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甘蔗没有两头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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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完,就像一个数学老师在讲解着几何的习题,然后歪头看着婉婶。

婉婶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陡然站起来,丢掉手里的筷子。

欧阳慧见状赶紧道:“娘!”她说着,用胳膊肘捣了胡提一下。

胡提无助地左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如花赶忙站起来,上前阻住婉婶的出路。同时求助地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会意,“牧天,说什么呢?给婉婶和欧阳赔不是。”她柔声,但眼里地说。

牧天看了一会苏小小,又看着婉婶和夏如花的架势,抬头望着婉婶,“婉婶,我就是在讲一个事情,您大概是房东做惯了。关于婚房的问题,既然我兄弟要娶您家闺女,那住的地方肯定会有的。不过,我也说过,二房东的事情,您就别想了。他们也愿意带着您住,但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全上海有凤凰台这样的房子的人家有的是,甚至比这又大又好的也有的是,但看看能不能落到您家闺女头上?”

他说完,把手里的筷子抛在桌上,“娘,大娘,对不起。我吃饱了。”起身离去。

身后的一片愕然好像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牧天给自己在凤凰台准备了一间书房兼卧室,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牧天觉得自己大部分时间是会在书房里呆着,在这里准备一张床就行了。困了就睡。再有一间卧室,那纯属找麻烦,也多了下人的劳动。

他回到书房不久,一件事情还没有想明白,苏小小就敲门进来来。

“娘,您怎么也不吃了,饱了吗?”牧天关切地问。

“吃饱了。”苏小小看着朝外的夜色道。

“大娘呢?她生我气了吗?”牧天依旧关切地问。

“怎么会呢?从小到大,每次你俩惹祸,大娘都是怪胡提,啥时候生过你的气?”苏小小责备又充满感情地说,“不过,今晚你过分了。说那些话,不仅让人脸上挂不住,他们小两口结婚以后,你让胡提怎么跟她们好好相处。”

“娘,您这就不懂了,结婚前该说的不说,结婚以后胡提就更难相处了。不仅如此,连您和大娘也无法相处。”牧天认真地对苏小小说。

“你这又是怎么说话的?婉婶不是个坏人,就是生活所迫,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凡事多为自己打算一点,也情有可原。”苏小小感慨地说道。

“娘,我知道您念着婉婶当年救过您,想帮她。您也是一个人带着我过来的,怎么没看您像她那样,还有大娘,也不像她那样啊。再说了,两头都想占着,她说的那些是为自己多打算一点点吗?”牧天不是个好传小话的人,忍住没有告诉苏小小在花园里听来的欧阳慧的如意算盘。“总之,您记住了娘,您儿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更不是小器的人。但是,什么话说在前头,总比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说要好。”

苏小小见牧天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该说的话也说了,再说儿子也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该怎么处理事情。多说也无益,就说胡提送她们娘俩去了,但愿路上能劝劝她们。然后就回屋歇着去了。

……

可能是当人们绝望了,就愈加的无聊起来,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就愈加地珍惜今天的光阴,抓住一切可以享受的机会,去纵情恣肆。

报纸的广告一出,连发起人牧天和刘庆怀都很吃惊,竟然有万人之多报名,季若曦在报馆给报名者发放完特别采访证,就给牧天打电话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他告诉季若曦,准备个摄影队伍,等自己的消息去指定的地点拍摄。

因为自从码头仓库事件发生起,他就已经不信任刘庆怀身边的人了。

季若曦虽然对牧天的意图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了他。而且把报社的摄影记者留下,随时待命。

这个时候,在整个上海滩,知名的洋房住宅区里,早已经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摄影爱好者和那些写生的人。

这里的居住者,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以后,也就习惯了有人来拍摄。一些大方的外国人,还充当起了拍摄的模特,使拍摄出来的照片,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建筑。

新新照相馆的方古农是刘庆怀的人,他被安排第一批去丰泽里拍摄。他也是《老友》画报的特邀摄影,房子龙曾经被安排给他做助手当掩护身份。

牧天看了他拍来的照片,觉得自己瞒天过海的这招应该是骗过了久井英一或者是乔世宥。因为方古农拍摄的丰泽里七号的照片里竟然有那个光头,看那构图,多少有点摆拍的嫌疑。

既然是摆拍,当然要被拍或者被摆的人同意。

刘庆怀陪牧天在新新照相馆看完照片出来,见到橱窗里还摆放着苏小小的大幅照片,牧天就叫老板沈百祥出来问,为什么还摆着这张照片。他记得最早自己刚来的时候在这里照过相,他曾经让老板摘掉这张照片的,而且方古农还给他跟胡提拍了一幅主题叫“玩转上海滩”的合照。

沈百祥已经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他觉得牧天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认为照相馆把顾客的好照片放大了挂在橱窗里招徕新的顾客是惯例。拒绝了牧天的要求。

刘庆怀看出来牧天很生气,就告诉沈百祥牧天要求摘除照片的理由。

沈百祥听了大为惊奇,情不自禁地叫道:“啊,你就是那个舞女的儿子,我说的咧。”

“啪!”

牧天一个大嘴巴扇过去,沈百祥踉跄着靠在橱窗的墙上,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牧天,又看看刘庆怀。

刘庆怀也诧异地看着牧天。

怎么会来这股无名火?

“摘了!信不信我把你的照相馆烧了?”牧天指着沈百祥吼道。

看着牧天急赤白脸,刘庆怀就叫沈百祥进去马上摘下巨幅照片。

牧天双手捧着苏小小二十年前的照片,目光有些朦胧。

他把照片放进后备箱,开车离开了,完全不理会刘庆怀的反应。

也忘了自己的摄影绘画比赛。

他把照片送回了凤凰台,恭恭敬敬地挂在了正房二楼的小客厅里。

坐在那里看着。

直到季若曦的电话打来,问她带的那队摄影人马什么时候出发,他才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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