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我做的(1 / 1)
肖承微微直起身子,拿起一张照片亮在吴波眼前:“你看到照片里面那几摊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了吗?”
吴波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照片,似乎想在其中发现什么问题,直到肖承第二次询问,她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之所以会有两种颜色的泥土,是因为他们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同,颜色浅一些的泥土,被挖出的时间较早,风干比较严重,而颜色深一些的泥土,是间隔一段时间以后才挖出来的。”
肖承放下照片,冷声说道:“也就是说,凶手掩埋尹国尸体的坑洞,后来又被挖开过一次!”
吴波依然紧抿着嘴不发一言,只是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肖承手中的照片。
“而这一张,是尹国的手部指甲特写!”
肖承拿起第二张照片:“你注意看,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泥土,而且基本每个手指的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设甚至有一枚指甲已经脱开。”
接着将这张照片摆放在第一张照片旁边:“不得不说,你丈夫的求生欲望很强,他第一次被掩埋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死,他是被活埋的!当他清醒过来以后奋力自救,而破损的指甲就是用力挖土造成的伤害。”
“呜……”
吴波猛地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喷涌,憋闷的更咽声顺着她的指缝冒了出来,直扎在众人心头。
一旁的陈实孙飞脸上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孙飞那大屁股碰了一下陈实,凑过去小声问道:“陈队,这个尹国够惨的了,可他老婆这种反应,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现场的场景。”
陈实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位置,沉吟道:“有时候会这样,随着心境不同,反应也会不同,就好像一个人每次回想起伤心的场景,都会有不同的表现一样,这很正常!”
孙飞若有所思地点头,一副学到了的表情又靠过来:“真有你的陈队,跟着你就是长知识!”。
陈实撇了他一眼,又微微地向边上靠了靠。
肖承并没有听到二人对话,看到吴波这种反应,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疑惑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第三张照片:“这张是尹国的颈部特写,上面的痕迹是他的致命伤,他是被勒死的。”
随即又把这张照片放在桌面上:“但是,在这道两指宽的勒痕中间,还有一条细细的痕迹,跟周围的黑紫颜色相比,更加浅淡一点,这条痕迹,是在第一道勒痕上造成的二次伤害,之所以颜色较浅,是因为皮下组织已经形成的淤血在强大外力作用下被挤开所造成的。”
说到这,肖承停下话语,像桌面上的三张照片整齐排列,神色复杂的看向吴波。
“也就是说,你的丈夫尹国被人勒住颈部,进入了暂时的假死状态,而凶犯因为犯案后紧张,再加上没有医学常识,误认为尹国真正死亡,仓惶间将其草草掩埋,随后逃遁,但没想到尹国又活了过来,他就仅仅靠着一双手,将自己从土石中刨了出来!”
肖承顿了顿,露出了惋惜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尹国没有想到,他刚逃出死地,等来的并不是重获新生,而是又一次的死亡深渊,有另外一个人,用一条细细的绳索类物品再一次勒住了他的脖子,而这次,尹国就没那么幸运了!”
此时,坐在对面的吴波弓着腰,两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好像喘不过气一样快速呼吸着,眼泪如瀑流淌,已经打湿了她身前的地面。
“想一想,你的丈夫当时是多么的绝望啊!”
肖承从衣兜里掏出尹国和杨春花的合影,摆放在三张现场照片的旁边。
“他刚刚被自己的情人背叛,侥幸活了过来,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再一次被人扼住了喉咙!”
肖承站起身来,直视吴波的泪眼:“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当时你的丈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听到这句话,坐在那里掩面而泣的吴波浑身都颤抖起来,捂住自己口鼻的双手不停用力,好像是在压抑阻挡着什么喷涌而出,终于……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从她的喉咙里迸了出来,这个女人慢慢滑坐在地,歇斯底里地痛哭流涕,那声音尖利嘶哑,似乎正在发泄着积郁心里多年的怨气。
肖承瞄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想了想继续说道:“因为刚刚下过雪,案发现场地面泥泞,我相信如果有人到过那里,很难不留下痕迹,除非这人是职业罪犯,知道如何掩盖踪迹。”
看向门口鞋架,上面摆放着几双皮鞋,一双黑色篮球鞋,还有一双白色女式运动鞋,而那双女式运动鞋虽然经过清理,但仍然能看出淡淡的土色。
“而且,尹国死后,他的情妇杨春花吞下了他遗留的一部分现金,但就在今早,那笔钱不见了!”
肖承坐回沙发,靠在靠背上翘起二郎腿。
“钱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杨春花家的门锁没有遭到破坏,现场也没有特别翻找的痕迹,这不属于入室盗窃的特征,一看就是熟人干的,而且这人有钥匙!而最可能有房间钥匙还有动机拿走现金的赵明,却在现金丢失以前,就已经死了!”
“杨春花有钥匙,但他没必要贼喊捉贼,尹国有钥匙,但他也死了。”
肖承坐直身子,身体前倾逼视吴波:“那现在请你告诉我,谁还有可能拿到钥匙,取走现金呢?”
“呼……”
吴波深吸一口气,本来低着的头缓缓抬起,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嘴唇微微开合,视线似乎透过肖承看向了远方。
过了半晌……
“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出这句话,吴波将刚刚吸入的空气缓缓吐了出去,拿起不知是谁的水杯抿了一口,干涩的嘴唇湿润了一些。
她放下水杯,轻声说道:“那天,也就是四天前,我丈夫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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