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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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男子看向小拾时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高傲的讥讽。不知他是在嘲讽世人,还是嘲讽自己。

对上这目光,小拾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周围孩童嘲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那悲伤往事,想起自己不通一点诗书礼仪,到现在只懂得打打杀杀,甚至觉得今天幻化的外形也有些丑陋。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强大的气场,让你不觉得是他的存在不合时宜,而怀疑是自己配不上呼吸他周遭的空气。

那男子虽然置身这热闹的戏园,可仿佛周围的觥筹交错、丝竹谈笑、咿咿呀呀都跟他毫无干系。

男子又随意扫了扫一楼其他人,便收起了这目光。自顾自继续喝酒。

只一会儿,小拾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爽,低头吃起自己的果盘。

边吃边想,这脸色摆给谁看,心情不爽自己回家喝闷酒便是。实在不行找个酒楼也行,在这戏园子里作甚?他自己不嫌吵,还影响别人听戏的心情了呢。

没多会儿,下一台戏开始了。这出乃是全盘古大陆广为流传的名戏——神女出征,讲得正是百年前这山水城的事。

一伶人身穿黑色战袍,将长发高高盘起,手拿神族军符,正与面前插着狐尾,带着银色狐脸面具的“妖族”打斗。想来黑色战袍中的人扮演的就是那百年前牺牲的英雄——舒蔓。而那插着狐尾的就是扮演当年大战中妖族的将领——淇归。

只见那“舒蔓”挥动手中的长剑,先对着看客舞了一番,随后指向“淇归”和他身后青面獠牙的“妖兵”。“妖兵”好像真的被剑气震慑,或倒地,或逃窜。只那“淇归”摇摇晃晃后又站定,凝神聚气向女将伸出双掌。“舒蔓”好像被掌气所伤,口吐鲜血似乎要倒下,可又在临“死”前用尽全身力气挥出随后一剑。“淇归”仿佛被巨大的剑波重伤,捂着胸口仓皇逃离。余下“神兵”欢呼歌唱胜利,欢呼后又去查看倒地的“舒蔓”,唱一阵带着哭腔的曲子…

虽说小拾不常去戏园子,但这出神女出征的戏在周家也看过不下十次,只要一请戏班子就必有这出,这结尾的戏曲自己都能唱出来了。没想到今日木蓝戏院演得是这一出,当真无趣!

只是山水城中的百姓好像没几人看过这出戏,小拾周围其他看客都看得津津有味,叫好声不绝于耳。

想是山水城中混着妖族,这出戏之前不多演,是怕不小心引起妖族看客的不适,惹来麻烦。如今这戏园子换了班人马,怕也不是山水城的原住民,不懂这其间规矩,才排了这一出。

正想着,小拾又好奇地往四周看看,也没见哪有看客露出不快的情绪,都沉浸在戏中聚精会神地看着。小拾的目光又转向了二楼,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瞪大了眼睛,那一团花花绿绿不是那锦鲤楼的鱼妖老板吗?今儿不在店里做生意,躲懒跑到这木蓝戏院听戏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小拾震惊的。没想到那鱼妖老板听到这神女出征结尾的哭腔曲调,竟也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是妖族吗,看到这神妖大战,神女壮烈牺牲的戏码也能如此入戏,这场战争败的不就是他们妖族吗?

小拾大为不解,摇了摇头又往别处张望。看到那古怪的白衣男子听到这曲调脸色有些异常。怕不是这人也是妖族,听这戏心中不爽?

小拾是神族,若对方也是神族,便能大概感知灵力高低。现在只知道那白衣男子必不是神族,但是人是妖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一仰头尽饮了杯中的酒,随后走到二楼的栏杆旁,俯身向正下方的戏台子看。他又皱了皱眉,冰块般的脸上多添了几分怒意。

刚好这神女出征也演完了,伶人们纷纷退场。

男子转身,叫来园中侍女说了几句,说完便往里走去,离开了小拾的视野。没过一会儿,有人上台宣布今天提前打烊。看客们闻言大都神色失望,纷纷走出戏园。

戏院二楼除去外围一圈是宽敞点儿的坐席,再往里便是一间间的客房,给客人提供住宿,只是价格比城中寻常旅店低些。因为在戏园子住,早晚都要听伶人们咿咿呀呀吊嗓子,睡不了饱觉。

山水城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城中商铺只要有空房的,大都能收拾出几间招待客人,好多赚个住宿钱。

提前打烊也好。一般演完神女出征,看客情绪高涨,就得趁热打铁再演“请神除妖”、“三打白狐”这些戏。都是讲神妖斗争,或是歌颂女将舒蔓的。这类戏小拾都在周家看得眼睛都起茧子了!

早上的点心、下午的瓜果盘都不顶事儿。一闲下来,小拾便感到腹中空空,肚子咕咕直叫。刚好到了饭点,该去展鹏楼填填肚子了。

到了展鹏楼,小拾又挑了个二楼临窗的位子坐下。

拿出姜离给的钱袋晃了晃,里面塞得满满当当,足够她把这展鹏楼的山珍海味好好尝一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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