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回医巫闾山(1 / 1)
比秦川还要早就实质上看清东北军私军本质的是陈恩亮,东北军无信仰、无正义感,当兵只为吃粮,为人前风光。绿林习气严重,兵痞将劣,缺乏意志力量,打顺风仗则悍勇无匹,打逆风仗则脆败。
毕竟过来前还是共和国现役军官,从军的生涯一直在共和国最精锐的部队。所以,在和开拔去东北的统带部军官教导队相处了两天后,刚到沈阳下了火车,他就和冯庸交换了对这支军官队的看法。
这次被派回沈阳的军官教导队成员,大部分是从卫队统带部各支队伍中抽调的副职军官或军士,少部分是从其他各旅调出的菁英,也同样是副职。张学良的本意是把全军的精英集中起一批,通过到统带部任职和历练,过程中结以恩宠,两三年中再外放到东北军各部擢拔使用,来加强对全军的影响和控制。毕竟在正规军19个旅中,算得上自己亲信的,只有王以哲的7旅及张廷枢的12旅,少帅也变着法儿向其余各部掺沙子。因此这批被抽调出来的军官,谁都明白自己今后在军中的仕途安排和路线。这造成了他们相互之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江湖义气。每个人都争取和自己的上级、同事搞好关系。上级军官也在大力笼络下属,既然大家都已经打上了天子亲军的标记,未来可期,那么谁也犯不着得罪谁,一不小心就堵塞了上进之路。
从北平一上火车,几个车厢间就串联不断,寻哥觅弟,呼朋唤友,攀乡党,扯交情的,好不热闹。一天后车到沈阳时,内定的两位新编步兵队长官,被下属约的饭局,直接都排到半个月后了。每个人都热切盼望着相互之间的交情更进一步,心思全没有放在接下来的新兵训练上。
已被任命成统带队总教官的陈恩亮也被礼貌地约请了好几场饭局,毕竟他的身份对每个人今后的任职安排,还是有一定的指导分量的。哭笑不得的他,把这一切告诉了冯庸和瞿振渝两人。几人在一阵苦笑后,陈恩亮却后怕起来。这样一支充满绿林脾性的军官队伍,个个都以少帅私人自居,不用说,外人自然是水泼不进,针也插不进,包括新鲜出炉的统带队副司令冯庸和自己这个所谓的总教官。这些人自认是少帅禁脔亲卫,统一的排外是他们的必然选择。到时候,事件发动时,这支新军到底能不能调动,还在两说之间。
瞿振渝帮忙想对策,苦思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向陈恩亮祭出了后世地方一把手到任新职的通常做法——正职调换,副职递补的方式,要把这批候任军官中营团职干部全部冷藏,或者暂任他事,把他们与教导队隔绝起来。其余军官通过短期集训淘汰的方式,重新根据优劣分派职位,即打乱他们之间已形成的尊卑默契,相互之间重新产生良性竞争,又让他们明白再造之恩出于冯副司令和总教官,便于收取人心,为我所用。
冯庸和瞿振渝一听,顿觉大妙!两人遂联袂给张学良去电,反映现在军官教导队新出现的情况和自己的应对之策。张学良人贵事多,不耐烦他们说的这些琐事,也不太在乎这4000余众的新编部队,就不耐地回道:既已许弟东北事,自可对彼无状之事放手处置。弟既有良策,自当一力施行。今后类此事端,弟等自行决断即可,不必再报请处置机宜云云。
随后,冯庸携陈恩亮两人发布命令,言称得总司令少帅指示,为尽快形成统带部新兵队的作战能力,将兵均应操练。为此,特将教导队官佐一分为二,一部分职高技长的,成立新兵基础训练点验班,专司招募新兵的素质和基础训练检验纠偏。剩余的军官,不分高下,立刻进行新式训纲的速成培训,并根据个人训练成效,择优授职。并且对未到达要求的军官,实行末位淘汰,劝退离队,交回原属。
这下,300多人的军官们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居然自己就决定自己的官阶从属,太目无上官了。这下现世报了,立刻就被针对了。自古正理,恩出于上,自己这是目无尊上,胆大妄为了。在下面的集训中,如果再乱搞不听话,说不定就被什么“末位淘汰,遣回原处”了。说白了,自己的前途功业,还是要这两位的恩许的。
陈恩亮对于那二十几个军级最高的人离开教导队丝毫不感到可惜。以他的眼光,这些人不管是从卒伍干起来的,还是靠关系提上来的,所学和所见的,都是一些落后于这个时代潮流甚远的认知。连日本人的战争水平都还停留在一战陈腐的窼臼中,学了半拉日本人打仗本事的东北军,不客气地说,就是个菜鸡。要说世界上轻步兵的顶峰水准,非共和国陆军莫属。自己胸藏锦绣,还要他们那些三脚猫本领干什么。把他们暂时逐出队中,别影响自己练军就阿弥陀佛啦!
