚斯民啊楚斯民,你这一辈子可万不能负了她。”

想着想着,他也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楚斯民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戚凡在身旁睡得正香,自己虽然不算胖,但好歹也有将近一百四十斤,想必戚凡把自己弄过来的时候肯定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而自己昨天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一直没醒过来,楚斯民不禁暗暗感叹这两天确实有点太累了。

看了看手机,今天是周末,一周里难得的休息日。楚斯民打算等戚凡醒了两个人出去吃个饭逛一逛,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又睡了两个小时,楚斯民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一点,戚凡已经起来,正在卫生间里洗漱。楚斯民伸了个懒腰,翻身下了床,穿上拖鞋慢慢走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轻掩着。楚斯民走了进去,从后面抱住了戚凡。把头深埋进了戚凡的头发里,是很好闻的一股清香。他比戚凡高出将近二十厘米,很容易就将戚凡整个抱住了。

戚凡说到:“你怎么醒了啊,我以为你会再睡会儿呢,我起来都没敢太大声,就怕吵醒你。”楚斯民回答道:“身边没你感觉睡得不踏实,你洗你的,让我再抱会儿。”戚凡无奈道:“你抱着我我还怎么洗啊,乖,快放开我。”楚斯民道:“不嘛,我就要抱着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我。”说完,楚斯民抱得更紧了。戚凡扭了几下,想要挣开楚斯民的怀抱,不料楚斯民不仅抱得更紧了,双手还开始慢慢往上不老实地摸索了起来,很快,戚凡就有了感觉,慢慢也不再挣扎,任由楚斯民在自己身上肆虐,二人从卫生间的镜子前一路闹到了客厅里和卧室里。一个小时以后,戚凡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浑身没了一丝力气。

楚斯民则在卫生间里刷着牙。洗漱完后,楚斯民披着毛巾从卫生间出来,对床上的戚凡说到:“我们今天出去吃吧,好久没一起出去了。”戚凡缓缓回答道:“下午再说吧,我这会实在没力气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楚斯民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去准备二人的午饭了。

中午一点多,二人吃完了饭,考虑好了去哪儿后就又休息了,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楚斯民醒了过来,戚凡已经画好了妆,正在穿衣服,楚斯民也起来有去洗了把脸,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出来穿上了一套休闲服,等戚凡也收拾好后,俩人出了门。

选的地方是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店,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广东阿姨,丈夫去世得早,自己和小女儿在北京开了个粤菜馆子,好在生意还算不错,能够支撑得起二人在北京的开销。阿姨很喜欢戚凡,俩人很聊得来,两个人常用广东话一起交流,有时候还会边交流边看着楚斯民笑,让楚斯民觉得毛毛的。

二人进了店,和阿姨打了个招呼,选了个包厢进去坐好。又和阿姨寒暄了几句。等菜上好后,楚斯民和戚凡边聊边吃。楚斯民是北方人,纯粹的广东菜并不十分吃得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戚凡在吃,楚斯民在说,说来也怪,虽然戚凡的体重只有不到一百斤,但是却无比能吃,俩人出去吃饭基本都是戚凡埋头苦吃,然后楚斯民偶尔动动筷子。

一开始,俩人都是坐在大厅里吃东西,后来戚凡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于是俩人后面吃饭都是尽量找有包厢的饭店。两个小时后,俩人起身结账离开了饭店。楚斯民调笑道:“我们散会儿步再回去吧,你还能走得动吗?”戚凡白了他一眼,说:“要不是你这混蛋大早晨起来把老娘搞得精疲力尽的,我至于吃这么多吗?这叫补充营养,你少管我。”

说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楚斯民无奈笑了笑,追了上去。俩人沿着河慢慢往家里走去,那天天气很好,殷红的夕阳散落在天边,染红了一河的清水,河边杨柳依依,夏天的微风吹的人很舒服。一路上,俩人畅谈着未来的规划,从俩人的存款一路聊到了孩子上大学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家不远。

二人住在一栋城中村的自建楼里,从村口到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些地方彰显着北京的另外一面,残破而无序。泥泞的青石板路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难走。小胡同里没有路灯,一不小心就会踩进水坑里。只能靠着手机和别人家窗户里透出的微光慢慢前行,楚斯民扶着戚凡慢慢走着。

忽然,从黑暗的角落里窜出来一个黑影,抢了戚凡的手机就往胡同外跑去。

楚斯民脑袋不太好用但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几乎是在劫匪跑出去的一瞬间楚斯民就追了上去。

戚凡见状,赶紧高声喊了起来,没一会儿,胡同里就站满了人,几个青壮年知道了怎么回事儿后也跟着追了出去,几个大爷大妈和戚凡也跟着跑了出去。

楚斯民和劫匪跑的都很快,但劫匪明显是体力不支而且从背影看是个未成年的小孩,没跑多久,楚斯民就渐渐追上了劫匪,在二人还有不到两米距离的时候,楚斯民一个猛扑扑到了劫匪。把劫匪的胳膊反绑过来又用膝盖顶住了劫匪的后心,确定他不能动弹了之后,楚斯民喘着粗气道:“好小子你再跑啊,干什么不好你抢东西你,手机搁哪儿呢?交出来!”

劫匪告饶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手机就在我兜儿里,我还没成年呢,您可千万别把我送给警察叔叔去,不然我爸非打死我不成啊。”说完,还哭了起来。

楚斯民从小孩儿裤兜里掏出手机来,又教训了几句,便把他放开了。小孩儿起身后,连连向着楚斯民鞠躬道歉,楚斯民看着小孩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软,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孩的头,正打算教育几句,这小孩突然从小袖子里露出一把刀来,冲着楚斯民的肚子就插了进去,楚斯民还没反应过来,小孩连着又是几刀,刺破了楚斯民的内脏。小孩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翻走了他身上的手机和值钱的东西,啐了他一口,跑了。

楚斯民捂着肚子,血不停地往外冒,楚斯民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身体在不断的往下坠,他努力想站起来,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侧过头去,弦月挂在天边,一个瘦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是戚凡。戚凡看着躺在地上的楚斯民愣了好几秒,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疯了一样地跑到楚斯民跟前,两只手放在楚斯民的肚子上,冰冷的血液迅速浸红了她的双手,提醒着她,爱人即将离她而去。

旁边的人叫着救护车,戚凡抱着楚斯民竭力说着:“斯民,你别睡斯民,我求你了斯民,你先别睡,我们回家再睡好不好斯民,斯民,我求你别离开我斯民我们不是还要回广州吗斯民,斯民我求你了你别睡。”边说,眼泪边止不住地往下掉,戚凡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着,可怀里的楚斯民却没了半点回应。

楚斯民听到了戚凡的呼喊,他想努力振作起来,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自己仿佛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想说些什么安慰戚凡,可是嘴巴也根本张不开,渐渐的,戚凡的声音也越来越淡薄,楚斯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没有止境的黑洞里,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坠落,无力感爬满了自己全身。生前的一切都在自己眼前不停浮现着。

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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