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枫林渡口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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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晚秋,枫叶正红。

在秋天,要欣赏最好的景致,就是去枫林看红叶,所以,一到秋天,枫林里的游人总是很多。

要想去枫林看红叶,就得必须途经枫林渡,然后摆渡过河,才能去往对岸的枫林,因为,这片枫林,三面濒临滦水,一面傍倚龙山,于是,枫林渡,也就由此得名。

枫林渡,一个方圆不足百米的小渡口,地面上铺着水泥砖,早已破败不堪,车痕,足印,错落重合,印证与记录了人车频繁的过往。四周用松木木栏围起,围栏上,爬满了蔬秧,成一个农家院似的的宅院,宅院的东北角处,有两间用青砖建起的平房,房顶上已是杂草盈膝,紧闭的门窗上,漆痕早已驳落,仿佛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平房门前,居然竖立着一根高约十几米的不锈钢材质的旗杆。显得格外醒目。旗杆顶端,垂下两根蜡旗绳,一直连接到旗杆下端的一个铁箱子里。旗杆前约两米处,还摆放着一张小木桌。

平房后二十几米的地方,便是河堤。滦河水微波荡漾,波光流闪,宛如一条蓝色的绸带,环绕着对岸的枫林。

河面上,停泊着一条木船,一条拇指粗的呢绒绳,一头锁住木船,另一头系着一个像猫爪形状一样的铁钩子,(船家称之为船锚)船锚勾在了河堤上一块长八米,宽两米的水泥墩上的一个铁环内。

这块水泥墩,便是枫林渡的一号码头,也被游客称作:红军码头。

然而,木船空停泊,不见摆渡人。

滦河对岸,便是枫林。隔河遥望枫林,仿佛燃烧得正旺,秋晨的阳光下,有如一片火海,烈焰燎空,映红了半河滦水。

秋晨的淡雾早已散去,温暖的阳光,洒满了这家农家小院。缘是有凉爽的秋风习来,吹走了盛夏的火热与炙烤,才送来了秋日的清爽宜人。

宅院的大门口处,一股强劲的秋风吹起,扬起了几片枯黄的落叶。

一辆银灰色的箱货驶进了小院,缓缓的停在了距离旗杆不足五迷的停车位里。

车门开启,郭样跳下车来,习惯的点燃了一支香烟,吐出一股浓稠的烟雾,那烟雾仿佛挽携着郭样从花海留香到枫林渡口这一路上的颠簸,在宅院的空中袅袅升起,瞬间消散无痕了。

大黑也跳下车来,绕过车头,来到郭样面前说道:“小样,咱们啥时候卸车,卸在……”,郭样没有等大黑把话说完,已将另一支香烟插进大黑嘴里,说道:“先不着急卸车,你守在这,我去看看有没有船”,郭样说罢,抬腿就要向河堤走去。

平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房子里走出一位六旬上下的老者,那老者身著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装,头戴一顶军帽,军装与军帽早已破旧褪色,但军帽上的那颗五角星,却依然红亮,帽沿下,一张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沧桑,须眉亦早已花白。

老者双手捧着一个红布包裹,用军人的正步走到小木桌前,将红布包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木桌上,又转身折回屋里,少时从屋子里拉出一条早已陈旧灰白的电线,那电线的一头安装着一个插排,插排上的指示灯泛着点点红色微光。

老者将插排放在了红布包裹旁,随后绕过小木桌,伸手打开旗杆下的铁箱子,从铁箱子里掏出一条带有插头的电线来,又绕回小木桌,将插排插头放在了一起。

郭样就站在旗杆下的两米远处,那老者居然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郭样只好上前,高声说道:“老伯,打扰了,我们想坐船去二号码头,请问您是……”

“我在升国旗的时候,不允许有人打扰,讨厌!”老者怒目虎视着郭样说道,而且,声音冰冷。

老者的话,威严干脆,像定身法一样,让郭样怔在了原地。

老者稍稍整理了一下军装,正了正军帽,这才缓缓的打开了红布包裹。

果然,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舒展开来,红艳的光辉,映照在老者的脸上,仿佛又唤回了他军旅生涯中曾经战斗的勇敢与豪情。

老者将五星红旗平整的挂在了蜡旗绳上,抬手将插头插进了插排里,接着便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军人立正,军人敬礼,一气呵成。

旗杆下的铁箱里,顿时传出了那首雄壮高亢的国歌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伴随着国歌响起,五星红旗亦在秋晨的旭日下冉冉升起。

老者仰望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干涩的双眼,已是泪水充盈。

是的,一面国旗,一首国歌,在老者,甚至是他们一代人的心里,永远都是热血激情,铿锵斗志,因为,那是一种高尚的情怀,亦是一种无尚的信仰!