至于怎么训练,这可难不倒来自共和国精锐部队的他,就凭那些“三三制、一点两面、四快一慢,穿插迂回、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分割包围、运动歼敌”等等,小到班组战术、再到战役、战略层面的用兵思维和经验,那个不是耳熟能详。自己还屡屡在演习中,实践运用过这些战术。放到这世,运用起来,不把日本人打出翔来,他就对不起这趟穿越!
他把这些后世共和国陆军的战术战略思想概略地告诉了冯庸几人,结果把那几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这是从普鲁士传到南美智利,被智国军队发扬提高的军事思想。当场表示自己要奉为作战圭臬,用心体味,看得边上的冯庸在心中偷笑不止。
趁着冯庸心热,陈恩亮干脆建议把讲武堂9期、10期共计4400余人的学兵队,也纳入整个集训当中。小五千人,正好后世一个合成旅的规模,自己正好在空降合成旅当过参谋部作战科科长,编制这3、20个连队的训练细则,还是驾轻就熟的。
冯庸对此表示赞成,他现在出任讲武堂总监,怎样教学,他是能说了算的。再说了,统带部新兵队和东北讲武堂的学、训两项工作都交给了陈恩亮,他也乐得能抽身筹划他自己的大学向关内搬迁的事,那可是他的心血所负和荣誉所寄。
重组了的军官教导队300来人,在到沈阳休整一天后,就又被陈恩亮带着上了火车,折返辽西医巫闾山区,开始秘密集训起来。那里是四个人穿越回来的地方,冥冥中,被他认为是自己的福地。更难得的是,那里地貌多样,各种地利战术训练都能照顾的到,又靠近京(北平)——奉(沈阳)铁路,方便后勤补给和讲武堂学兵运输。
他准备花一个月的时间,把班组到营连级战术细则粗训一遍,让这支有着战斗经验的军官队伍成为种子部队,凭着他们掌握的技战术能力,再扩大整训新编的统带部步兵队和讲武堂学兵队。
趁着他集训军官种子部队的同时,讲武堂的9、10期学员,则停止授课,转入对统带部步兵队新兵的基础训练,包括军纪、拉练、射击、构筑掩体等。待种子部队训练完成后,与这两部分人进行合编,分成60—70个连队。
计划到最后的两个月,陈恩亮才准备团规模的战役合训,再往上就时间不允许了。那时就要全军进入戒备状态,迎接事变的到来。算算时间,只够进行营连级的攻防战术训练的。团以上的合练,就只能用太祖的方法: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
就算把战役训练压缩,时间上仍然很紧张。陈恩亮计划采取“以演代训”的方式,加快部队完成训练进度,也就是用10支训练成果靠前的连队,与剩余的5、60支连队进行“红蓝对抗演练”,用更接近实战的模拟攻防,边训练、边体会、边提高。如果这种方式进行顺利的话,一支能在事变时不怵关东军的万人大军,就能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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