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高员外之死(一)(1 / 1)
鱼丫丫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瞧了一眼跪在那里行礼的家丁,看样子没引起那群人注意,这才慢慢松了手,“老伯,你认识?”
老头脸色煞白,“一个多月前,大泄身死了的小厮。”
“啥是大泄身?”鱼丫丫一下没抓住重点。
老头哆哆嗦嗦扒在屏风后,“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哦,马上风啊。”鱼丫丫点点头,没点两下就觉出不对来了,“老伯,你刚刚说,死了?”
她眨着大眼往那看了看,那人行完礼就好好的坐到那儿了,“人不是在那儿吗?”
老头声音都打着飘,“提刑司的人去义庄接的尸体,在我那儿躺了好几天呢,真是活见鬼了。”
老头被这一吓,是不行了,坐到屏风后捂着小心脏闭目缓神,倒是鱼丫丫越来越有兴趣了,看的兴致勃勃。
“审个跳舞的案子来了这么多人?”鱼丫丫一个人小声嘀咕,却见那几人都是坐着喝茶,没有半分查案的样子,直到又进来一个人,这次进来的男人像个有钱公子哥,一身丝缎做的衣服,头发梳的立整,就是表情有些古怪,看样子极不情愿踏进来。
“草民高远见过严提刑、令大人,马车出了些问题,多有耽搁,还请两位大人恕罪。”高远弯腰拱手道。
这个人彬彬有礼,却是个不老实的,鱼丫丫撇撇嘴,“老伯,这个人撒谎,瞧他鞋底的淤泥,坐马车鞋子哪能脏成那样。”
“嗯嗯。”老头有气无力的应着,他看了义庄这么多年,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一颗心现在还平静不下来。
鱼丫丫听这敷衍的应声,以为他不信,扭过头来认真道,“老伯,我是说真的,这个人肩膀上还有一片竹叶呢,就跟你带我走的教坊司那个门那里的竹林里的一样,他肯定是在那里站了半天。”
这些连鱼丫丫都看出来了,严澜清却一点没察觉到似的,说了句无妨就让人坐下了。
好了,人到齐了,严澜清朝李晋微微点头,李晋会意,转身离开,片刻就领着几个侍卫提着食篮走了进来。
“他们好像是约好吃饭,不是办案的。”鱼丫丫狐疑。
桌旁几人也有同样的疑问,面面相觑,是那个褐色布衣的先问出了声,“大人,您的侍卫通知草民来,不是说案子查清了,还我哥哥公道的吗?”
“没错,不过你哥哥孙金的案子,要从这一桌菜说起。”严澜清不慌不忙道。
马上风跟菜有啥关系,鱼丫丫踮起脚尖也没能看清桌上的菜有什么,远远瞧见红的绿的好像挺丰盛的,不过有什么名堂,还真不知道,哎,等等,人不是马上风死的吗?还要什么公道。
事有蹊跷,她赶紧将老头扶起来,“老伯,没鬼,那是孙金的弟弟。”
“啊?”老头怔了一瞬,骂了句娘才站了起来,“吓死格老子了。”
“老伯,官府说那人是马上风死的?”
“那倒没有,不过人都这么说,好像有人看着了。”
这事情倒是有意思,鱼丫丫赶紧探出半个脑袋继续看。
“小夫人对这些菜可熟悉?”严澜清目光浅浅看向了对面的女人。
鱼丫丫还以为他是跟穿紫衣服的夫人说话,不想回答的却是那个五官精致的女子,她留着姑娘家的发饰没有绾发,没想到已经嫁人了。
“回大人,有几样不认得,不过这鹅肉烧冬瓜、蜂蜜核桃糕还有羊肉古董羹都是夫……”小夫人说到此处,像是想起什么,怯怯隔着身旁的高远看了一眼紫衣服的夫人,被紫衣服夫人一瞪,弱弱改口道,“都是老爷爱吃的,妾身会做些。”
紫衣服夫人这才收回目光,不过面色仍是难看。
“哦,我想起来了,高员外在外头养了个小的,前不久人死了,才被家里的夫人发现,严大人叫这个小的还说的过去,怎么把她们和高员外的弟弟都叫来了?”老头扒着屏风道。
“为什么叫小的说的过去?”
“哦,就是那个大泄身的,就是死在高员外那个外室肚皮上的。”
“啊!高员外不是没死多久吗?”那个紫衣服夫人头上还戴着白花呢。
老头看着那可怜的小女人叹气,“谁说不是呢,这女人孤身一人,又被高夫人排挤不让进府,被卖水果的孙金惦记上了,结果遭报应了,刚做完恶就被阎王收了。”
这么说,这个小夫人真可怜,长得眉眼深邃,身条修长的,先是死了男人,又被人……
“不对啊,要是这么简单,那个大老鼠说孙金的冤要从这一桌菜说起?”鱼丫丫暗自叨咕,仔细看下去,正见几个侍卫站在他们身后给他们夹菜。
那几个侍卫长得高大,等于是又围了一圈,鱼丫丫看不清里面,只听见严澜清清浅的声音,“高夫人为何不吃?”
“回大人,妾身前几日不幸消月,食不得寒凉腥辣。”
“既如此,将这芹菜包子与山药炖鸡汤给高夫人盛些。”
站在高夫人身后的侍卫盛好,许是严澜清摆了手,一圈人都退立到一边了。
眼前豁然开朗,鱼丫丫一眼就瞧见了高夫人难看的脸色,来时这位夫人的脸色也是有几分苍白,不过并没现在这般难看,只见她拿起调羹舀了些鸡汤喝了。
香味阵阵传来,鱼丫丫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早上吃了一个馒头走了这么远,肚子里好空。
她不由得砸吧了两下嘴唇,那边几人正安静的吃饭,一桌子满满都是菜,不过除了孙金的弟弟孙银,其他几人吃的都是慢条斯理,小口小口,鱼丫丫觉得他们肯定吃不完要浪费了,咽了咽口水,“老伯,一会儿撤菜时我跟上去拿两个兔腿吧。”
老头也闻见烤兔子的味道了,“成,先看办案。”
要鱼丫丫说,这办案一点都没看头,不知道老头这么坚持做什么,这都好半天了,不是听曲赏乐就是吃饭喝茶,也没见查什么案子,她见过好多当官的查案,就是没见过这样的。
她无聊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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