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辑 追星星的人（2 / 2）

这是人的体温。

既不是梦，也不是幻影。

活人的体温。

*

虽然是好久没有迎来的小长假，但徐妍几乎没想过出游，自己好久没有摸过方向盘，而现在正好是欣赏荷花的好时候。

因为随着离抚州越来越近，不知道叫什么好的感情集合体，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痛苦。

世界给它起的名字是罪恶感。

内心虽然变软了很多，但它包含着一种自我合理化的东西，到处都是愤怒。

就在开始看到姐夫的家的时候。她无意识地转向，想着姐姐既然没有好转，就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厌倦的情绪。

把车停在附近合适的地方后，她从后备箱中拿出了装哈密瓜的箱子。好不容易收到的甜瓜又甜又好吃，剩下的都是为了给侄子吃而带来的。

虽然已经步入结婚第7年，但是徐妍夫妇还没有孩子。

虽然彼此工作很忙，但她似乎还是个很难生孩子的体质。也许是丈夫那边。

虽然在虚张声势地说，“没什么急的吗？”，但老实说，我很不安。

不过，我还是不想想哪一边是问题。因此，我也没有去医院。

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讨论夫妻生活，只是什么都不想确认。

上次见面是在两周前吧，丈夫突然说出侄子的故事。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没有孩子对侄女特别关心。

侄子越来越可爱，不是因为她越来越像姐姐，也不是因为内疚。喜爱需要理由吗？

她把腰靠在车上想了想。

侄子出生的时候大家都很幸福。孩子闻起来很温暖，味道很好。因为害怕会弄痛他，徐妍每次抱起宝宝时，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

还有姐姐。虽然已经戒掉很久了，但是烟瘾有时还是很迫切。不行。癌症。

她把甜瓜箱直接放在封闭的后备箱上，朝池塘走去。

要孩子看起来有点晚，但她并没有放弃孩子。总有一天一定要抱着长得像丈夫的婴儿。

粗鹅卵石间，鞋跟深深地陷进去了。她拿出槟榔。辛辣的气息充盈着嘴里。徐妍这才感觉到香烟的想法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是的，现在是时候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如果我的孩子错过了，如果是因为抽烟，我会发疯的。

她心里咕哝着。她嚼着槟榔，把鞋带松了松。

我疯了吧，我穿皮鞋来这里干什么。

徐妍在公司就想换新鞋来着，是不是应该奖励自己的恋旧呢？

也没人说什么，她有时候，如果不把自己夹在所谓的教育者的外在标准上，就非常不安。

某种职业病，或者只是我疯了吧。

想干什么呢，反正现代人都带着一个精神病过日子。

她欣赏盛开着、美丽漂亮的莲花，眼光唯独停留在黑色的荷叶上。

此外，叶子独自升起，然后反复下沉。

徐妍很快意识到这是人的头发。

这不是很好看的景象。

顺着脊背，一股凉意袭来。

徐妍不会游泳。

徐妍不会游泳。即使知道会，也不会跳进去。她喜欢看池塘，但从未想过这个地方有多深。

在犹豫的时候，那簇头发又向上窜了好几次，直到叼着的槟榔掉到栏杆外，她才勉强清醒过来。

*

“该抓紧……棍子的……”

幸好周围大部分是树林，所以寻找树干并没有花太长时间。

但是徐妍无法估计自己窒息了几分钟，快疯了。

“该死的家伙……抓住啊!"

她喘着气，用力地把树干的另一端扔了出去。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

救援工作从一开始就与电视剧和想象截然不同。

她在不远的地方疯狂地挣扎，但似乎完全听不到任何人。

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甚至看起来没有要出来的欲望。

徐妍担心这个人在自己出现之前会在这里呆多久，但最重要的是，一想到从夏天早晨开始掉进莲花池的人能有几个，又想到那个人还活着，就不寒而栗。

用茎尖几乎打了他很多下，才勉强把他拉了出来，但徐妍却感觉冰冷的手在全身摸来摸去。

她虽然不是迷信的狂热信徒，但也不是那种相信世上所有的谜团都能科学地解释的人。加上现在是夏天，怪谈的季节。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但是落水的人显得非常重。

徐妍成功地把他拉到莲花池的边缘，看着他用浸泡的发白的胳膊扶着地面努力爬上来的样子，也不忍心，鼓起勇气伸出手来。

连他的脸都还没见过……该死的……，再怎么讨厌也应该叫姐夫的。或者是附近民居的人。哪怕是住在下房的那位老奶奶。

她现在，非常想逃跑。但是丢下虚脱的人逃跑似乎也不合理，最重要的是腿动不了。

鬼几点会出来?

