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返回金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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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顺畅多了,暂时不用再去想什么伤神费心的事情,于是薛离的心情也平缓了许多,倚着车厢门框,看着沿途风景,轻松自在。

行出一段路程,齐东成突然问道:“大人,您修炼内功之事,进展如何了?”来的路上,薛离可是玩儿了命似的,要寻找八品以上的高手打架,可现在却再也没提过此事。

薛离笑了笑,道:“有些进展,但还是没有入门,此事急不得。”

齐东成点头道:“其实您不用急于一时,内功这事儿也讲究个缘法,越急越不得门路,而且以您如今的身手,便是八品上的高手也不一定是您对手,急功冒进反倒可能给您带来不便。”

薛离一愣,笑着道:“你是说走火入魔?”

“嗯,”齐东成道:“从古至今,练内功走火入魔之人比比皆是,都是因为急于求成导致的。”

齐东成此人向来沉默寡言,从前几乎从不会主动与人说话,现在的这份殷切,薛离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不过他也没有点破,说到底,此人还是比较有能力的,日后将一处交给他,也挺合适。

薛离道:“年后入京,我便将贺通从一处调走,然后让你去一处担任执事,你好好干。”

齐东成脸上闪过一抹激动之色,正色道:“多谢大人提拔,属下定不辜负大人信任。”

薛离不置可否,笑着问道:“吴江水寨邹围城,邹大当家他们怎么样了?”

齐东成道:“还留在凤阳城内,前些日子,他们因为站出来与大人统一战线,本以为已经将朱维龙得罪死了,谁曾想那朱维龙,不仅没有因为此事与他们为难,反而特意邀请他们留下,说是要商谈一些生意之事。”

“看来是被大人与您师娘沈云臻吓得不轻。”

薛离笑着问道:“你认识沈云臻?”

齐东成道:“认识,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名满江湖好几十年的老牌强者了。”

“妖女之名。”薛离笑着轻声说了一句,旋即便想起,沈云臻对师父陆真仪的痴缠与用情至深,这女人虽说邪性了些,但这份性情却让人敬佩,试想一个对男人而言没有名分的女人,却几十年如一日地想着那个男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到这,他突然想起了秦蓁,那丫头好像也有点沈云臻的这份痴缠劲儿,只不过沈云臻是妖女,而秦蓁是个“悍女”,二者路子不一样,但说到底还是殊途同归,他觉得,秦蓁以后可能也会如沈云臻对师父陆真仪那般,对自己死缠烂打。

这不是自恋,而是出于一个两世为人,能够从相对客观的角度,去审视一个人的性情而做出的判断。他突然轻笑出了声。

齐东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薛离,见他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脸上带着很奇怪的笑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人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薛离笑着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然后坐直身子,道:“加快些赶路吧,早日回到金陵,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他打算去找何欢谈一谈,当然秦蓁也要在场,此举虽说有点混蛋,但成不成的,不都得有个说法吗?

齐东成不敢耽搁,立刻加快速度,除了路上停过两次买些吃食之外,其他时间都在赶路,终于在次日日暮时分,到了来时遇到邹围城与曹培公的那个镇子,这里距离金陵城已经不远了。

天空阴沉沉的,寒风逾紧,吹在脸上如小刀子一般刮得生疼,齐东成问道:“大人,要不要进去歇息一夜?您已经两夜不曾躺床上睡觉了。”

想起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薛离咧嘴一笑,道:“好,答应那店小二要再来喝酒,上回还将人家店子弄得一团糟,应该过去给人赔个不是才对。”

齐东成笑着应了一声,催动马车,滴滴哒哒地往镇子里而去。

然而就在齐东成驾着车,快要走到镇子入口的时候,薛离突然眉头一皱,道:“等一下。”

齐东成一惊,连忙勒住缰绳,问道:“怎么了大人?”

薛离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此处距离官道不远,而所谓官道,也不过是一条蜿蜒在荒野山林间的一条又平又宽的土路,可并排通过三辆马车。此时天色入幕,又值寒冬时节,山林间除了风声,并无鸟雀鸣叫之声,所以声音可以传出去很远。

薛离隐隐听到,远处正有一匹快马往此处奔行而来,速度很快,骑马的人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齐东成静静听了片刻,摇头道:“不曾听见,大人听见什么了?”他虽有内力在身,但五感与薛离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听见马蹄声。

薛离微微蹙眉,道:“先不要进去,等一会儿,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齐东成神色怪异地看了看薛离,不知他搞什么鬼,却也不好多问,于是便静静停在了那里。

约莫盏茶功夫,马蹄声逐渐清晰,齐东成也听见了,他微惊道:“大人,是马蹄声,有人来了。”同时心里无比震惊,盏茶功夫,一匹快马能跑出好几里地了,可薛离却一早便听见了声音,知道有人要来,他这是没有内力?耳力也太恐怖了些。

不多时,一匹灰马远远地从官道另一头飞奔而来,马上的是个年轻小厮,薛离一惊,连忙跳下马车,闪身到了官道旁,喊道:“张非!你做什么去!”没错,来人正是镇府司衙门的门房,张非。

张非骑着快马,脸冻得通红,面色焦急,远远便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先是一愣,立刻便听出了是薛离的声音,快速奔来。

到了近处,猛拽缰绳,不等马儿站稳便跳了下来,险些摔倒,然后顺势跪倒,呼哧猛喘着道:“大人,出事了!呼哧……呼哧……”

薛离心头一凛,面沉似水,沉声道:“别急,出什么事了,起来慢慢说。”

张非猛喘片刻才稍稍恢复了些,抬头看着薛离,颤声道:“秦、秦小姐受了重伤,宁宁姑娘派小的前来通知大人!”

薛离心头一颤,连忙问道:“秦蓁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张非道:“宁宁说,秦小姐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总督府接受治疗,但她不让告诉您,怕耽误您的正事,可宁宁姑娘说,秦小姐伤势极为严重,若不让您知道,怕……怕是便见不到您最后一面了。”

听张非说完,薛离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了一般,全身僵硬,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何人动的手?”

张非被薛离的气势吓得不敢抬头看他,颤声道:“是昨日酉时,秦小姐自府上回家的路上,凶手很狡猾,尚未抓到。”

薛离怒气上涌,沉声喝道:“昨日酉时,为何至此方来报!”

张非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道:“大人息怒,不是小的不报,是秦小姐不让,她说不可影响您做正事,便是此番前来,也都是宁宁姑娘私下里做的安排,您快回去看看吧,秦小姐她……她……”说不下去了,张非悄悄抹了把眼泪,这些日子与秦蓁相处下来,他对秦蓁的印象极好,感觉她与薛离一样,是个拿下人当自家人的主子,一点都不蛮横。

“傻妞!”薛离骂了声,然后翻身上马,道:“你赶紧起来,方才是我错怪你了,你与齐东成一同坐马车回去,我先行一步!”说完也不停留,一夹马肚子,大喝一声“驾!”马儿甩开四蹄飞奔而去,惊起漫天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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