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跑计划(1 / 1)
自从上次在矿洞里听工友说了那番话,牛二娃和杨刚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一不小心也被埋了。每每一想到这儿,牛二娃是悔恨不已,嘴里总是念叨着:“早晓得会这样,那天就不该跟老父亲干架了,弄得自己现在比蹲牢房都难受,跑也不敢跑,每天当牛做马的,还不能说话。”
每当这个时候,杨刚都会在旁边轻声安慰他:“再坚持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的,相信我!”
牛二娃也知道,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杨刚身上了,杨刚书读得比他多,见识也比他广。
一天上午,还没到吃饭的点儿,杨刚突然扔下铁锹,用手捂住屁股,朝洞口跑去。几个人互相递一下眼色,都各自埋头干活。
“站住!你要干啥子?”看守的那大汉,用钢管指着杨刚喝到。
“哎哟·····大哥!让我出去解决一下呗,实在憋不住了,哎哟······哎哟·······”杨刚一手按着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屁股直哼哼。
“你娃儿装的吧?小心老子收拾你!”大汉不放行。
“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去一下,好不?很快就回来。哎哟·····”杨刚弯着腰,急得满头大汗。只听得“卟······”的一声,顿时整个空气里都弥漫开来。
“臭死了!快去!快去!”大汉马上让路了。
杨刚出得洞口,马上消失在土坡后的草丛里。
“不准跑远了哦!”大汉在后面吆喝道。
几分钟后,杨刚在草丛里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见大汉背着手没看他,就站起身来观看着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高山,树高林密,远远的山脚下,隐隐约约地看见有条山路不知道通向哪里;近处矿场周围都拉有铁丝网,杨刚知道那铁丝网肯定通了电,防止矿工逃跑用的;整个矿场有好几个洞子,都靠着后山方向;中间是矿工们住的工棚和做饭的厨房;再往下堆着工人们挖出来的煤矿;最下面是出口,有好几间屋子,兴许就是老板和他的手下们住的地方了,杨刚清晰地记得刚来那天,老板就在那房子里接待他们的。他暗自思忖着该怎么逃出去。
“傻站着干啥子?屙完了还不赶紧去干活路!”大汉对着杨刚喝道。
杨刚急急地跑回来,到洞口时给看守的大汉扮了个鬼脸并弯下腰说了一声:“谢谢大哥了!”转身一溜烟进洞里了。
“咋样?”
“情形好不好?”
几个人都围过来,小声问道。
“估计有点儿难!”杨刚有些担忧。
“没得事,慢慢来,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其中一年纪稍大点的工友安慰他说。
“是啊,我们只能等啊。”
说罢,几人都转身默默地开始干活了,谁也不说话。
夜里,牛二娃和杨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两人索性都钻到一个被窝里,小声地说出各自的逃跑计划。牛二娃说去偷把钳子剪了铁丝网从后山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杨刚却说要带大家一起跑,不然他不会走的。两人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便作罢,倒头睡了。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地上一片泥泞。
早上起来,工人们又被赶进洞子里干活了。大家都有些抗拒,这样的天气,容易塌方,在洞子里不安全。可是奈何不了老板,大家只能乖乖地为他做贡献。
临近中午,雷声滚滚而来,接着是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大家都心惊胆战地干着活。
“轰隆隆·····”伴着雷电传来巨大的声响。
“塌方了!塌方了!”有人大声呼喊着。
所有洞子里的人都纷纷往外跑。
出了洞子才看见对面那个之前出煤最多最好的老洞已经不在了,泥浆伴随石块汹涌而下,淹没了半个煤场。大家面面相觑,吓出一身的冷汗。
“回去!都回去干活!”看守的人员挥舞着手里的钢管,驱赶着矿工们。唯有塌方老洞里跑出来的两个幸存者还惊魂未定地傻站在雨里。
“过来!你们俩!”这边的看守员冲两个幸存者叫着:“到这儿来,跟着他们一起干!”
许是吓傻了,两个人呆了好半天,才慢慢走过来,进了洞里,开始干活。
过了些时候,牛二娃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寻声看去,却是刚从那边安插到这儿来的一个工人。
“你咋了?哭啥呢?”牛二娃凑过去小声问道。
“我的好兄弟······在里面······现在出不来了,呜·····呜·····”他更咽着说道。
“老板会安排人把他们找出来吧?”牛二娃随口说道。
“不会的!老板不会管的······呜·····呜······”那位工人伤心地抽泣起来。
牛二娃有些呆了,心想:“这老板的心也太黑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这位可怜的工友。只能默默滴干活了。
天终于放晴了,矿场上依旧每天上工——下工——睡觉。却没有人去过问之前塌方了的洞里还有没有人活着。这样的情形,更加坚定了杨刚和牛二娃逃跑的决心。
于是他们分头行动,由杨刚负责联络其他矿洞的工友制定计划;牛二娃负责准备绳索和钳子之类的工具。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外围几处隐蔽的铁丝网都出现了几个大洞。
大山里的深夜,寒意逼人。
矿场的灯光昏暗,工棚门口看守的大汉蜷缩在大衣里,开始打盹。
工棚里的工人们个个精神抖擞,随时准备着冲出去。
一条黑影迅速地闪了出去,接着两条、三条·······几十条人影,瞬间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起来了!上工了!”天刚蒙蒙亮,睡醒了的看守员,朝着棚里喊道。连叫几声,棚里没有动静,推门进去,用手电一照,人全没了。转身冲出门大声喊道:“人跑了!人跑了!”霎时间,哨子声、叫喊声在山谷间回荡着。
天已经大亮了,牛二娃和杨刚两个人疲倦地坐在树下。夜里因看不见路,大家都跑散了,最后只剩下他俩了。两人的衣服都挂破了,手上、身上、脸上都挂了好些口子,不时地流着血。尤其牛二娃的左脸颊上挂了好长好深的一条口子,流了好些血。杨刚在树林里找到一些草药,用石头捣碎了,撕了衣服上的布条,帮牛二娃包上了,这才止住了血。由于没有条件及时治疗,留下了一条疤痕,直到他死的那天都没有消除。
接下来他两在大山里转悠了几天,才走了出来,又累又饿,倒在了大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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