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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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不解,钟杜武与小六看得明白。这万客楼虽是只有三层,内饰装潢无一不是将问虚脚下的飞瀑楼比了下去。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青州城人流之大,见都不曾见过,能够充当起门面名声在外的酒楼,又怎可是什么简单地界。

要知一般酒楼皆是请的说书先生,摆一简单桌椅,茶壶一搁,便坐在酒楼当中侃侃而谈,讲得是扑朔迷离的绿林草莽鬼怪蛇神,以来吸引食客。

可能够养起一诸舞姬,置个偌大高台这般干戈,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功夫钱票。

众人正是坐在二层楼的雅间喝着茶水,听闻楼下吆喝一声,循声看去,瞧见一人正站在高台之上,面上充斥露齿笑意。

只一声吆喝,当场所有人的目光自然皆是看了过去,目中焦急分明,慕名一观舞姬而来,此刻早已是急不可耐。

“诸位官客,今日时日尚早,歌舞压后一些,且诸位先行听闻一曲筝奏。”那人站于高台上,看着其下食客说道。

一听食客这般话语,顿时爆发出嘈杂声响,极为不满,所来不就是为了一睹歌舞芳颜,你随便找个弹曲儿来敷衍搪塞是什么意思。

反观那人却不见丝毫难色,装作没有听闻不满众声一般,离了场台之中。

自待离去之时,有一身着青纱的曼妙女子款步走来,怀抱一盏古筝,面容遮物看不得样貌,只见一双摄人心魄的秋水眸子,正低凝着场台上,无视台下几多目光,坐下椅来,将古筝搁好,本是嘈杂的场中,微微静了下来。

楼上的小六自是看到了一双纤长细嫩的手,于筝弦一拨,尚有杂音的场内,悉数静了下来。

小六盯着那名女子,看得失神。

十五六的年纪,正是懵懂的时刻,再如何老成持重,也抵不过刹那的心之一动。

有佳人弹筝曲,少年心之动容。

音律辗转,自女子手中荡漾开来,全场静无人声,只闻酒楼内弦音抖动回荡,久久不息,绕梁三日不止。

一汪寂静古潭,不起涟漪,突然一滴水珠落下,点入静如画卷的潭水之中,波纹起,向四周弥漫而去。

一滴未止,又是一滴入潭,再起轻波,一波伏过一波,缓缓涌动着。

一曲古筝,于台上细腻女子,自慕鸳心中下了一场蒙蒙春雨。

无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台上女子,不知样貌几何,可那举手投足的曼妙身姿,如何不是美人?

众人同样听得如痴如醉,没有注意到慕鸳的失态模样。

至此,店家伙计提几个酒坛走了进来,搁在桌下,轻声说道:“客官,乳猪可是得等些时候,不若上点小菜您等先且吃着,这是四坛寒潭香,且先喝着。”

说着离了这里。钟杜武起手拆了酒塞,嗅一口冷冽酒香,顿时弥漫而出,口馋不已,架上桌来,自顾斟满,痛饮一口,寒气入喉,于这清冷深秋相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只一哆嗦,酒水顺直下肚,暖意陡然升了起来。

长舒一气,大叹痛快。

众人见状,皆是接碗饮了一遭,闻着曲音喝着美酒,再赏佳人,实在是有些自在快活了。

唯有小六一人,直愣愣,忘乎所以,只坐在那里,视线一动未动。

钟杜武痛快之余,不免有些遗憾,对着鹤远摇头说道:“与之黄湖,微微差了一些。”鹤远端着酒碗,得意道:“那是自然。”

注意到一旁异样小六,钟杜武出声喊了慕鸳一声,没有动静。

碗中斟满,递至慕鸳鼻下一送,酒香入鼻,令得慕鸳回神,看一眼钟杜武,竟是有了些许躲闪意味。

接过钟杜武送来寒潭香,一口饮尽,径不知味。钟杜武自是微感诧异,出声问道:“怎么了?”

慕鸳手足有些无措,把着手中酒碗,摇头说道:“无事。”

鹤远突然是凑了上来,盯着慕鸳的脸色一阵瞧,疑惑道:“脸红什么?”

直起身,再看楼下琴瑟佳人,不免笑意升起,大笑道:“这小毛孩子,思春了!”

得鹤远言语,除却高艰年幼,其余皆是接近弱冠年纪,惠明与何易二人更是二十有五六之余,亦是看出名堂,轰声笑了出来。

慕鸳亦是没有心虚,受着众人哄笑,径自取过酒坛,再斟一碗一饮而尽,看向楼下倩影时,分明多了几分迷离笑意。

鹤远一手搭在慕鸳肩膀,将其揽进自己怀里,看向佳人,笑道:“那女娃娃看着也就是十几的年岁,跟你差不得的般配,你今天求求我,我就为你搭个桥,如何?”

慕鸳抬头看一眼充盈笑意的鹤远,多是玩意儿,好不容易碰见慕鸳一次吃瘪,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慕鸳无话,饮着寒潭香,静静看着台上筝音女子。

众多炽热视线之中,或许女子早已熟视无睹悉数忽略,突是有感,仰头看向慕鸳所在。

目光于空对视,那双眸子,映照星辰万物。

再闻筝音,百花娇里百花艳,百花齐开百花绽。

何为惊鸿一瞥,触人心魄,这般明眸善睐,亦不外如是。

慕鸳突是慌乱地收回视线,手中酒碗溢出酒水来,忙是饮了一口,余光偷偷探去,那女子分明已是收回了目光。

鹤远突是跳起脚来,大力拍着慕鸳肩头,叫道:“成了成了,她看你了瞅见没!”

“聒噪。”慕鸳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厌烦鹤远,一巴掌打开鹤远极不老实的手,闷头饮酒。

筝音起潮势,亦如忽山中无出路,便得攀山岭登丘壑,由缓入急,听得人惊心动魄。

连饮几碗寒潭香,慕鸳已是有了醉意,眼神眯起,回至桌前,恍惚不已。

轻纱之下,无人清晰看得一点红唇,无声凝起一抹笑意。

这一笑,若是轻纱摘下,定得是让百花失色群芳无艳的展颜一笑。

醉眼再看去时,花开不败。

慕鸳扯嘴一笑,这等生活,实是快活。

肉香来,店家伙计终于是端着盘子进来,三头乳猪烤得焦黄发亮,油渍光起,嗅着香气看得人食指大动。

众人吞咽一口口水,店家伙计伸手,笑道:“慢用。”说罢便离了这里。

众人亦是顾不得什么,大肆吃将起来,钟杜武正拽一根后腿啃着,瞅见小六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出声叫了几声,不闻回应。

鹤远啃着肉食,说道:“空腹饮了那么多,又不是什么喝酒好手,醉成这般也无差了。”

这万客楼内,有慕鸳小子不胜酒力,烂醉过去。

趴在桌上嗜睡之际,瞧得嘴角那抹勾起的笑意,分外温柔。

吃过饭食之后,天也将歇过来,隐约看得到几丝光亮,灯火也逐渐显得不是那么耀眼。

方是休息了一会便听到有敲门声传来,小六应了一声,自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正嬉皮笑脸,甚是猥琐地溜进房中来,瞅见小六坐在板凳上,摆出一个极为欠揍的笑脸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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