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都是窝里横的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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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又是一年即将过去了,转眼就要万历四十七(1619)年了,不过,就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季节里,一名来自濠境的客人出现在了艾儒略的居处,两天后,艾儒略把此人引荐给了朱由崧。

“小王爷,这是濠境为您寻来的钟表工匠,名字叫做意黎平。”

“会做钟表?”朱由崧眨了眨眼,问道。“会制作擒纵器吗?”

其实中国古代很早就有类似擒纵器的机械出现,诸如张衡的地动仪、张思训与苏颂制作的仪象台中都有类似的构造,但问题是,由于两宋及元明交替时期的战争,这些古代科学技术已经没有了孑遗,以至于朱由崧只能借助外智了。

但没曾想,艾儒略甚至无法理解并翻译,无可奈何之下朱由崧只能吩咐道:“让他先做一个出来,且看看怎么回事!”

艾儒略与那位工匠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之后,回复道:“制作钟表需要使用发条。”

现在所谓的西洋自鸣钟,正是利用发条松弛过程中的推动力来推动指针旋转,并在固定时间敲响报时装置的;但问题是,发条使用的钢铁有特殊的要求,需要有足够的柔韧性,而要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朱由崧立刻吩咐李谙道:“李伴伴,你去问一下,本地有制作软剑的工匠吗?”

李谙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退下去,而这边朱由崧也不以为意,只是向艾儒略和这个叫意黎平的工匠问道:“泰西这边,战争开始了吗?”

艾儒略一脸骇然的报告道:“小殿下怎么知道的?”

朱由崧指了指意黎平:“如果这位不是骗子的话,在泰西也多少算一个有家有业之人,若不是因为战争,他又怎么可能抛家舍业,冒着惊涛骇浪,来大明呢!”

艾儒略舒了一口气:“小殿下,你说错了,意黎平在果阿已经十五年了,并不是欧洲的战争才逃到东方避难的,不过,小殿下也算是误打误撞,没错,欧洲现在的确发生了战争,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

朱由崧逼问道:“谁跟谁打?”

艾儒略遮掩道:“是皇帝与叛乱的贵族之间的战争。”

李谙立刻呵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才可称为皇帝,大明皇帝陛下,尔等番邦小国又如何敢妄自尊大!”

艾儒略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在他所了解的语境里,只有皇帝一词能与romanorvmimperatvstvs及kaiser相对应起来,所以他无法跟骄傲的大明官绅做解释,所以平时也避免除了介绍教皇以外的欧洲情况,谁知道,今天被朱由崧问道了,他无意中说漏嘴了,倒是受到不应该受到的呵斥。

见艾儒略有些发窘,朱由崧便对李谙说道:“李伴伴,不必生气,艾先生不过是没办法说清楚他们那边头目的头衔,只好借用了我方的名词罢了,并非是有意冒犯。”

朱由崧根本不在意欧洲的统治者是叫奥古斯都、凯撒、因佩拉多,还是叫万王之王、大汗,亦或者是他什么,但既然李谙想要维护大明的正统,他也不会刻意阻止的。

李谙面色略微缓和了下来,此时就见朱由崧扭头转向艾儒略:“但艾先生,说的似乎有些不实吧,这场战争不但是内部的叛乱,更是贵教两种不同流派之间的内斗吧。”

艾儒略一愣,很快自我解释道:“是的,是的,我忘记了,小殿下应该知道尼德兰的事情,自然也就知道某些异端存在的情况。”

朱由崧摆摆手:“异端不异端我不管,但是希望濠境那边继续帮我选择合适的工匠,当然,如果能请来几位大学教授的话,我很愿意提供一份丰厚的报酬。”

艾儒略应道:“请小殿下放心,我一定督促濠境方面,更多的为殿下招揽合适的工匠及可能的高级人才。”

朱由崧点点头:“让这个意黎平先安顿下来,等寻来制造发条的工匠后,再安排他动手,对了,记得有空教教他说大明的官话,否则交流起来,还要麻烦你在场,太不方便了。”

艾儒略带着意黎平离开了,李谙皱眉道:“新来的这个番邦野人怕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朱由崧笑道:“千金市骨嘛,一开始总要有些投入的。”

李谙不说话了,朱由崧便交代道:“让人找一找会打造软剑的工匠,这个意黎平到底有没有用,还得到时候拉出来试试······”

朱由崧说了两遍,李谙不敢怠慢,便去交办了,朱由崧便坐在那盘算起来,自己明年是先搞坩埚炉呢,还是直接上高炉炼钢。

正想着呢,交代完事情的李谙走进来汇报道:“小主子,陆卿来了!”

“让他进来!”

很快,《河南毬报》的主编,也是各地《毬报》的总负责人走了进来。

“小王爷,刚刚接到《西安毬报》的通报,秦王府和韩王府打起来了!”

朱由崧眼珠一鼓:“怎么回事?”

“小王爷,您不是把陕西那边蓝毬联合会的事务都交给了秦王府吗?这不,秦王府把蓝毬推广到了平凉府,当初也是跟韩王一脉合作的,但今年的利润据说比较丰厚,所以,韩王一脉就说原本的分配上有问题,但秦王府不肯让,结果韩王一脉就要把秦王府赶出平凉的蓝毬联合会,秦王府自是不肯让的,双方就此起了冲突,五天前,直接在平凉动了手。”

朱由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叫什么事啊,都是窝里横的主,这消息要是闹到北京了,不说秦王一脉和韩王一脉都会受了严惩,就连其他各处的蓝毬联合会也会受了无妄之灾的。

当然,眼下作为始作俑者的福王府已经金蝉脱壳、找好马甲了,但损失肯定会有,只是大小而已。

“你立刻以本藩的名义派人通过秦藩和韩藩,让他们自己把事情压下来,否则,就别怪各方势力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了。”

陆卿急忙去执行命令了,问询而来的金泰请示道:“陕西那边,除了西安府布置了眼线外,就没有其他耳目了,是不是,应该布置一些?”

朱由崧摇摇头:“不用,重点不在西面,而是在南方,你的主次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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