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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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子,陡然发现方才要去找着枯枝的钟杜武瘫倒在不远处的林中,没有一点动静传来,更不知何时栽倒不知如何倒地。

惊神中,小六正欲追赶过去,身后有动静传来,只一瞬,便觉得后脑异物飞快临近。

扭过头来之时,眼前黑暗一片,有重力涌上心头,再难以施展任何手段,昏了过去。

一人,冷冷看着倒在地面上的小六,无动于衷。

忽然伸手拽过小六的脚腕,拖过几丈距离,与钟杜武共同丢在一旁。

此时,有一头饿了许久的熊嗅到生机追了过来,看得地上昏迷的新鲜肉体,口中唾液分泌直下。吃掉这些,便是足够抵御寒冬了。

扑来之际,看到了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的那人。

熊的眼中,惊慌畏惧意味明显,身体颤抖不已,跪伏在那人脚下,动也不敢动弹分毫。

那人只低下头冷冷看了熊一眼,口中张合,发出了低沉的一声嘶吼,隐约有模糊不清的话语吐露,

“走。”

语出,熊如遭特赦,头也不回得飞奔逃去。

树林遭风势躁动不已,林间本应无风吹过,皆是因那体型极魁的猛豹扑杀而来时所带动的气流。

风息较豹子临至的身形更快些,拍打在脸颊上,微微生疼。

这个场面似乎高艰已是见过许多次,脸上透露一丝凝重,显露能为,朝着那皮糙肉厚的豹身打去。

鹤远既然是来偷师,自然得有样学样,同样朝着豹子的侧身轰了过去。

那头体型远远大于正常同类的豹子在这片林中地位算得上顶端,食物肖少,耐不住饥饿的豹子见到这样两块美味肉食,定得使出十分气力以求一击毙命,用最小的体力换来最好的食物。

只可惜,豹子没有意识到二人远不像看上去那般无害。

血口张得极大,简直可以将高艰的半个身子一口咬掉吞吃下去。动作也是快得骇人,若是寻常碰到些其他走兽甚至猎户,这一击不若得被吓得屁滚尿流瘫倒在地,任由豹子咬下头颅命丧当场。

一双莹白小手,入了血口之中,攀上了最是锋利的两颗獠牙,腰身下踏半步,被豹子扑来的力道推出数丈之远,久久不见停歇。

猛豹有些错愕,这个体型与之自己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的小家伙,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

不及错愕完毕之时,猛豹陡然发现眼前人类攀附在自己口中的手依旧是不曾松开。纵是一击不成,处在这片丛林的顶端霸主,这小子竟是想要挑战自己的威严。

怒气生暴怒不已,鼻息喷打在高艰身上,使得衣衫鼓鼓舞动,低声嘶吼着,要以势喝退眼前少年。

喝止,高艰依旧保持着那般动作,没有丝毫的兢惧流露。

巨口之中的粗糙舌苔扭动着,有大片唾液垂下,淅沥沥汇成线状流了出来。

直至此时,这头横行山林无阻的霸主才真正感到错愕。自己的嘴巴,因那人类少年的攀附,张不得,亦闭不得。

这般情形倒是闻所未闻从未经历过,林间霸主隐隐生出惊恼意味,也顾不得如何威严,甩动硕大的脑袋想要甩开这个家伙,身形朝后高高跃起,一身腾入半空数丈高度,于半空疯狂扭动着头颅,远远看去还真的有些滑稽。

只是这头霸主终究没有人类那些繁琐复杂的心思,觉得眼前人类少年生出威胁欲退,却是忘记了这眼前人类少年可不止一人,尚有同伴站于身旁。

虽是接触时间不久,高艰与鹤远竟也生出几分默契,就在高艰出手抵住这头体型异常庞大的猛豹攻势时,身形同时而动,袭向猛豹异常柔弱的下腹,以求重创,毕竟这头猛豹,体型着实太过于惊人,谁也摸不准究竟是有什么变数。

一拳入腹,视若无物,直直推散浓密毛发,深深陷了进去。

猛豹遭创,吃痛中发出一声嘶吼,身形停滞由空跌落下地面,未是站稳,摔在了土中,砸起凌乱的枯枝败叶于空盘旋继而降落。

与此同时,高艰与鹤远二人早已是齐齐避开,任由这头猛豹落地。

鹤远朝高艰比了个手势,似是觉得这一次狩猎非常成功,配合亦是极为默契,不由得生出些快意。

不等再得意上片刻时间,看着高艰不曾放下的眼中凝重,鹤远有感突是扭头看向了不远处栽倒在地的豹子。

骇人双瞳充血猩红,腹部被鹤远一拳轰击得肿胀高高隆起,哪怕是被厚厚的皮毛遮盖,亦是显眼。

口中垂涎直流落地,粘稠至极不曾断开。

鹤远的模样极为消瘦,平日里更是习惯佝着身子,十七八的年纪看上去比高艰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还要瘦小些。