它会动吗?

我能用物理方法把水鬼拉出水吗?

她拼命地思考着，池塘里的遇难者穿的连衣裙映入了她的眼帘。

虽然渗了水颜色变深了……那是她去年秋天亲手染色的衣料。

该死，徐妍只想哭。

“是徐妍吗?”“你是徐妍吧?”

徐妍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遇难者为吐水而捶胸顿脑的用手捋了捋头。

孩子淤青的脸和空空的眼睛，多少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

淹死的方法造成了比我想象的更坏的结果。

奶奶又哭了，姨妈发疯似地发火。

爸爸现在似乎想放弃一切。

我一直认为我们家需要变化的契机，但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突然到来。

姨妈首先帮我把脏水吐了出来。然后把开始发抖的我带回家，让奶奶安静下来，听了我的话，最后爆发，进了爸爸的房间。

我没觉得我做的事有那么大。我认为，这不是因为我有精神分裂症的母亲，而是因为我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泰然自若的像岩石一样的父亲。

只是今天悲伤涌上心头，今天特别想散步，今天特别有谁在莲花池底部拉我的感觉而已，我想就那么多。

似乎没有人这么想。

不管怎样，我很满意姨妈作为很久没来这里的人，没有把我当成“挨一巴掌就想死，跳进池塘里的傻瓜”。

分明被打也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妈妈想在我脖子上插剪刀，而且爸爸对此视而不见。现在不想再想了。

我刚洗完澡，在满是水蒸气的浴室里哭了一下，然后在耳朵后面的伤口上抹了药。

被爸爸打伤的淤青还没好。因为不知道在这里涂什么，所以就那样放着，但我希望能尽快消失。因为我的样子就像野狗一样不起眼。

我不知道我洗得太久了还是哭得太久了，从浴室出来后，事情进行得相当快。耳朵里的水还没有流出来，我耳朵都聋了，觉得自己就像被水点着的手指。姨妈干咳了两声，慢慢地说了起来。

“首先……这是我的后悔，但如果我再多花点心思……我不该把你交给他的!!”

姨妈揪着头发。我今天想起，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破烂不堪的脑袋。有点生气了。

因为他想有什么可以熟悉的。晚回家的奶奶把手放在了姨妈的肩膀上。

“啊，是啊……对不起。就是说……我想，即使再讨厌那个人，我也应该更经常去看他。抱歉……徐妍姨妈她……姨妈对不起你。”

姨妈哭了。真是甜蜜的日子。

“没有必要那样自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亲家很忙。不要这么内疚。”

奶奶说。

说得对，我也想。不管在外面怎么用心，也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是忙。总有一天我们会这样撞得支离破碎的。

我累得连手都不想动一下，但还是艰难地举起手抚摸了姨妈的背。室内像蜡烛的光芒一样，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眼皮沉了。

“孩子爸爸。所以，我暂时先去阿姨家。”

我睁大了眼睛。倒在我上面哭泣的姨妈抽泣着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

“阿姨很忙吧?”“那我的学校呢?不是，说暂时的话，要多久?”

“直到你厌倦为止。”

“太不像话了。”

“为什么不可能?”“孩子的头发要凉一凉。少爷也一样。话都说完了。只要孩子说喜欢，我就马上离开。”

“虽然还没有跟姜有说，但是…会说喜欢的。反正他暂时不会在家。结果只是别人，那种话……不想听。姨妈想看到你像你同龄孩子一样笑的样子。仅此而已。”

我有点害羞。因为在我的一生中，能够表现出如此真挚地担心我的只有奶奶和姨妈。

我开始有点害羞，因为我姨妈发现了我并把我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