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宫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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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犹在,且愈加明朗,但三宫主已无心看月。

三宫主回到了厢房里。她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没有开门,直接就从窗口掠了进来。

窗口的不远处,有假山,有花丛,也有芭蕉。

那些芭蕉曾经惹过骤雨,年幼的三宫主曾经看到两位姐姐在那些花丛里追赶过蝴蝶。

与两位姐姐一起长大的如玉哥哥也在,她们一起捉迷藏,放纸鸢,翩翩起舞,笑声比风铃还要清脆。

尽管那个时候三宫主太过年幼,不能同两位姐姐一起玩耍,可那些画面一直都携刻在三宫主的脑海。

每当看到两位姐姐明争暗斗、针锋相对时,三宫主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

如果两位姐姐还能像儿时一般相处,那又该有多好?

三宫主一直坚信两位姐姐终有一天会化解矛盾,和好如初,所以一直在两位姐姐中间回旋,一直在帮两位姐姐缓和关系;为此,三宫主不惜牺牲了自己应有的权力。

但经历过刚才的事,三宫主有些动摇了。

三宫主没有想到两位姐姐的关系已经恶化到此等程度,明争暗斗倒也罢了,二姐姐竟然还生出了彻底扳倒大姐姐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都有了,那是不是也包括了要置大姐姐于死地?

又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产生出这样的想法?更何况还是出自同一个娘胎的亲姐妹?

独坐在桌边的三宫主,渐渐收起心绪。

那颗被二姐姐伤透的心虽然很痛,但现在却不是心

痛的时候。

三宫主开始沉思。沉思应对的办法,也沉思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二姐姐既然连扳倒大姐姐的想法都有了,那就说明已彻底走上极端,再去不会去顾及什么姐妹之情。

就从表面的形势来看,两位姐姐目前的势力算得上势均力敌,但在名声、威望这方面,大姐姐还是要比二姐姐高上一筹;有不少宫中子弟是迫于二姐姐的威逼才不得不暂时归顺,一旦正式开战,其变数尚不可知。

二姐姐表面上不肯示弱,心里肯定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不然二姐姐也不会生出借助外力来对抗大姐姐的想法。

二姐姐是何其的糊涂!

大姐姐毕竟是由两位姥姥、各大护宫使者钦点的第一宫主,绝对的名正言顺,倘若真的被扳倒,冷艳宫难保不会四分五裂。

二姐姐就算是把大姐姐扳倒了,一人独大,那也注定会成为他人的傀儡,北方朝廷不可能凭白无故的帮助二姐姐,必定会提出很多难以接受的条件。

那些条件无异于授人以柄。

授人以柄的冷艳宫,还是冷艳宫吗?

昔日的冷艳宫,何其辉煌?欲黑即黑,欲白即白,横行天下,无法可以束缚,无人胆敢言说。别说是有多少达官显贵、江湖门派欲结交而不得,就连历代皇帝用来宣召的圣旨都被视为玩物。

奉天圣旨,承运金榜,已在大姐姐的泰山行宫挂满了几座楼阁;召去的,最多也只是一位护

宫使者而已。

试问如此荣耀,古往今来,又有哪一方江湖势力能与其相比?纵然是置身与江湖之外的龙虎山、武当山,也只能望而感叹。

三宫主绝不容许冷艳宫大几百年的基业崩毁在自己和两位姐姐手中。

既然劝不回二姐姐,不能让二姐姐改变心意,那也就只有阻止二姐姐了。

三宫主不想与二姐姐为敌,可事已至此,三宫主暂时想不出更为周全的办法。

只是光凭自己的力量,能够阻止的住吗?

又该从哪里开始呢?

三宫主沉思了许久都没有得出头绪。

在三宫主心目中,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如果阻止的力度太大,那是会和二姐姐撕破脸的,乃至是反目成仇;如果阻止的力度太小,只怕是会被二姐姐轻易化解,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

三宫主不想二姐姐铸成大错,同时也不想和二姐姐反目;纵是在摘星楼上被二姐姐伤透了心,三宫主也不曾动摇二姐姐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夜色,在三宫主的沉思中渐渐的深了。

整座明月厢都在三宫主的沉思中变得更加冷清。

屹立在月光下的七大楼,犹如七位守护着明月厢的神明。庄严、肃穆,容不得半点放肆。

风,是幸运的。

它可以拨动云雾,可以吹动枝叶,可以在明月厢中穿行,甚至可以轻抚三宫主的发梢。

除了两位姥姥、两位姐姐之外,这个人世间也就只有风可以轻抚三宫主的发梢。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可以,但那个人从未轻抚过任何人的发梢…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沉思着的三宫主终于有了头绪。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宫主已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三宫主站起身,往窗外轻轻挥出一袖,一阵只有应召之人才能听得见的风铃声随即送入了月色里。

不多时,一条人影于东南方向急矢而来,几个起落便已到了门外。

来人眉目如画,束发成冠,身披一袭紫色道袍,手中持着一条拂尘,欠身行礼道:“寄道姑见过宫主。”

三宫主开门相迎,摆手道:“寄姐姐不必多礼,请进――”

寄道姑微微垂首,应声进门。

三宫主微笑道:“半夜惊扰,还请寄姐姐不要见怪。”

寄道姑不作答,反而问道:“宫主的眼睛是怎么了?”

三宫主愣了一愣,这才记起今天晚上为二姐姐流了不少眼泪,眼睛想必还有些发红,随即将目光向桌上放着的一本《刺客列传》撇去,笑道:“哦,没事,没事,只不过看了些春秋战国之事,禁不住为其事迹所触动,寄姐姐不会笑话我吧?”

寄道姑垂首而立,沉吟了半响,这才吐出两个字来:“不会。”

三宫主心知自己的谎言被看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如常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寄姐姐会笑话我呢,对了,寄姐姐,二姐姐她现在走了吗?”

寄道姑一动不动道

:“已走多时。”

三宫主道:“却不知是往哪里去了?”

寄道姑道:“往禹门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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