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1)
方氏伏在案上写,一边写一边紧张惧怕的手不停抖动。
申屠婵看她写的间隙风轻云淡的道:“这个结果,想必方家那边我的几个舅爷也有出力吧?”
方氏马上抬头看她,眼神惊慌:“他们没有!是我自己的主意,真的!他们不知道,只是我去借了几个人而已!”
她说的急切,生怕说晚了申屠婵会误解一样。
申屠婵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方氏写完,小满拿过去给申屠婵看,申屠婵看的仔细,看完细细的折了起来递给小满道:“拿去请殿下帮我收好。”
方氏听完这句话更是心中一凛,申屠婵这才笑眯眯的道:“三叔母,祖母和三叔父那边你自己去说吧,三天之内我想看到结果,你放心吧,没了你府里还有我和二叔母打理庶务。”
方氏心中慌乱,此时哪里还记得什么庶务,猛地起身道:“祺儿呢?....把祺儿还我!”
“春分已经去接了,你现在回府就能见到了。”申屠婵说完起身走了。
小满扶申屠婵上马车,坐下之后看申屠婵面无表情,以为是她不忍心,便斟酌着劝道:“小姐,你做的没错,你已经很仁慈了。”
申屠婵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你在说什么?我是在想方家有没有参与刺杀侯爷的事情。”
小满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发道:“是奴婢胡思乱想。”又忍不住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申屠婵把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好半天才道:“要是方家不知道这事算完了,要是出主意了,那就.....以怨报怨。”
永寿宫内。
容贵妃将手里的翡翠珠子重重的砸在静心郡主姜元芮身上。
静心郡主跪在地上一脸的不服气,容贵妃纤纤玉指指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怒骂道:“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别招惹她,你是聋了不成!”
静心郡主张嘴要辩驳两句,在气头上的贵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那天你舅舅在时你为什么不说,但凡你说了就不会是这个结果!蠢货!”
静心郡主原本的一点愧疚和心虚也被骂没了,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光骂我有什么用!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也没帮我出气啊!你不帮就不要老是骂我!”
容贵妃被她气的气血翻涌,端起茶盏喝了两口冷静了一下才道:“从前除了宁国、太安和宝庆,这宫里宫外谁敢得罪你,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才知道自己多么没用了?本宫早晚被你气死,你好好的去思过,这些事情你别管了,这个申屠婵,本宫倒要看看有多邪性!”
静心郡主昂着头不甘心的道:“那我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是个郡主吗?母妃!”
“是个郡主不也是你自己没用,滚出去!申屠婵的事情由本宫处理,你再敢插手,就不止是关禁闭!”
容贵妃看着静心郡主被自己骂走,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气。
她贴身的宫女将刚才落在地毯上的翡翠手串捡起来道:“娘娘,郡主年纪还小,您不必生那么大气。”
容贵妃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她手里的手串:“宝庆和申屠婵比她大了吗?”
宫女上去给她捏了捏肩膀,只听容贵妃又道:“本宫原本想着,不就是一个孤女,元芮要是吃亏了也算长点教训,谁知她这么没用,接二连三的吃亏!”
“殿下心性直率,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听说那申屠小姐自小长在边关,谁知道是不是跟蛮人学的阴谋诡计。”宫女一边给她捶肩一边温柔地解释。
容贵妃放松身体冷笑了一声:“管她什么不入流的东西,本宫已经不想再留着她了。”
宫女点了点头又附和了她两句。
申屠婵回到镇北侯府时春分已经从宫里回来了,申屠祺和方氏那边这会也团聚了。
春分有些忧心的道:“小姐,老夫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您吧?”
老夫人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儿媳已经没有了,二儿媳这也算是快没有了,春分有这个忧虑十分正常。
申屠婵托着腮,有些漫不经心的道:“随便,我不在乎。”
隔了一会儿又道:“哥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家里到时候就又会热闹起来,别担心。”
方氏一直拖到了第三天才去跟老夫人说这件事,申屠邺也在。
方氏跪在地上把她做的事情一件件说了,屋内是死一般的沉静,申屠邺惊的目瞪口呆,他虽然心中不是没想过爵位,但是大哥夫妇战死,就留下两个孩子,申屠丹林和申屠婵已经够可怜了,他从没想过要两个孩子的命。
老夫人将桌子上的茶盏和香炉一股脑地从桌子上扫了下了,屋里顿时一片狼藉,已经放凉的茶水和碎瓷溅了方氏一身。
方氏低着头垂泪,一动也没敢动,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愤怒道:“你怎么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丹林七岁就跟他娘分离了,两三年能见着一面,婵丫头十岁一个人带着侍女和几个侍卫跟逃命一样从汉中回来,你的眼睛瞎了吗?!”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气的直哆嗦,申屠邺站起身去扶她。
老夫人重重甩开申屠邺,粗喘了几口气:“这一点好处你倒是全看见了!丹林从小在我膝下长大,磕着碰着我都担心好几天,你竟然敢动他!”
说着竟将桌上那檀木小茶几掀翻,申屠邺又急忙去拦她,拦的及时,那小茶几哐当一声翻倒在地上,没有砸到方氏,但是将她吓得一哆嗦。
申屠邺和孔嬷嬷急忙给老夫人顺气,申屠邺一边给老夫人拍背一边道:“母亲,母亲冷静一点,小心您的身子!”
孔嬷麽也跟着道:“老夫人,您松口气,侯爷和大小姐还指望您护着呢,您千万爱惜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喘了一会儿才恨恨的看着申屠邺道:“她说的这些你一点也不知道?”
申屠邺扑通跪在地上,举着手做发誓状:“母亲,儿子是真的不知道,儿子绝没有动过伤害两个孩子的念头,母亲,妙竹她也是一时糊涂,你看......”
老夫人腿脚向旁边一让,不理会申屠邺的求情,只颤抖着手指着方氏:“你是糊涂,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还能不糊涂吗?以后你那三个孩子怎么看你!祺丫头...祺丫头才十岁,方氏,你自作孽不可活!”
外面纷纷扬扬的下着细雪,申屠婵披着大氅站在门外,她甚至没有站在廊下,小满给她撑着伞,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里面哭闹一片,守门的侍女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她,也不敢请她进屋。
申屠婵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站了许久,直到老夫人情绪平复了一些,开始安排方氏的去向她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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