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蒹葭语(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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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叫救命又有什么用呢?这种地方,谁会发现她呢?白未晞的心越来越凉,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然而,那股利刃刺入身体的剧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维斯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剑,有些惊恐。山洞洞口,一白衣少年郎顶风而立,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别人也许看不见,但维斯,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人周身的灵气。

“爷的人,你也敢动?”孟星阑勾勾嘴角,手上的剪风闪着寒光。

“剪风……”维斯认出了那把剑,立刻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这个人他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关键是打不过。

没有多余的话,维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救命……”白未晞微弱的呼救声传出来。

孟星阑把剑收入剑鞘,向山洞中走去。洞内昏暗,他只能隐约看到白未晞的身影,并不能得知她的情况。

“白未晞?你受伤没?”孟星阑推推白未晞。

还没等到回话,抽泣声就先钻进了孟星阑耳中。

“手疼……”白未晞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手指好像掉了……”

闻言,孟星阑把白未晞横抱起来,脚步匆匆的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去找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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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依依在林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一点线索也没有,心急如焚。

如果孟星阑出了意外……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她往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你在吗?如果能听见我说话,求求你,不要伤害孟星阑。”她自顾自的念叨。这些话,是对她的“神明”说的。

维斯逃走之后,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便向她靠近。他发现了孟星阑的身份,看现状,是时候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他的主人了。

“主人,我在。”浑厚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连依依背后。

回头,连依依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被斗篷包裹着的人矗立在夜色中。连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吓了一跳。

“神……神明?”连依依声音有些颤抖,眼前这个人透出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维斯单膝跪地,“不,我不是神明,我是您的侍从,主人。”

“你叫我主人?”连依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的主人。”维斯十分的恭敬。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维斯跟连依依解释了前因后果,并用灵力打开了连依依身上那份属于“莲易”的神识。

“维斯,你没有伤害他吧?”打开了神识的连依依仿佛变了一个人,神态举止与在神族时的莲易一般无二,傲慢,冷厉。

“主人,那个人,我不敢动。”维斯实话实说。

连依依点点头,“那就好。”

“你继续潜藏在黑暗中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连依依挥挥手,维斯消失。

月光之下,连依依笑的邪魅,“白未晞……呵,我看你能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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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孟星阑紧紧抱着白未晞,任由她手上的血浸染他的衣衫。

马儿跑的飞快,风声从耳边划过,白未晞抬头,看着孟星阑的侧脸,嘴角上扬。

苍白的嘴唇轻启:“孟星阑,谢谢你。”

也不知是不是风声太大以至于声音没有传进孟星阑耳中,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到了营地,孟星阑把白未晞从马上抱下来,对迎来的侍从表情严肃的命令道:“快去请随行的御医。”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陛下。”孟星阑把白未晞放在一棵树让,让她坐在那儿,靠着树休息。“不要吓跑。”

白未晞难得乖巧,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片刻,容宣带着一众人匆匆赶来。

围猎场中出现这种事情那可是不得了的。幸亏今天被绑走的只是个大臣之女,如果今天被绑走的人是皇上,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王御医,去给白家三丫头瞧瞧。”容宣挥挥手,“李斯,此次围猎是谁负责的?”

“回陛下,是谦王负责。”李斯回答的干脆。

这个谦王——容简,是容宣的第五子,平日里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谦王人呢?”容宣扫视了周围一圈,没见到谦王的身影,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这……”李斯看到容宣的神情变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他当然知道谦王人在哪儿,只是看眼前这架势,皇上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动怒。

容宣瞥了李斯一眼,“说。”

明明是清淡的语调,但是容宣这一开口,压迫感迎面而来。

李斯再傻也知道,他如果再不老实交代,一会儿他也得遭殃。“回陛下!谦王刚刚吃醉了酒,与他那随行的侍妾,歇下了。”

“荒唐!”容宣怒了。“围猎什么时候允许侍妾随行了?!”

