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厦将倾(1 / 1)
随娱让他们加速前行,然后自己翻身跳出了队伍中,不知道干了什么,带着血腥味儿就回来了。
下了水路就上了马车,几千人的护卫队跟在那辆素雅的大车后,一路平稳。
随娱仍是长腿交叠,很随意地哼着陶朱公那边的小调,哼哼唧唧的,伴着马车的轱辘与地面咬合的声音,像在说情话,呢呢喃喃的。
一会儿,濉溪在请示后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在听不清的小调中,他奉上一串小白玉串成的108颗佛珠,在偶尔透过的阳光下颗颗晶莹剔透,天生可爱。
随娱瞥了眼,随即伸出一直苍白的手挑了起来,然后就把那一串东西扔进了自己好像渗血的唇中,嘎嘣嘎嘣嚼了起来,恶狠狠地眯着眼睛,冷声道“要是下回再送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去白玉寺把那些秃驴火火烧出舍利子串成串吃了,一个不留。”
濉溪应声道:“是。”
心里想:主上那你也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嘴里填吧。啊,不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这是千量大师亲自交给他的。
那位看上去很年轻却一脸慈祥的方丈说此物能抑制随娱身上的燥气。
那是什么,说不清,但少主时不时阴着脸确实是有点可怕的,不过平时优雅矜贵的少主也有点吓人。
咳咳,不过,一个死士是不会不会感到害怕的,嗯,要沉稳。
这是素养。
他安静地退了出去。
一脸沉稳地回到其后的“大军”中。
左卫闻双赢过来报告:“主卫,前方都已肃清完毕。”
“嗯,继续察看。”
他们看不上那些皇城的表面功夫,虽然皇城的人的确是认真在做。但是不管怎样,对他们来说外人对少主不管做的多么认真诚恳始终都是表面功夫。
嗯,他们时刻都在害怕这个自己这个可能活了几百年的主上让欺负,虽然有点多余。
不过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她亲自带(揍)大的,感情是很深的,极深的。
马车内的随娱阖上了眼,白的不像话的脸像在被阳光阳光凌迟,她没睡着,但阳光在掩埋她,沉默中,好像永远也不会醒来。
马车在它的既定轨迹上平稳向前,就像,摸不着的历史,一如往常。
咕噜咕噜,一直伴随。
此刻随府内,十分热闹。
顾采蕙端坐在宅中,慢条斯理,慢慢拨弄着一串佛珠,很专业的样子。
一旁坐在那的随岁岁看到母亲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捏了捏自己的手,红了眼眶,“娘,到底怎么样吗?”
顾采蕙蹙着眉,看着这个自打得知那个随娱要回来消息后的就来每夜与自己谈心的女儿,开口道:“娘不是早告诉你了们,恭敬点,规矩点,别老把自己当主人,乖一点了吗?”
随岁岁看着母亲慢条斯理的样子,脱口道:“那女儿的婚事呢,万一那随娱是个霸道的,夺走了怎么办?”
说着要哭的样子。
然后顾采蕙就把自己安慰过千万遍话又跟自己的女儿说了遍,“何必杞人忧天呢,有娘在,见招拆招就是了,有娘在呢,昂”
语气轻柔。随岁岁怀疑自己的娘哄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当初顾采蕙凭借一幅样貌嫁进了随家,这么多年在正妻的打压下仍能占有一席之地,且越来越得到老夫人的喜爱,一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随岁岁os:过人之处是废话文学吗?
好说歹说,送走了随岁岁,房里的顾采蕙露出了一丝阴狠,呵,什么随娱,不过个小姑娘,不着急,慢慢对付吧。
但不管怎样一定要攀回随家主家。
对的,一直在京的,在《随府》这块牌匾下居住的不是随家本家,咳咳,倒也不是这样说,是随家本家一些不太重要却自以为重要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何随家本家远在“深山老林”却违背了“天子脚下去乘凉”的铁律,仍能屹立不倒呢?
简单来说,随家每一任家主都气运缠身,没错,是“缠”,似乎上天偏爱随家,那么多的天才都出现在随家,那么多的战神都出现在随家,那么多的国器都出现在随家,更有传言是随家老祖操作下朱家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
当然,以上所有都是在一个情况下才能实现的:天子大度。
然而这样的前提只要一个假设就能被打破:天子不得不大度。
为什么?
因为随家是朱家的蛊。
随家千百年来一直以自身灌溉着皇室,勤勤恳恳,成了他们的奶娘。
他们不是共生的关系,朱家是随家拔不掉的寄生虫。
这根本找不出缘由,就像喝水要张嗓子眼儿一样,只能不负责任的说一句“天道”,任何违反天道的事物都会被诛杀,以十分伟光正的形式。
所以朱家不会忌惮,是的,这种规则已经使得君主放下了所有的疑虑,让他们安心地接受着随家的供养。
这是千百年来的道理,也是随家光鲜外表下的真相。
可随娱回来了,她注定要成为悬在朱家头顶的达摩斯克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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