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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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方才意识到那个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声音的陌生男子。

正奇怪看着,斗嘴中的鹤远突然冲过来一把抱起了站在那里的白裳,眼中含泪,演得逼真至极,带着哭声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堂兄啊。”

高艰瞠目结舌,不知鹤远意欲何为。

钟杜武与小六亦是错愕,不知如何开口。良久,钟杜武方缓缓问道:“你哪来的堂兄?”

鹤远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堂兄打小憨傻,话都说不利索,走出家门就再也找不见了,我之所以出门,就是为了寻他。”

眼看过去,鹤远身材瘦小,面容消瘦,骨骼嶙峋,还有些贼眉鼠眼的感觉。再看他家“堂兄”,身材挺拔,仪表堂堂,长得颇为秀气。

小六当然是不信,依旧走上前,安慰道:“那真是恭喜了。”

钟杜武哑然,也道了一句:“恭喜恭喜。”

“不知廉耻。”高艰亦说一句,声音很轻,不知其余人听没听入耳中。

鹤远平复下心情,高艰看在眼中,险些信以为真。

看出了陌生男子

钟杜武问道:“你家堂兄作何称呼?”

“白裳。”鹤远记得真切脱口而出。

又是一阵诧异,钟杜武不免开口问道:“你姓鹤,你堂兄姓白?”

鹤远答不上话,正又是想抱起白裳再哭一通,被一只手一把拽过,趔趄出去。

抬眼看去,是一头黑线的高艰。

“这怂包的堂兄是因走丢,被白棠收留,又因是记不得名字,所以起了个白裳的名字,今日碰巧在这里遇到,依然是认了出来。”高艰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磕了鹤远一下,继而说道,“方才在林中,怂包那般模样,想必是因为亲人相逢的原因吧。”

鹤远如小鸡啄米使劲点头,不停说道:“对对对。”

闻高艰低声耳语:“编谎都不会,不仅是怂,还蠢。”

钟杜武思量了会儿,看向白裳:“这么说来,实然姓鹤。”

“对,鹤裳鹤裳。”鹤远忙开口附和。

言出,众人沉默。

小六嘴角抽动几下,微有笑意强忍下:“难怪离家出走。”

鹤远无奈抚额,说道:“还是叫白裳吧。”

“哎。”一直不曾开口的白裳,道出一句简单话语。

这偌大的森林中,走兽见得极少,甚是奇怪,众人觉得失望,别无他法只好再啃上一天的干硬干粮。

期间高艰出去寻了几趟,皆是空手而归,这周遭莫要说走兽,连那些凶恶猛兽也都不见了踪迹。

那一向盼着捕猎的鹤远出奇的安静,似乎真的是亲人相逢无比心喜,一直守在白裳身旁,形影不离。

其实鹤远已是猜了个七八,不久前自己还触到了新鲜的走兽粪便,如今不见踪影,想必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了。

啃着干粮,便想着要在这片林中度过一夜。

既是在这危险未知的丛林之中,四人不敢睡得踏实,轮流守夜。

待到几尽天明时,轮到了鹤远。

守在火堆旁,打着瞌睡百无聊赖。身旁的白裳木然坐着,没有丝毫困意。

心想着无聊,便得找些乐子消磨一下时间。

扭头看向了白裳,想起了白裳曾喜欢学自己说话的习惯。

虽说是深知白裳能为深厚,可白日被白棠交托给自己时,看着白裳呆傻模样,便没什么惧怕了。

有些猥琐意味流露,瞅着白裳开口:“老龙恼怒闹老农,老农恼怒闹老龙。农怒龙恼农更怒,龙恼农怒龙怕农。”

听着鹤远话语,白裳的眸中隐约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动,很快就消失不见,变成了原本的木然表情。嘴角几度张合,没有说出口来。

见白裳没能学出口,自是觉得这个有些难度,得从最简单的一些学起,心想着便开口道:“鹤远。”

“鹤远。”不出意外,白裳果真是立即开口说道。

不及鹤远心喜之际,白棠突然扭过头瞅了鹤远一眼,眼神中缥缈莫明,透着股难言意味,于半明半暗的夜色中,格外深长。

无巧不巧的一阵风刮过,吹得火堆的焰苗不住地摆动,令得许多影子投射在地面时亦如群魔乱舞一般,好生诡异。

鹤远看得白裳的那个眼神,身上汗毛倒竖,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身体后仰差点栽倒在地上。

立马稳住身子,看得白裳依旧是原本木然的样子,晃了晃神,嘴角微微张开着,朝火堆中扔了一把柴火,低头看着火焰窜动着,不肯停息,只以为自己方才眼花,看错了什么。

顿时觉得方才被白裳吓了一跳,心中不忿,又是瞧得白裳茫然模样,鹤远心中生出几分玩味,冲着白裳开口说道:“叫爸爸。”

白裳只看着鹤远,表情淡漠,一字不差道:“叫爸爸。”

似是觉得不妥,鹤远笑得狡黠,冲着白裳森然一笑,意味深长:“爸爸。”

那白裳闻言,呆了片刻,眨动着眼睛没有回话。

鹤远等得有些急了,见白裳迟迟不肯开口,又是说了一遍:“爸爸。”

似乎是想起什么,白裳的思绪再度是扭到了丛林中白棠吆喝鹤远时的语气,凝过神来,说出了一个令鹤远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字。

“哎。”

鹤远终于是跳起脚来,本想着是逗逗这个家伙,不曾想反被他占了便宜去,不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气不过咬牙切齿道:“小子,故意的吧?”

白裳不为所动,记忆涌起,所有话语送到嘴角,开口说道:“鹤远。”

“嗯?”鹤远方是在抓耳挠腮,正琢磨这个白裳是不是故意装傻来戏弄自己,始料未及白裳会念出自己的名字。

正应着时,表情再度凝固惊掉下巴,不可置信地直勾勾听着面无表情的白裳。只听白裳说了句,

“叫爸爸。”

一夜匆匆过了,深秋的雾气格外的重,弥漫在整片林中厚实得很,肉眼看去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以及一些模糊的粗壮树影。

醒来时便要匆匆吃点什么然后踏上路程。没有猎到什么肉食,鹤远有些扫兴,一路上也不知为何闷闷不乐,出奇的沉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本是三人行,走着走着竟是成了五人组。钟杜武还打趣着说,再这样下去莫不是到了天衍都得凑出了一个城的人。

再走了约么有三五个日子,四处里都是荒郊野岭,人际没瞧见丝毫,走兽更也是没能看到,五个人靠着不多的干粮苦苦支撑。那白裳虽然平日里动静很少,不时喜欢顺着别人的口吻说上两句,吃起饭来时当真凶猛得很,一人足足可以顶三五个壮汉的饭量。

急得鹤远恨不得去拍白裳的脑袋,勒令他少吃点。

但鹤远没有这么做,美言其曰尊重兄长。而高艰知道,他是怕惹急了某人会挨揍,哪怕白裳现在一直是老老实实浑浑噩噩的模样。

荒无人烟的偏僻地界,丘岭此起彼伏,不时经过一片片绿林,得以摘些野果解解口欲。

“有了。”钟杜武凝望着眼前的尽头,露出一抹释怀,开口说道。

依着尽头看过去,有两处高耸的山崖矗立着,其中间垂直一条笔直的沟壑,承天之势直贯而下。

远远看去,自是两处山脉对峙相立,留一狭窄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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