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顺水推舟(1 / 2)
萧慕云闻言更是紧张,望向不远处站在耶律宗武身边的洛逍遥,却见他神态也是显有紧张之状,忖道看这姓洛的小子神色像是担心楚先生会败,莫非是与楚先生相识……想到此处,踮起脚尖靠近穆道承耳边轻声道:“师公,那楚先生会不会落败?还有那姓洛的小子跟楚先生是什么关系?”
“小慕云这么聪明,猜猜看……呵呵。”穆道承微微一笑。
此时场中的楚、燕仲长复又缠斗起来,却是由快而慢,初时十余招燕仲长拳掌疾出而攻,楚南风见招拆招,二人皆快若闪电,待到二十招后,燕仲长的罡气虽依然霸气凌然,拳掌呼呼作响,速度却是有所减慢,原来楚南风硬接了燕仲长四十余招后,对燕仲长三十二招式的“龙象功”的招式变化,已略有了解,才运起了“太初心经”,使出了“百柔掌”掌法。
这“百柔掌”掌法刚柔并济,而“太初心经”的气机绵长,两者兼用却使招法余劲徒长,拖住燕仲长变招的速度。
楚南风若非知晓当年易无为与了觉比武一事,此时自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对付之法,要知当年易无为在九十几招才想到用“百柔掌”对付了觉大师的龙象神功。
“百柔掌”以慢制快,以柔克刚为长,燕仲长罡气刚猛,招势又快若闪电,与楚南风施展的“百柔掌”相击,拳掌罡气却似击在一波湖水之上,被分散而开,真正与楚南风气机相击只余八成,而分散开的两成罡气竟然反震而回,却是使燕仲长不敢将余劲尽出。
二人渐打渐慢,待到将要换气之时,燕仲长大喊一声,右拳奋力击出,逼着楚南风退后一步,自己却也连退两步,站定之后笑道:“原来如此,燕某还道楚先生当真是穆前辈师门之人,现在方知是洛小友的师门长辈,好、好,哈哈……”
楚南风使岀“太初心经”后,燕仲长自是瞧出楚南风的来历,他在代州也是看出洛逍遥身怀“太初心法”,才伺机将他掳走。
马行空自是如梦方醒,瞧着笑哈哈的穆道承一眼,心道原来如此。
洛逍遥但觉有一道眼神盯着自己,侧头望去,正见萧慕云笑意浓浓的望着自己,想起这道眼神与在驿馆中上下打量自己时一模一样,立即转头望向场中的楚南风,脸上却微微发红,耳边却是传来萧慕云格格轻笑之声,但感连耳朵都已发烫。
此时楚南风比燕仲长离画圈中心距离远了一步,二人相距已拉开一丈之远了,听到燕仲长的话语,楚南风却是微笑不答。
燕仲长言语一顿,骤然双手平掌上提,身上衣服无风自动,哗哗作响,楚南风知他三十二招式的“龙象功”还有两招未曾使岀,当下也将气机运转周天,凝神以待。
但听燕仲长暴喊一声,化掌成拳,一招“大象无形”击出,楚南风只见眼前有无数拳头击来,初似轻风吹来,待到身前两尺处却如万均巨浪翻滚而至,他修得“他心通”,却是能在众多拳影中看岀拳头所在,见状忙使出一招“随波逐流”,迎着拳罡切了上去。
待二人拳掌相交之时,众人只见楚南风身侧两边的草皮向后掀卷,又见他双脚平滑而退,却是被燕仲长推至离圈线只有一步之距。
萧慕云一声惊呼中,便见楚南风定住身形,右脚前踏,侧身沉肩平肘,将燕仲长右手压回胸前,同时左掌从自己面前穿过击向燕仲长左肩,就在燕仲长向后退避之时,楚南风却已趁势左脚踏出,身子一旋,却是转至燕仲长身后双掌拍出,电光火石间,击向欲要回转身子的燕仲长,一股排山倒海气机将他震退两步,却是岀了圈外。
原来楚南风用的正是武望博“无极功”心法:自守我一,顺势敌变。当燕仲长拳罡至时,一招“百柔掌”的“随波逐流”分化了两成罡气,再切入与燕仲长拳腕相接,粘着燕仲长拳腕,顺着他收招的拳罡之势而进,等燕仲长拳意罡气将欲复击之时,却是抱先蓄气而上,电光火石之间旋转身子,将燕仲长逼岀圈外。
但见退出圈外三尺的燕仲长一脸懊恼,倏忽对着六七丈外毡帐方向一声大吼,那毡帐竟如被飓风刮过,飞出三丈外后散成寸断,幸是里面无人居住,若是有人定会被燕仲长这招狮子吼功震成重伤。
穆道承叹道:“燕先生的这招“龙啸九天”当是霸道,若非大兄弟岀招及时,借彼消我长之势将狮王迫开,恐怕胜的一方就是燕先生了。”
燕仲长默然不语,抬头望向天空,数息后对着楚南风抱拳道:“楚先生才智过人,燕某输了。”
“燕先生过誉了,楚某只是侥幸得了先机,承让了。”
“当日燕某在代州见到洛小友之时,见他年龄轻轻以归真之境,竟然差点将一个神念境打败,嘿嘿,自应想到他的师父并非一般之人,却未料到楚先生如此之强,好,好,有其师必有其徒,佩服、佩服。”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语带双关,燕仲长只道易无为会告诉楚南风与了觉相斗之事,才会如此言道,却未料楚南风若非穆道承言及,却是对易无为、了觉比武之事一无所知。
