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兹事体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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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后宅正房院子里,张延龄坐在廊下沉思。

徐晚意刚刚回了趟娘家回来,张翼已经疲惫的趴在奶娘怀中睡着了。见张延龄坐在廊下的夕阳下皱着眉头,徐晚意忙上前询问。

“夫君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延龄抬头看了一眼徐晚意,伸手拉开身旁的一张圆凳,示意徐晚意坐下。

“怎么了?”徐晚意从张延龄的神情动作中意识到确实有事发生。

张延龄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夫君,若是军国大事,不好跟我说,便也罢了。倘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或者能替你纾解的事情。你我夫妻一体,当不必瞒我。”徐晚意轻声道。

张延龄叹息一声,左右看看。见周围无人,于是凑在徐晚意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徐晚意脸色骤变,惊声道:“啊?有这事?这可了不得。”

张延龄忙摆手道:“不要乱喊,此事不能叫人知晓。”

徐晚意神色惊惶,吁了口气,低声道:“你可有证据?可不要乱猜啊。”

张延龄低声道:“你糊涂么?那是我的亲姐姐,我能编排她的谣言么?而且那还是太后,我闲得无聊么?”

徐晚意惊愕半晌,低低道:“那可怎么办?这事可不得了。你……你看到人了?”

张延龄皱眉道:“我去时,被拦着在中殿站了一会。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背影,很是熟悉。当时没想起来,但是现在……我想起来了。”

徐晚意更是惊讶,低声道:“你知道是谁?那是谁?”

张延龄摆摆手道:“目前不能定论,得有证据。我已经让张忠天黑后出宫来见我,他一定知道。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年秋天,我去见太后,廊下那只鹦哥便说什么‘先生先生’的。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必是鹦哥学会了太后说话。太后管那人叫先生。”

徐晚意半张着口说不出话,只听着张延龄低声叙述。

“那次我见太后在读诗经,写满纸的诗经句子。嘿嘿……什么‘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嘿嘿,我只当是写着玩,现在想来,那不就是相思如狂的情形么?君子,先生,他娘的。”

张延龄伸手砸了一下椅背,爆了粗口。

徐晚意是读了许多书的人,毛诗自然是读的滚瓜烂熟。听了张延龄说出口的这四句,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正是怀春女子对一个男子表达爱慕,暗恋相思的语句。太后写这些,那绝对不寻常。

“我还发现了她画的一幅画,一个拿着折扇的男子的背影。朦朦胧胧虽然看不清楚,但绝非先皇。当时我想,太后一个人苦闷,画画读书倒也很好,能够调节心情。写什么不重要,画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但现在看来,那时起,甚至更早,便有这档子事了。”张延龄咬牙说道。

“夫君莫要着急,这事儿还没有核实,不要轻易下定论。”徐晚意安慰道。

“嘿嘿,这还不算确定?难道要被我撞见才成?她身上佩着男子的玉佩,屋子里有男子的折扇。我故意讨要,她却不肯。二姐以前不管我讨要什么,都是一句拿去。怎会为了一块破玉佩,一柄折扇便拒绝我?那说明这东西是别人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狗东西,送东西也这么寒酸,送的都是大街上一两银子买十几个的货色。如此做派,狗东西定非真心。”张延龄越说越气,连连跺脚。

徐晚意忙道:“别嚷嚷啊,你适才还说不能为人知晓,你自己又嚷嚷。到底是谁啊?”

张延龄吁了口气。伸手蘸了茶水,在椅背的木条上写了个名字,然后迅速抹去。

“啊?是杨……是他?这怎么可能?这不乱套了么?”现在轮到徐晚意花容失色的嚷嚷了。

张延龄皱眉看着夕阳下的庭院,那里花木繁盛,花坛上开了许多花朵,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但此刻,他哪有半点心情欣赏。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跟太后挑明了么?这件事要是传出来,那可了不得。皇上还不得大怒。这件事搞不好要牵连到张家的。你和你大哥,都是要受牵连的。”徐晚意皱眉娇喘说道。

张延龄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先皇去世之后,二姐一个人苦闷的很。我们又不能时时去陪她,她一个人在深宫之中,怎不苦闷?二姐才三十几岁便丧夫,其中辛苦,不问而知。当真……当真有些需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寻常百姓女子能改嫁,她却不能。若是暗中……做了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徐晚意呆呆看着张延龄,心道:“你在说什么呀?太后偷人,你居然还说情有可原?你护着你姐姐,却也不能这么说话。”

但这话可不能在嘴上说,只能在心里说。徐晚意知道太后和自己的丈夫之间的感情甚笃。那不是一般的姐弟感情,那是如母子一般的感情。

“倘若是个什么侍卫,假太监什么的,倒也罢了。偏偏是他。这厮身为朝中重臣,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被人知晓,他名声尽毁,诛灭九族?他知道,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徐晚意道:“也许……也许是情之所至……难以自抑呢?”

“情之所至个屁!”张延龄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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