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两百八十五章 迟到和早到(四千四…(1 / 2)
清晨,黑色的路虎行驶在通往云城的云渝高速公路上,楚城幕和仲卿卿坐在车子的后排轻言细语。
现在天气转凉了,提莫也被苟东赐带了出来,正人模狗样的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把脑袋伸到窗外,让风把自己的嘴巴吹得如同一个灌了气的气球,整根舌头流淌着哈喇子,随风飘荡。
昨晚楚城幕和罗溪鱼在干湖光影聊到了半夜,说是帮罗溪鱼收拾房间,结果也不了了之了。最后还是罗溪鱼帮已经疲惫不堪了的楚城幕收拾了客房,楚城幕这才睡了过去。
还是狗东西贴心,早早就驱车赶往了干湖光影把楚城幕给接上了,这才回望天河那边接了仲卿卿。若是让这大妞知道楚城幕在罗溪鱼这边过的夜,那张小嘴估计又得翘得可以挂油壶了。
“诶,卿卿,仲小乙是谁?”靠坐在椅背上,楚城幕侧头看了一眼,见车窗上全是狗子从前面刮过来的口水,放弃了开窗的打算,想起昨晚罗溪鱼说起过,当时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是仲小乙,楚城幕突然想和这人见个面,详细的了解一下当时的细节。毕竟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记忆已经很是模糊了。
仲卿卿正在喝水,听到楚城幕的问题,差点一口水呛进嗓子眼,忙从手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若无其事的说道:
“咳,仲小乙啊?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那群孤儿中的一个啊,怎么了?你上哪知道的这个名字?”
楚城幕闻言摇了摇头,这才回过头看了仲卿卿一眼,说道:
“跟你一个姓我能理解,可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仲卿卿闻言,小心的看了看楚城幕的神色,见他似乎对仲小乙是谁茫然不知情,忙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跟我一起长大的孤儿里,男的都是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来排名的。”
“那女的呢?”楚城幕闻言好奇道。
“女的啊!女的就是按十二生肖啊,鼠啊,牛啊,虎啊,什么的。”仲卿卿闻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楚城幕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仲卿卿一眼,道:“那多难听啊?”
仲卿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楚城幕一眼,道:
“是不是傻,女孩子爱美,当然可以取谐音了,比如说小鼠,她的名字实际上登记的是小暑,暑假的暑!又是节气又避免了真被取个老鼠。”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若有所思的说道:
“意思是,跟着你的男性孤儿都姓仲?女性孤儿都姓谷?仲是你父亲的姓氏,那谷就是你母亲的姓氏么?”
仲卿卿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楚城幕的脑洞是怎么开的,自己的母亲是俄罗斯族,怎么会姓谷?
看到仲卿卿发愣,楚城幕笑着解释道:
“不是么?你不说跟着你的女姓孤儿都是用十二生肖取名字的么?那之前我认识的那个心理医生,谷小羊,我还以为是按照仲小乙这样的取名方式来命名的呢!”
仲卿卿闻言脸色一僵,随即藏在身体另一侧的左手拳头不由自主的就紧捏了起来,心里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引火上身的感觉。同时暗自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的仲小乙,让你没事儿叫什么姑爷,现在好了吧!难道要害得自己的母亲也多一个汉族姓氏么?不行,绝对不行!
“咳,谷姓不是我母亲的姓氏啦,我母亲的俄罗斯族,虽然会说汉语,但是没有汉族姓氏的。”深吸了口气,仲卿卿再次在心里把仲小乙骂了干百遍,冲楚城幕僵硬的笑了笑,解释道。
楚城幕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好奇道:
“也是,我听说俄罗斯族会的语言可不少,俄,汉,维吾尔,哈萨克语好像都会说?卿卿你会几种?”
仲卿卿见楚城幕不再纠缠姓氏的问题,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道:
“不是所有俄罗斯族都会这么多语言,分地方的。像生活在维吾尔自治区西北部的俄罗斯族,她们就会俄语,汉语和维吾尔族语。像我母亲,之前就生活在黑州东北部,她们就只会说俄语和汉语。一般在社会上,她们会说汉语,但是在家庭内部,或是遇见本族人了,她们就会说俄语。”
“那你呢?我记得之前你和哈莉交谈的时候,都是用的英语来着?当时你俩干嘛不用俄语对话?完全不会?”楚城幕闻言好奇道。
“呃,让你失望了,我学不会弹舌,再加上小时候就成长在汉语的环境中,我还真不会俄语。”仲卿卿没好气的看了楚城幕一眼,回答道。
“这样啊!”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突然补充了一句,道:“过两天回渝州了,把仲小乙叫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呃!”刚把心脏落回胸腔里的大妞,又一次把心提了起来。
虽然起了个大早,可由于在渝州的北旷和中沙之间来回跑了两趟,楚城幕还是赶了个晚集。等两人抵达了云城的琉璃场殡仪馆,已经是近中午时分了。路虎刚刚驶如云城的范围,细密的秋雨又再一次的下了起来。
得益于蜀州庞大的水系资源,云城的秋季比起渝州并不会更加干燥,连绵的细雨把这个充满着萧瑟意味和死气的殡仪馆点缀得更加消沉。
殡仪馆门口的小小广场上,临近的苍松翠柏被小雨冲刷得发亮,不少身着素色衣物,胳膊上系着孝带或是带着“奠”字臂章的行人,正撑着同样素色的雨伞,肃穆而沉默。
殡仪馆背后就是火葬场,虽然此处勉强也可以称作云城的市中心,可火葬场上空那翻滚得奇形怪状的黑烟,却并没有因为地处市区而有丝毫的收敛。
许季平的灵堂设在了一号大厅,楚城幕给许敬打完电话后,撑着大黑伞,领着仲卿卿往灵堂走去。
苟东赐被留在了外面,这次出门得急,楚城幕忘了订酒店,仲卿卿也因为忙着秋锦歌MV的事儿,把这事儿给忘得死死的了,所以需要苟东赐临时去锦江饭店把房间和包厢给定了。
在灵堂附近的鲜花售卖处买了两个花篮,楚城幕领着仲卿卿走进灵堂,入口处只有许仲平一人站在门口,看到楚城幕带人过来了,这个后背又挺得笔直的老人只是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小敬在里面。”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走进了灵堂,把手中的两个点缀着百合和雏菊的花篮按顺序放到了灵堂的两侧。
许是楚城幕来的太晚,举架高达五米左右的灵堂两侧的木架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摆放了不少花圈和花篮。花圈摆放在靠墙的更高一层,上面的落款五花八门,最多的还是来自各种事业单位的工会。花篮则摆放在花圈的正下方,却没有标属名字。
许季平的冰棺并没有摆放在灵堂,整个空旷却又拥挤的灵堂里,只有位于上首的各种花卉以及被花卉包围着的黑白遗照。照片中的许季平年轻而消瘦,面带微笑,嘴角微微翘起,充斥着一股子自信与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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