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下飞蛾(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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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海岸城东侧的鬼山高尔夫球俱乐部在上午迎来了十几辆车之后便早早的关上了大门,娇嫩清脆的草地上除了露水之外空无一物,顺滑空旷的球场沉默如谜,远远的就能听见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上岩礁的声音。

高尔夫球场边缘处一座乳白色的建筑凌空而立,延伸出深绿色的草坪,凌驾在苍白的海岸之上,远处的象鼻型的海岬尽收眼底,几张蓝白的帆船缓缓的飘过海天相接处,澎湃极富能量的大海在这个视角看上去是那样的安静而宽容。

乳白色的建筑内是一座充斥着玻璃和深棕色的餐厅,古旧而优雅的棕色地板上画着一艘残破的飞船,旁边用有力的字体写着:长驱之士。那是登陆槲湾的第一艘飞行器,尽管他们的结局有些悲惨,但是这也是槲湾历史的开端。

餐厅里的道昌股东们的神情都有些僵硬,因为今天并不是常务会议的时间,他们是被突然召集到这里,没有人知道原因。

很快一个黑衣侍者走进来,邀请所有人进到最里面的包房,弧型的玻璃延伸而出,宽阔的海景映入眼帘。包房中摆着一张长桌,在桌子的尽头依旧站了一个人,那是林董事的身影,他背对着门口,眺望着远处的缓缓包围视野的蓝色,一动不动。

就在徐讷亭想要往里走的时候,侍者微笑着制止了她,并将长桌最末端的椅子抽出来请她落座。隔着一张长桌,徐讷亭看着几步外那个背影,她隐隐感觉今天的会议大概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在所有人都落座后,林董事转过身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没有扣上的灰色西装,但是里面是一件不太搭的蓝色衬衣,他袖口挽的很高,像是刚从海边冲完浪回来的富豪榜一般。他冲着侍者挥一挥手,看着侍者关上门之后,把手支在桌上说道:

"今天不是会议,大家尽可以放松些。"他依旧是低沉粗糙的声音,神色轻松,一脸愉悦的样子。

看着桌上的人都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又补充道:"再过些天是我的51岁生日,我想和各位提前分享一下喜悦。不出意外,还是有人不适应我们这些年轻人的聚会。"显然他指的是没有出出席的吴会长。

"好吧,看来忙碌的各位都不是那么解风情,这对集团是一件好事。"他说完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但是还是有些正事要顺带说一说的。"

"我们设立董事会常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座的各位能及时的共享信息,让我们能够及时的做出对于集团最有利的决策。但是显然,在座的某一位并不想这样做。"

房间中的所有人都有些迟疑,如果要说私下里的动作,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完全干净,将一切都献给了公司,这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聚在这里,甚至是刚刚说话的林董事。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会在徐讷亭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因为她坐在了一个很不寻常的位置上。

"你说是吗,徐小姐?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徐讷亭身上。

"我不是很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林董事。"

"我确实也不是很明白。"桌子另一端端人死死的盯着她,"我听说你很关心一个政务局对几通加密电话的解密工作很关心,是吗?作为站在我们这样高度的人,亲自过问这种事情,是为什么呢?"

"我想我应该没有想您解释的必要。"徐讷亭看了一圈周围的目光,林董事显然是想用她敲山震虎。

"你如此关心,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不如和在座各位说一说……"看着徐讷亭还执意想要回绝的表情,他又加重了语气,"说一说,你在我眼皮底下干了什么?"

林董事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克制的愤怒,像是在展出一头被他自己拴住的野兽,尽管依旧安静,但是无意间露出的獠牙依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徐讷亭还在思酌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有人看向窗外发出惊呼,几公里之外湛蓝的天空下,一艘解体冒着浓烟的飞船正在急速的俯冲之下,飞船的主题连带着旁边无数的碎片像是燃烧的陨石一般快速的冲向大海。

而站在桌子另一侧房间阴影中的林董事却并没有回头看,像是已经料到了发生的一切:"现在如果不是在这里,你是不是要马上命令你的人去马上把这个打捞起来?"

徐讷亭被对方的话一惊,此时的她对这艘坠毁的飞船一无所知,而对面的人像是已经知晓了一切。未知所带来的恐惧正在用力的冲击着她的内心。

"马上我就要年满51,我回望这些年,依旧觉得我还年轻,10年前,我通过谈判迫使贝德让步,让我们完全主导了净化剂的生产链;4年前,我建立‘安托尼亚商会‘把榆丘自由贸易星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是我!打造了道昌最赚钱的地方,而你们!坐在金椅上,躺着等待分红,还敢在我眼下做小动作!"

他的语气愈发的强烈,内心的野兽仿佛就要完全挣脱牢笼,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但是这样的警告却让徐讷亭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让她被对方几近冲垮的心理防线得以逐渐冷静。

林董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通常我不在乎你们平日在做些什么,但是如果有人遗忘了‘公司之上,公司代理一切‘的初衷,我会像是对待敌人一样毫不留情的对待各位。"

说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徐讷亭身上:"所以,徐小姐,告诉各位,你在干什么?"

此时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徐讷亭发现林董事似乎异常迫切的希望她来说出自己在干什么,他完全可以施加更多想压力,拿出更多多证据逼问她,她在心中做出了一种猜测:

或许他并没有掌握很多信息,正如那天他所问到的结果,那个政务局现在只知道那是来自一个未注册的服务商的通讯卫星,而对于林董事这样的人来说,他一定不止一个需要加密的东西,现在的他未必真的知道他们对特安拓乐迪下了手。所以她决定试探一下对方:

"一切只是为了调查,调查我杀死我父亲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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