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暗流交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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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杨玉顿了顿,知道差不多了,遂一指车外:“但它知。”

杨延寿将包裹打开,放出当路。

杨玉淡淡道:“此乃我一手驯养,对气味极其敏锐,搜寻猎物,草药皆是一把好手。”

长吻,褐眸,犬齿,利爪,赫然一只山中狼。

晁错目光骤然凌厉,沉声道:“是它惊了马。”

很显然已从报信护卫嘴中知道了一切,言外之意是杨玉指使狼惊了马,一切皆是故意为之。

“不错,正是因为嗅到了鸩酒气味,这畜生冲了出来,救下了汝父。”杨玉笑了笑,装作没听懂隐含意思,顺着对方话语说道。

大智若愚,此时应该装傻,绝不是表现聪明的时候。

晁错目光一凝,总觉得杨玉笑容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突然,晁错悚然一惊,隐隐觉得对方是在提醒他,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别管有没有预谋,救了他父亲是事实,这点难以改变,鸩酒是他父亲所有,这也是事实。

同时,他不确定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用“畜生救了汝父”这等字句,总觉得有些刺眼。

晁错怀疑对方是在讽刺他,用这种近乎盘问的方式对待恩人,连畜生都不如。

晁错仔细观察杨玉表情,但杨玉已收回目光,转向车外。

晁错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肃容下拜:“晁错,谢过先生,救父之恩,铭感五内。”

杨玉反应并无异样,晁错又暗暗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但此时时间敏感,削藩遇阻,外有诸侯勾连意欲对抗朝廷,内有彻侯勋贵诸多官吏反对削藩,或者说是反对他。

于他而言正值内忧外患之季,他不得不谨慎,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再三。

身不由己。

“先生若有吩咐,尽可言说,金玉厚帛,倾晁氏所有,尽先生所欲......”

金玉厚帛一般与高官厚禄并提。

但晁错只提了前者,是何意味不言自明。钱帛好说,但其他非分要求就恕难从命了。杨玉若有自知之明,就该识趣。

但杨玉的反应出乎了他所料。

“晁错?”杨玉登时面色沉下来,他冷冷看向晁错:“汝就是晁错?”

晁错蹙眉,直呼人名姓,与骂人无异。

他面色微冷:“正是,天子不弃,忝列三公。”

闻听此言,杨玉“勃然变色”,当场戟指怒斥:“竟是你这厮,误君祸国之贼,伯嚭赵高之流,污吾耳目也,老夫耻闻汝之名。”

听闻赵高二字,晁错眼睛当即立了起来。

赵高何人已不需赘言,单只赵高乱权秦二世三年灭亡,如今天子登基也刚好三年,他又主持朝政,为天子主心骨。

这般赤裸裸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简直毫不掩饰,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知杨玉还没罢休,一指其父亲,愤恨道:“若早知是汝父,我定见死不救。”

最后又转向晁错父亲:“我将汝子招来,本是想问其为何不孝,为你出头。如今看来,你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纯属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更是恶劣至极,就差明说晁错父亲死有余辜了。

辱父母者,与其人不共戴天。

晁错怒到极点,手死死握住剑柄,若不是念在对方救下他父亲,他非要杨玉血溅当场不可。

但最终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他冷冷道:“君何意?不妨说个明白。”

天下愤恨嫉妒他权高位重,得天子信任者不知凡几,政敌更是恨其不死。

但政敌之流不可能救他父亲。

想到这里,晁错却是暗暗松了口气,不再怀疑杨玉别有企图,可能确实如对方所说,只是偶然。

既然不是政敌,不是生死对立关系,晁错便放下了戒心。

且杨玉耄耋之年,比他父亲还年老,让他有火只能忍着。

如今他只想知道对方为何对他怀有如此深的芥蒂,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会让对方知道,何为御史大夫!

三公岂能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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