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全舆(1 / 1)
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只见旁边的白思若就突然兴奋起来,“阿瑶,你看,他们身上的这些金器,怕有十几两重吧,挂在脖子上不嫌累吗?”
顺着白思若的手指方向,就看到了西边的普司国使臣队伍。
普司国内多是金矿,因此上至皇室,下至百姓都以戴金器为荣,面容粗犷,身型不似雪峪国人高大,却更粗壮。
男女皆有,配以大量金器宝石打造的头面首饰穿戴在身上,一看就晃得人头疼。
“渍渍,看看他们才知道什么是财大气粗,白小姐上回给得那簪子都不够瞧了。”苏城找着机会就怼回去。
白思若正想回嘴呢,就听到下面山呼海啸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是一貌美的男子骑在通身为白的骏马身上踱步而来,长发用赤红色的玉带束着,面容俊秀,身材挺拔,着一身红衣却不显轻佻,反而平增几分贵气。
无数未出阁的女儿家都朝他抛手绢,扔花朵的,也未惊到其胯下之马,一看就知道是擅长纵马之人。
“焦荏这位三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调。”
萧慕谦虽未见过其本人,但是早有听说,他酷爱红色,但是世间能把红色穿得如此明艳的也很少见。
“三皇子?他就是焦荏未来的皇太子?”
苏城好奇问道,萧慕谦点头。
曾几何时,南越还是南边最大的邦邻,这种万国朝贺的场面南边也多是以它为主。
可惜行差出错,十年前惹得定王率军讨伐,重伤元气,这些年来始终恢复得不够好,如今才会被焦荏国压在手底下,排挤成了三流小国。
今次来朝贺的焦荏三皇子,当初可是没少帮着定王收拾南越。
听闻二人的关系十分要好,只可惜定王南越之战后伤重回国养病多年,而这位三皇子也在焦荏大展拳脚,吞并了不少南越之前的势力,自然没时间相聚。
如今来了,听说拜帖早十几日就送到了定王府中,以彰显二人的亲近。
“生得真好看,我瞧啊,东都城里的儿郎们要被比下去了。”
白思若对着这位三皇子就感慨道,虽说是实话,但也有几分自灭威风,苏城开口想反驳,但是觉得以自己这副容貌倒是比不过,转而又说道。
“谁说比不过,我瞧定王爷生得就比他好看一万倍!”
自家的主子,定然是最好的,哪怕是容貌,也必须是绝尘之势!
白思若听了这话,撇了撇嘴,无法反驳,的确,若是单论容貌,世间男子怕是少有定王爷之色,毕竟其母妃当年可是有大晋第一美人之称的,她的孩儿能差到哪里去?
只可惜,病重多年,再好的容貌和气韵也折损在那些药罐子里了。
此刻被他们谈及的定王,却在府中坐得端正,面前放置着全舆图。
此图乃是定王军安插在各国的探子十余年打听而来的,里头的山川河流,街坊军垒,无一不细致的绘在上方。
比宫里珍藏的全舆图不知准确多少,启帝对此毫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恐怕这就是定王府灭门之祸的由头吧。
杨照在旁拿着焦荏三皇子的拜帖就说道,“王爷,若三皇子送来的军报准确,看样子南越是又生了打战的心思,莫不是跟那位狄戎的军师有关系吧?”
北边撺掇着狄戎攻打西北凉州,自己又在属国内大兴兵马,囤粮修船的,还真是不安分。
“洛弘?他还没这本事。”
洛弘,乃是军师的名字,只不过却不知真假,他的过往掩盖得太好,连定王军都查不出来踪迹。
“焦荏和南越,以西水河为界,但这些年焦荏屡次三番的跨河而过,想必南越的国主也是气愤难当,想要同大晋再战是不能够了,但要回击焦荏却是可能,毕竟这些年南边的小国们谁都想拉踩它一脚,占点便宜,若南越国主再这么忍下去,怕被吞并就是迟早的事了。”
杨照点点头,王爷的分析头头是道,“那三皇子的请求,我们是应还是不应?”
“应他作甚?他这些年在外总是一副同本王亲若挚交的样子,打着本王的名头捞得好处也够多了,不同他计较是还当年的一个人情罢了。与其让他焦荏在南边独大,还不如让南越给他找点岔子,传本王的命令,若是时机合适,倒是可以助南越一把。”
萧庭意的眉眼间满是运筹帷幄的算计,邻国过分强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给他们找点不自在也好,省得整日里都把心思放在大晋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
杨照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得为这位三皇子感到惋惜。
人心不足,看来这些年焦荏过得也太顺遂了些,竟然都忘了,什么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萧庭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西水河的左右两侧,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铁血的笑容。
焦荏,原来是算计在这儿。
对着杨照再次吩咐道,“告诉穆纯和洪涛,回去之后将西水河上游的淤泥全都挖出来,好好查查里头有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焦荏此番同南越起争执是因为西水河?”
“西水河的上游乃是灵珠十八峰,此连绵不绝的山峦地势险要,连定王军中都没能有人爬上去过,下游河水少说也有二三十丈宽,焦荏一没有造船,二没有修桥,这些年怎么跨过去的?不是在河里藏了东西才怪!”
杨照恍然大悟,他们同焦荏也是以河为界,只不过洛河湍急又多叠,否则他们怕是也要照葫芦画瓢的渡江而来了。
“属下这就是去告诉他们多加防范。”
十年前的南越之战太过惨烈,无数将士忠骨埋他地,若有可能,萧庭意希望天下再无战事,百姓们都能安居过太平日子。
偏有些人就是为了所谓的宏图霸业,总是要四处征战。
他并非好战之人,可也不会任人践踏大晋的土地,当年的南越如此,现在的焦荏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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