周围的人一瞬之间安静如鸡,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殃及。

“去,把那个不肖子找来!”容宣皱着眉,“不悦”二字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李斯不敢怠慢,赶紧带人去了谦王的营帐。

另一边,白未晞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王御医看着她那只血淋淋的手,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当然,这不是因为没办法医治,而是因为……

那个孟星阑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王御医,如何?”孟星阑看躺坐在地上的白未晞脸色苍白,急得转圈圈。

王御医叹了口气。

“哎,能治不能治您给句话,别叹气啊!”孟星阑让王御医那一口气给叹慌了,转圈圈的速度又快了些。

“孟小将军!”王御医叫住孟星阑,然后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老夫能治,只要你别在我旁边转来转去。”

“……”孟星阑突然跟被使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

王御医让人去他营帐里取了药箱,开始给白未晞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这就……好了?”孟星阑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直到王御医手上的动作停下才敢出声。

“白三小姐这手上的伤口深了些,伤到了部分筋脉,往后可能这右手会不太灵活。当然,只要恢复的好,不会影响生活就是了。”王御医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跟孟星阑交代,之后要怎么照顾白未晞。

孟星阑一一记下。

“王御医,她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啊?”孟星阑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白未晞,心里有些堵堵的。

王御医收拾好药箱,起身,“失血太多,自然虚弱。再者,一个姑娘家家,手上被割那么深一道口子,肯定疼的受不了呗!”

此一时,王御医看孟星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但他又仔细想想,孟星阑现在这毛头小子急急躁躁的模样,与自己年少与夫人初识之时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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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围猎,你带个侍妾出行?”容宣把谦王叫到自己的营帐里,什么都没管,先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

“朕问你,你的谦王妃呢?啊?”

“迟家的大小姐,配不上你?比不过那出身低贱的叶氏?”

“你,你你你,你简直把我皇族的颜面都丢尽了!”

谦王跪在容宣面前,低着头,吱都不敢吱一声。

“围猎场里出了刺客,丞相的女儿差点就死在那刺客手上了。你可知,开春白家就要与孟家联姻?”

“文臣与武将的争端就指着从这场联姻开始化解。”

“朕告诉你,如果那白家三丫头出了什么事,你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一个都别想留住,全都给你发买了!”

因为被行刺的不是自己,再加上这毕竟是亲儿子,容宣也没对谦王罚的太重。

“罚奉一年,给白家三丫头做补偿。禁足三月,静思己过。侍妾叶氏,交由谦王妃处置。”容宣坐下,扶额。

他是让这个儿子气的不轻。平日里看着还挺靠谱的,没想到却干出这种丢人的事。容宣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谦王领了罚,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营帐,一路上头都没敢抬。

孟星阑把白未晞送回了她的营帐,跟吉祥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便出了门去找白渊。

从他把白未晞带回来,到现在,白渊两口子连个面都没露。他在旁边干着急的时候,他们白家也就一个二公子白轻尘在跟前。

这样看来,白未晞在白家的日子可并不好过啊。

孟星阑去取了自己的佩剑,然后就向一个灯火通明的营帐走去。

怎么说白未晞现在也是他孟星阑未过门的妻子,他的人,旁人怎能欺负?!他今日,定要找那白渊老头儿要个说法。

“呦,孟小将军怎么来了?”白渊正在自己的营帐里与几个同僚说这话,门帘突然让孟星阑掀开,吓了他一跳。

孟星阑看了看其他几个官员,面带笑容,语气和善的开了口:“几位大人,劳烦先出去,我与我未来的岳丈有些话要说。”

这理由让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拒绝。

很快,营帐里就只剩下孟星阑与白渊二人。

在最后一个“外人”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孟星阑脸上挂着的笑意突然冷了下来。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看着白渊。

“白相刚才与人闲聊,是否愉悦?”孟星阑眼中带着嘲讽,“自己的女儿日落未归,你竟毫不担心,呵……”

孟星阑冷笑一声,慢慢悠悠的走向白渊。

“你……你想干嘛?”白渊步步后退。他算是感觉到了,这小子来者不善。

“你问我想干嘛?”孟星阑把剪风从剑鞘里抽出来,缓缓的架到白渊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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