易无为是元婴境,悟有“心境通”,而了觉大师是金身境,具有“神境通”功法,两种功法皆可以气御物,一心二用,御物使招攻敌,而不用亲自动手,二人修为不相上下,若是以招式、神通分出高下,恐怕斗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
故而了觉才画地为圈,与易无为比拼气机绵长浑厚,易无为却是占有优势下,在了觉离线一丈处,用了一招“投桃报李”,借力打力将其迫出圈外,并非如楚南风被燕仲长迫至圈线一步处,将本已占优势的燕仲长逼出圈外。
当燕仲长知道楚南风身份后,自是提防重蹈覆辙,如了觉当初输与易无为那般,却未料楚南风在劣势时,出其不易以彼消我长之势将自己迫退,再以一招“顺手推舟”将自己震出线外,言语实也带有佩服之意。
楚南风自然是当作不知当年之事,听了燕仲长所言,便是微微一笑:“燕先生谬赞了,还望先生解去小徒身上的气机禁制。”
每个功法制人气机手法自是不同,楚南风并非无法解开洛逍遥被制的经脉穴道,但想也要费去一些时辰,而如此言道也有给燕仲长留有面子之意。
燕仲长岂会不知,闻言却也不答,走到耶律宗武身边言道:“耶律将军,随我回驿馆吧。”
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待进入中庭侧门之时方道:“令徒身上经脉行气异于常人,每三个时辰自会冲开燕某禁制,楚先生何必给燕某面子,哈哈……”大笑声中径自而去。
楚南风闻言一怔,与穆道承对视一眼,来到洛逍遥身边微笑道:“真有此事?”
洛逍遥红着脸道:“那日到城中驿馆不久,气机便自恢复,谁知那狮王坐在身边,马上知晓,复又被制。”
楚南风教他武学十年,竟不知洛逍遥经脉行气有异常人之处,当下心道惭愧,穆道承走至洛逍遥身前,将洛逍遥脉门把住,沉默片刻,笑道:“洛小友什么时候踏入归真之境。”
“原来如此……”楚南风当即醒悟,望着穆道承微微一笑。
穆道承哈哈大笑:“好,当是练武的奇才,哈哈……”
萧雁北等人自是不解,却也不敢开口相询,以免犯了练武之人大忌。
“大兄弟,先去堂厅上稍待。”穆道承望了一眼七八丈处还剩下的一座毡帐,转而对萧雁北道:“雁北随老夫来一下。”
言罢径自向那毡帐走了过去,萧雁北不敢迟疑,趋步跟上,进了毡帐后,穆道承笑着对萧雁北道:“雁北,你看大兄弟的武功如何?”
萧雁北一时不知何意,便道:“楚先生武功卓绝,才智过人,乃当世高人。”
穆道承点了点头,又道:“唔,那让慕云拜他为师,你意下如何?”
萧雁北一时怔住,想起卓武告诉自己楚南风在隰州所做的事情,不禁迟疑了起来,穆道承只道他心中不舍得萧慕云离开,便是笑着道:“让慕云跟大兄弟去太白山一年便可回来,怎么这般模样,是舍不得吗?”
“并非如此,只是徒儿身有军职,楚先生又是汉人,他日若两国交战……”
穆道承方才明白萧雁北的意思,不由冷哼一声:“好个两国交战……那老夫问你,你年纪应该比楚兄弟大吧,老夫所传功法亦是不弱,而你武功修为却不如大兄弟,你可知这是为何?”
“楚先生不世之才,徒儿愚钝,哪里是能与他相比……”
“哼,这岂止是才智问题,要知国之气运,就如练武之人的气机境界一般,悟力不够或功法不对,不要强制修行,以免走火入魔,武功皆废,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萧雁北闻言心中一震,又听穆道承道:“你知道幽云十六州刚归与契丹之时,汉人多往南迁,而这几年又减少南迁的原因吗?”
“一是太宗会同年间采取“因俗而制”之策,二是这几年中原亦是征战连连……老夫才识浅薄,却也听说仁德之君皆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轻举攻伐,若得民心所向,自然是一呼百应,若非行侵犯掠夺之举,又怎会有人反抗?”萧雁北听了顿然一身冷汗。
“你都容不下一个对女儿有好处的汉人,岂能容得下别的汉人,你们又怎会敢生夺取天下之心?”穆道承沉声道。
萧雁北忙是躬身道:“徒儿知错,望师父见谅,徒儿自当谨记师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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