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火入魔（2 / 2）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茂爷爷对自己父亲持什么样的态度，茂爷爷也从未主动跟自己提及父亲的过往。

不能提及关于父亲的话题似乎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默契。

吴通茂看出了吴景文的心思，他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文儿，你相信茂爷爷吗？”

“我……不知道。”

吴景文想也没想就如此回答道。

吴通茂问得实在太突然，单纯的吴景文都来不及组织语言搪塞过去。

其实在他的内心，他也确实没有彻底敢于放下戒备心去相信眼前这位老人。

尽管这位老人陪伴吴景文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傻孩子。”

吴通茂笑了笑，说道。

“茂爷爷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关于茂爷爷自己的故事，你想听吗？”

“嗯。”

“你知道吗？茂爷爷先天没有任何灵力，任凭怎么修炼都无法凝聚灵力，所以谁也看不起你茂爷爷。”

吴通茂接着说道：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上，没有灵力是会被全天下的人耻笑的，没有人会同情你，他们都只会觉得你是个废物。”

说到这里，茂爷爷的神情变的有些伤感。

“但是，有个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因此看不起我。”

“那这个人一定很伟大吧！”

“他真的是很伟大。”吴通茂点了点头。

“他一直鼓励我，一步步培养我做吴族的管家，把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我处理，他在众人面前与我称兄道弟，他还告诉所有的人，你茂爷爷我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用他强大的实力震慑住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不再敢嘲笑我。”

说到这里，吴通茂的眼神里充满着对幸福过往的怀念。

“茂爷爷口中之人是指父亲吗？”

一提到伟大，吴景文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

“不，他是你的爷爷吴承乾。”

“爷爷？我怎么从没见过，也从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

吴通茂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用低沉而又沙哑地声音说道：

“你的爷爷……他死了，你还没出生，他就已经死了，所以你自然是没见过他。”

“怎么死的？”

吴景文追问道。

吴通茂整理了一下情绪，终于还是决定把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这个眼前十四岁的少年。

“孩子，你终究是要离开茂爷爷去独当一面的。有些现实，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必须要把这些现实情况告诉你。”

听到这里，吴景文心头一颤，刚刚还得知自己的爷爷是个伟大的人，沉浸在自豪和喜悦当中，这会又要即将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

如此大起大落让吴景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吴通茂憋足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缓声说道：

“孩子，你的爷爷是被你的父亲杀死的……”

说到这里，吴通茂甚至是下意识地微闭双眼，因为他不敢想象吴景文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是怎么样的一种反应。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吴景文不仅没有感到很惊讶，反而是异常地冷静。

这种冷静有些可怕，像是暴风雨来袭前夕的片刻安宁。

“又是因为走火入魔吗？”

吴景文故作很冷静地问道。

他从旁人那里听到了太多关于自己父亲走火入魔的闲言碎语，以至于他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走火入魔”这四个字。

“是的。”

吴通茂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生怕多说一个字，再给眼前的这个小孩带来更大的伤害。

“谢谢您，茂爷爷，谢谢您告诉我真相，原来我的父亲他的确是个大坏人。”

见吴通茂默不作声，吴景文继续说道：

“一开始，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我并不相信这些，我认为这些只是因为他们嫉妒父亲的实力，所以千方百计想诋毁父亲。”

“不是那样的……”

“但是今天茂爷爷亲口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吴景文越说越激动，他的思想开始走向极端。

“不是那样的，孩子，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

吴景文做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收拾了一下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最引以为傲的父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不仅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以及几乎全村的族人，不是吗？”

“孩子，如果你的父亲是坏人，我又怎么会在乾老爷亡故后继续跟随他？”

“可是都说父亲杀了那么多人！这是事实，对吧？”

吴通茂哑口无言，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