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河畔·红颜断(1 / 1)
一月以后,刘知府也是没了办法,再次让人去请李承言。他也没有强迫李承言迎娶刘嫣然,只是直截了当告诉他,即便是以后为官,只凭借他自己一人之力也很难在其站稳脚跟。
刘知府跟李承言谈了很久,但到最后,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李承言恍恍惚惚也不曾记得了。
回到客栈的李承言更是心烦意乱。要让她抛弃七娘是万万不可的,这实在良心难安,枉费了圣贤教诲。可是他自己一人,无权无势,无靠无依,实属难行。这不,如今连考场都进不去了!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清晨,李承言早早就把客舍的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且工工整整,还一边算账一边招呼着客人。
面上看着,李承言貌似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可总觉得哪儿别扭。他日日夜夜,浑浑噩噩,内心煎熬,不知前路。直到这天魏公抱进来几枝盛开的梅花,他内心的伪装防线不攻而破……
时间一晃,上元节也已经过去,可李承言的心里依旧进退两难。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乡,他实在害怕看到苏七娘失望的眼神,他承诺于苏七娘的幸福,如今变得不可触及。可他这边又确实思念得紧。
于是,在摇摆不定里,便是日月如梭,光阴一晃一年有余。某天晚上,李承言带着满心的煎熬惴惴不安,天都快亮了才终于入了梦。
第二日醒来,李承言出门打听了一下回乡的船,虽然他并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
而这天,本来依旧该是平常的一天,却因一位来客而变得不平常,因为他,李承言终于踏上了回乡的路途,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苏七娘身边。
这天晌午,一位老丈来到了这家客舍,要了两个菜,一碟花生米以及一小壶酒。
起先这位老丈并不知道李承言在此处,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李成言外出归来,进门的时候老丈盯了他一会儿。
李承言也觉着这位老丈是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只一颗心突然“砰砰砰”地安静不下来。
“可是李郎君?”老丈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这熟悉的乡音让李承言浑身一颤,连忙别过脸去用袖子挡住。
“李郎君,你可知七娘子一直在寻你?日复一日的都快魔怔了!”老丈的语气里是一半的愤怒夹着一半的惋惜。
“七娘她如何了?她可还好?”李承言一下子没忍住,转过身去慌忙地问。
“你觉着她如何了?”老丈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腮帮子动了两下,然后撇了李承言一眼,“好与不好,你回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我……我……”李承言已是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
“你!你什么你!”老丈看着李承言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酒盅喝了一口后酒盅就重重地落在了桌上,“再不回去,七娘子怕是要气结于心一命呜呼了!”
老丈的声音如滚滚雷声般响亮,周围的客官们目光都聚集了过来,魏天泽听到动静后也从后厨赶了出来。
李承言突然吓得有点腿软,额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渍。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想别的什么,只想着快快回去见到七娘,守在她身边。
于是,李承言立马去屋里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魏明决一家三口都也没有阻拦,魏决明更是去柜台拿出了些许银子装进钱袋里,在李承言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塞给了他。
他欲推辞话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魏决明抢先一步:“是你应得的,回去见七娘子罢!”
老妇人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魏天泽则是走过去拍了拍李承言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此时老丈已经先一步出了客舍,李承言感激地向魏公一家弯腰鞠躬作了个揖,然后跟随老丈的脚步一路而去。
李承言跟着老丈上了回乡的船,他心里想着想着便问了出来:“您来的时候,故里窗前的梅花,都开了吧?”像是自言自语。
而老丈也并没有回答。李承言回过神来后,便在心里又温习了一遍:“七娘,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于李承言以及苏七娘而言,简直就是岁月漫漫,像是折磨了大半生。
其实在这一年多里,刘知府给刘嫣然说了很多门亲事,但都被刘嫣然故意搅黄。刘知府自然是心知肚明,却也让他头疼不已。
而今,李承言回乡,渐渐的刘嫣然也醒悟了过来,她也不想再让自己继续深陷。
于是这天,晚饭时候,刘嫣然突然对刘知府说到:“阿耶,这段日子以来是孩儿不懂事,让阿耶费心了!如今孩儿想通了,只是阿耶,李郎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之才,那件事情也时隔已久,您帮帮他吧!再说阿耶您也是个高风亮节,利为民所谋的好官,您权当是做一件好事吧!”
【三】
孟津河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锣鼓喧天,舞龙舞狮,鞭炮齐鸣。李承言实至名归,成为了这年的新科状元。皇榜张贴,公告天下!而今,离上次殿试已过了两年。
这年,李承言携其妻苏七娘一同去往江南,谢过魏决明一家,又到了府衙去,向刘知府行了一个跪谢之礼。
刘嫣然听说了李承言的到来,只悄摸着过去远远地看了一眼,见李承言对苏七娘的动作言语甚至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关爱至极,便微笑着转身离去。
------题外话------
此诗本为“杂诗三首”,但读最后一首总觉得太过悲伤。如今年龄渐长,看不得那些悲伤的故事。而生活本是多苦难,总期盼着世事多一点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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