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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们江这边雨断断续续的下着,战事陷入了停滞状态,而朝鲜这边,全罗道和尚庆道的正式报告已经十万火急的送到了汉阳城中。

全罗道观察使李将西实际是连发了四份告急:第一份告急,报告了,右水营遭到敌人用天火袭击,大小舰船40余只付之一炬,包括全罗右道水师节度使金熙之在内的八百多朝鲜官兵死难,另外一千余人受伤和失踪的消息;第二份告急报告了,全罗左道节度使郑焕恩及出剿部队下落不明的消息;第三份告急报告了,丽水军港也遭到敌军炮击,全罗左道水师营损毁10艘战船、伤亡300余官兵的消息----好吧,第一部分消息和第三部分消息里肯定是有趁机平账的部分,但全罗道全境一日三惊,却是肯定的----第四份告急报告了,尚庆道的丰安、道阳、海南等沿海各县相继遭到海盗上陆劫掠的消息。

尚庆道方面则是通报了固城、巨济、昆阳等州府遭到海盗袭扰的消息。

由这些几乎是接踵而至的报告来看,一时间朝鲜南部海域居然有糜烂的态势。

是的,两次进攻得手让谢友青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因此,谢友青决定,与其坐等朝鲜人来收复济州,还不如主动出击,搅乱朝鲜南境,如此既破坏了朝鲜经济,又拖延了朝军的脚步,可谓是一举两得。

于是,谢友青便背着田锴,从济州岛原本就不太充裕的守备力量中抽调出100浪士与50野女真附庸随同淮丙船队一起出击,然后频繁袭击的尚庆和全罗两道的南部沿海地区,迫使两道朝鲜官府不得不向汉城王庭报警。

其实,尚庆右道水军营也试图单独追剿淮丙船队,但尚庆道南部沿海有近百公里的海岸线,兵力有限的尚庆右道水军无力处处把手,自然就被神出鬼没的淮丙船队避实击虚了----没错,淮丙船队可不敢跟朝鲜水军在近海复杂的水文情况下交战,所以,只能是有便宜就占,情况不对,就撒丫子跑人了。

朝鲜王庭得知两道遭到海盗----而且有明确证据显示,来袭海盗中有大量的日本兵----并且济州岛可能已经全境沦陷的消息,大惊失色,立刻召开高层会议,协商进剿事宜,但正如领议政李弘胄一早所判断的一样,会议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扯皮之中。

说起来,朝鲜的确是有兵的,但这些兵大都布置在北方,以防御后金可能针对朝鲜的再次进攻,根本没办法抽调出来应对福王府军发动的一击就走的游击式袭扰----就算能把北兵南调,这来回调兵所需的钱粮,朝鲜官府也是拿不出来的----因此,商议到最后,朝鲜王庭仅仅拿出了一个三道水师会剿南部海盗的决议,至于剿灭了海盗之后,是不是继续派兵收复济州岛,却是以后再说了。

除了任命了一位三道水军统御使,指挥三道水军共同压向朝鲜南部海域外,朝鲜王庭还决定立刻派人就海盗中出现大量倭寇的事情向对马藩进行质询,若对马藩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朝鲜方面不排除再次禁绝对马口的贸易。

“算算时间,汉阳那边应该做出调到忠清道水军南下的决定了。”看着面前的几位淮丙船船长,谢友青笑眯眯的说道。“是时候,去江华湾折腾一下了。”

频繁的出击,已经让几条船上的水手非常疲倦了,因此淮丙三号船长杨石苦笑道:“舍人,是不是缓一缓,让兄弟们休息几天再说。”

谢友青考虑了一会,同意道:“这样吧,淮丙一号和二号去虾夷地进行改造,以增加炮位,等改造完了,去小琉球装炮,期间,可以就地休整几天;至于其他六舰,就地在济州休息三天,三天后,我们再出发北上。”

谢友青的话刚落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不同意,这么做。”

谢友青抬眼望去,随即站了起来:“宁舍人,什么时候到的济州岛?”

陪在宁虎身边的田锴代为说明道:“谢舍人,宁舍人是刚刚到港的,听说你们在议事,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谢友青脸色不好,朱由崧把宁虎调到济州岛,是让宁虎接管淮丙船团的,因此,宁虎一到,谢友青就应该向其移交淮丙船团的管辖权,但这么一来,接下去怎么打,就得宁虎说了算了。

所以,谢友青笑盈盈的冲着宁虎说道:“宁舍人一路颠簸,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呢。”

既然谢友青不撕破面皮,宁虎自然也不会当众给对方脸色:“我不是不懂海战和舟船嘛,所以想早一点过来接手,也好跟几位船首亲近学习呢。”

听宁虎这么一说,早就知道宁虎要来接手船团指挥的几名淮丙船长当即起身道:“不敢,宁舍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我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虎便顺势说道:“刚才我外间听了一会谢舍人的布置,我想问一下,淮丙一号和二号去虾夷地改造需要多久?”

淮丙一号船长杜锋抢先回答道:“从济州去虾夷地,大约是十日,虾夷地那边改造大约是三十日,然后去往小琉球装炮是二十五日,再从小琉球回来是五日。”

“也就是七十天,二个月还多。”宁虎算了一下,得出了结果。“但到了虾夷地,就能直接改造吗?到了小琉球就能拿到那么炮了吗?未必吧,这样打些余量的话,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内,谢舍人这边能保证朝鲜人不全师南下吗?另外,风期马上要到了,可不是三个月就能回来的。”

谢友青解释道:“所以,才要剩下六艘淮丙船奔袭江华湾,迫使朝鲜王庭将忠清道水军北调,而不是南下,如此,以残破的全罗道水师和部分尚庆道水师,才不敢单独进犯济州。”

福王府军固然是朝鲜的新问题,可朝鲜也不敢把尚庆道水师全部调往济州海峡防线,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日本方面实施的调虎离山之际呢,因此,考虑到要继续监控对马藩及日本本土的行动,尚庆道水师也就只能出动一部分力量增援全罗道水师了。

但宁虎却质疑道:“好,就算谢舍人这边推算准确,可万一,我们把最后六艘护航船都调开了,朝鲜人却趁机南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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