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此爹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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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太阳大的吓人,树桠子里的蝉都懒得叫,凌夏撅着小嘴,满脸怨气!

这能把人蒸熟的空气里,鬼都不愿意出门儿,凭什么她就得受这份冤枉罪。

也不知她老爹老娘今天是发了什么善心,破天荒竟想起这货来!

平日里,他们几时管过他死活?

“凌墓,阿娘喊你回家吃饭!”

凌墓光着膀子,扎起裤管,撅着干巴巴的小屁股,目不转睛盯着水面。

凌夏吼了一嗓子,见凌墓非但不理自己,反而一头扎进水里,顿时更气了,愤愤一跺脚,扭身就走。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饿不死你!”

今天家里可是有难得的吃食,活该这废物没口福。

“哗——”

凌夏前脚刚走,平静的水面豁然起波,凌墓死死抱着条乌鱼,窜出水面。

乌鱼疯狂拍打着水面,激起大朵大朵水花,溅得凌墓眼都睁不开,可他死活就是不放手!

放手?

开玩笑,这可是他今天的大餐,这要是放手,可不是饿一顿两顿的问题,指不定还得再加一顿狠揍!

从小凌墓就知道,不管要什么,都得自己去挣。

别家孩子还在襁褓嗷嗷待哺时,他已然明白,只有不哭不闹,等着那个他称之为“娘亲”的女人想起他,他才可能有点吃食,不至于饿死在襁褓。

别家所谓的天伦之乐,凌墓从来不知道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活过来的,这大千世界,他只有自己。

刚才凌夏的叫声,他不是没听见。

可是听见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捉到鱼,否则别说吃了,便是家都不敢回……

凌墓明显营养不良的脸上,扯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笑,“别蹦了,乖乖被我吃掉吧。”

在岸边随手扯了把草将鱼穿了,凌墓拎着今天的收获,喜滋滋往村子里去。

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凶猛……

凌墓光着脚丫子,一路蹦跶,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太阳炙烤,让他看起来,就像根行走的木炭桩子。

还未进家门儿,远远的就瞧见一大堆人围在他家门口。

“大娘,咋啦?”

凌墓探头探脑往里挤,奈何挤了半天挤不进去,被人一屁股怼了出来。

他向来是晓得,村子里的人有多不待见他,顺手就拧了把鼻涕,往那个肥屁股上拍。

“哎呀,哪个砍脑壳的摸老娘屁股!”

这一声吼,吓得所有人退开老远,生怕被怪到自己头上。

别看这人只是个娘们儿,这村子里就没个敢得罪她的。一旦得罪上了,起码三年不得安生。

凌墓傻呵呵的冲她一笑,“大娘,是我。”

瞧着凌墓那怂样,胖女人眼中闪过一阵鄙夷,面上却堆了一脸笑,“哎呀,是小墓墓呀。这孩子,大热的天儿,这是跑哪儿溜达去了?真是!”

说话间更是在凌墓身上一顿猛蹭,蹭得他头皮直发麻,同时也越发疑惑……

小墓墓?

平日里不都是“狗东西”“狗东西”的叫,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凌墓嘿嘿一笑:“大娘,您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前个儿,小丫家的猪瘟让您惹上了?”

胖女人嘴角抽了抽,硬生生压下掐死这货的冲动,提高嗓门儿道,“傻孩子,瞎说什么呢!大娘身体好着呢,小孩子就是爱胡闹。”

奇怪的是,不仅这胖女人行为反常,就连围观的一溜人都开始起哄……

“就是,就是。”

“小孩儿胡闹。”

“我可没……”

凌墓正想辩驳,却瞧见凌夏红着眼眶往外跑,看见他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哼!”

自己今天又得罪她了?凌墓前后想了想,他今天话都还没跟她说上一句,应该不存在得罪的。不过就她那小姐脾气,平日里得不得罪的都要找点不痛快,反正他也习惯了。

恰巧他娘追出来,瞧见凌墓先是一愣,随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凌墓……快进来。”

凌墓扫了眼自家院子,不大的院子里落了两只大白鹤,几个白衣飘飘的人坐在凉棚底下,他老爹正孙子似的在奉茶。

凌墓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往外看去,好家伙,几乎全村子的人都在,一个个都是一副谄媚样儿。

望了望那几个白衣人,他大抵明白,今天村里人为什么都对他这么好了。

村子里从没来过什么大人物,好不容易来了,自然是要留下好印象。

石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并一个破碟子,凌墓恭敬的将手里的鱼献给他娘,怯怯的叫了声“阿娘”,随后蹑到桌边……

“墓儿,快坐下吃!”

凌墓娘浑身一哆嗦,丢下鱼就冲到桌边,一把将凌墓按到石凳子上。她虽是一乡野村妇,却不是傻子,察言观色还是晓得的。

那几位大人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

“可是,凌夏……”

“那丫头片子不懂事,不必理她。”

“是啊是啊,况且,今日我们有重要的事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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