可是表象如此,没有人会否认鹤远这瘦小身躯中蕴着的恐怖气力。虽说是在飞瀑楼的那些时日,掌柜似是喜欢一般,总是将鹤远自酒楼里丢来丢去,可是大家又何曾见到过,鹤远这个嬉皮笑脸的吊儿郎当的家伙,被那些吃白食的食客丢开过。

那竭力一拳,本应完全可以要了此兽的性命。

可结果不仅是不曾击毙那头猛豹,反而是彻底激怒了这头林间食物链顶端少有威胁的霸主。

高艰盯着暴怒的猛豹,少有忌惮流露,开口道:“有些古怪。”

而鹤远则是完全自方才的兴奋中跑了出来,跳脚不已,心中还以为又是遇到了一头何其强横的大肥鹿。

霸主咆哮,呼啸半片山林,以宣泄心中无尽怒气。

远处有人亦是有感,扭头看去,一把捞起昏迷的钟杜武与小六的身体,夹在胳膊下面,寻声而去。

霸主再动,庞大躯体径自扑来,挥动骇人巨掌,朝着高艰当头打下,若是实然砸中,定是会遭摧枯拉朽被一掌砸成滩肉酱。

高艰起手,认定古怪之事,便当不得小事,手上有力凝结,再现虎啸声。鹤远亦是临近身侧,重施重拳挥来。

巨掌泄力,高艰扑了一空,竟是看清了那头猛豹眼中意味分明的狡黠。

这畜生,骗过了二人,竟是有意卖出破绽。

粗长的尾巴犹如铁棍,无声扫来,意指疏忽之下的鹤远。猝不及防,鹤远自是没有意料到这些,避之不及被铁尾砸了当面,成了断线纸鸢,倒飞出去,一头扎入了枯叶中。

高艰惊神,虽是傲娇心性,亦是担心了鹤远一遭,不由得喊出声来。

显然,是高艰多此一举。

鹤远屁股朝天,脑袋自树堆中抽了出来,狠狠吐出口中因栽进枯堆里塞入的杂物,啐了几口唾液,砸吧砸吧嘴角,受惊兔子一般跳起身来,不知何事暴怒不已,金刚擂胸,煞是暴躁。

转过身来,从未见过的严峻神情,掺杂大量杀意,黑着脸一步一步朝着猛豹迈去。

猛豹亦是有感威胁来临,见鹤远冲来,故技重施再展铁尾恐怖力道。

甩至迎面,鹤远面上极恶狰狞若鬼,避也不避,竟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力道惊人的甩动铁尾。

再是一拽,猛豹稳不住身形,整个庞大的身躯被鹤远尽数拽了过去。身形挣扎之中,眸中终现惊恐,映照出鹤远冷峻面容,重拳砸来。

一拳陷入巨口之中,粘稠唾液混着血水喷溅而出,那坚固的锋利獠牙亦是脱离口腔,崩飞入了半空。

方才还是暴躁的猛豹,被鹤远一拳轰至失神,直直摔在地上,不停抽搐着,没了之前的劲道。

反观鹤远,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脸黑线。

高艰诧异,自然不解为何鹤远会突然如此暴怒,直接动身杀机,伤残了颇为棘手的林间霸主。

高艰不知,纵是问来,鹤远也不会说出口,此事唯有他自己一人知晓便可,若是他人知了,非得是颜面荡然无存不可。

只因方才被铁尾扫中时,一口杂物中,隐约尝出了些许不曾风干的粪便味道。

绕是现在,依旧是胃中翻滚,强忍下了作呕的意思。

招招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弄死弄死,回去吃了。”

高艰见鹤远这般表情,出奇地没有反驳,听话得走向无力喘息地猛豹身前,作势便要打向其咽喉位置,结果了其残缺性命。

不过刹那间,有风吹起高艰发梢,不及高艰反应之时,也不过是眨眨眼的片刻。

一只手抓住了高艰伸出的手腕,施力一把将高艰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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