郭样也站在了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下,倾听着悠扬的国歌,看着老者那崇高的军礼,郭样也心潮澎湃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与大黑为什么要来枫林渡了!

国歌结束了。

五星红旗,已然升到了旗杆的顶端,猎猎飘扬。与对岸的枫林红叶,遥相辉映,给这座农家小院似的枫林渡,平添了无限声气。

郭样忽然想起,听游客传言,枫林渡的摆渡人,是一位老红军,那一定就是这位老者了,郭样想至此处,悔痛了自己刚才鲁莽的打扰,见老者礼毕,这才敢走上前来,高声说道:老伯,您是摆渡的船翁吧?

那老者刚刚将插头放回铁箱里,正想走回平房里,听到郭样的问话,转过头来,这才仔细的打量一下郭样,又望了一眼箱货,说道:废话,我不是谁是,老船翁,我有那么老吗?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郭样心里偷笑了一下,心想,这老头的脾气,的确有些倔强,郭样赶紧的满脸堆笑,说道:老伯,我是想坐您的船去二号码头。

大黑也凑上前来,说道:对,是去送花,二十八盆菊花,你要多少船钱?

老者仿佛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原本刚才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听到大黑的话后,脸色一沉,带有些许的愤怒语气,说道:老子摆渡是为人民服务,从不要船钱,老者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船就在河里停着呢,你们爱坐不坐,”说罢,走进平房里,反手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大黑好像是听到了他生平以来最不懂的一句话,迷茫的眼神,傻傻的看着郭样。

郭样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楚,心底不禁为老者竖起了拇指,那是对老者为人民服务的情怀点赞!

嘀嘀……

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宅院门口处,一辆黑色的法拉利汽车驶进了院内,像一团黑影子一样,飘到了郭样箱货的对面的停车位里。紧随法拉利之后,一辆白色的中型箱货,也驶进了院内,停在了法拉利傍边的停车位里。

法拉利汽车刚刚停稳,车棚居然打开了,缓缓的回缩到后备箱里,缘来这是一辆法拉利的敞篷跑车。

车棚收起,露出跑车上乘坐的三个人来,前排正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光头胖司机,居然是早上在十字路口中,被郭样称作“二师兄”的那个胖小子。

二师兄刚刚跳下车来,就迫不及待的朝一旁的箱货高喊道:“老穆,把船卸下来”。

箱货的后门打开了,果然货箱里装了一条船,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船,而是一艘机动的橡皮艇,除了一艘橡皮艇之外,货箱里还暗藏着四个身著工作服的人。

那个被二师兄称作老穆的人,冲货箱里的工作人员说道:哥几个,来,把橡皮艇卸下来,小心别划破了橡皮艇,于是,五个人合力,将橡皮艇卸下车来,抬着橡皮艇,一步一步的向河堤走去。

法拉利的后排座位上,又下来了两个人,居然是一对双胞胎的姊妹花,正值青春妙龄,样貌可人。

一个身著黑色的还是在盛夏烈日下才应该穿着的吊带短裙,袒胸露背的,一头长发,已顺滑及腰,脸上浓妆艳抹,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鞋跟比自行车辐条粗不了多少的高跟鞋,一个十足的阳光美女,或许,只有这样装扮的学生,才有资格报考“妖艳”大学吧!

另一位女子的穿著,却是与之大相径庭。选择了一副小家碧玉,文静淑女风格的装扮,正要及腰的一头长发,没有披散香肩,而是束成了马尾,白净的脸颊,也只是略施胭脂,本真自然的水嫩肤色,蠢蠢欲滴,上身穿了一件雪白的卫衣短袖,胸前还彩印了几朵黄色的小雏菊,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铅笔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的板儿鞋,或许,这样的装扮,也只有这样的装扮,才是大多数男人心底的那份审美标准吧!

“球哥,咱们什么时候上船啊,我都等不及了”,那个穿着妖艳的女子娇滴滴的说道。

原来二师兄是叫作球哥,这样的名字,倒是与他的体型颇为神似,不得不佩服他的父母,在给他们的产品形制命名时,寄寓准确了。

球哥用手轻浮的弹了一下那个妖艳女子的额头,笑嘻嘻的说道:“大词,别着急嘛,船马上下水”。

“那我们先去河堤吧,看看老穆他们是怎样把船弄下水的”,说罢,又扭头对另一位女子说道:“小诗,你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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