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国际大师找我做朋友。（1 / 1）

音乐会的开始，四周的光线暗下来，所有的灯光全部灌注集中在舞台中央。

纵使周遭的视线变暗了，宋晴礼也只盯着顾泽川迟迟不收回视线。

少女只是好奇，为什么是她？

重活一世，宋晴礼不想再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她想要知道真相。

大剧院里的观众都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舞台，宋晴礼也缓缓跟随观众视线，看向了过去。

金光打在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妙龄少女身上，少女脸小眼睛大，像天使一般的面容，在她的腿间有个大提琴，琴弦颤动的那一刻，凄美苍凉的音调充斥着整个剧院。

宋智雅从小就有双杏眼，是褐色的瞳仁，清新淡雅，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周围空气都是甜的。

真是好久不见。

宋晴礼侧颜绷紧，眸中如同冰封，处在桌下的手攥的指尖发白，她并没有在欣赏大提琴的音律，而是一直紧盯着舞台上那位少女虚伪的脸。

顾泽川余光打量到她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如此反常的行为让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宋晴礼这么一个喜善伪装的女人，丝毫不遮掩满目的恨意？

“我去趟厕所。”宋晴礼僵硬起身，她一手捂胸口，很是难受的样子。

“若不是知道阿泽你半身不遂，不若，我还以为她这是孕吐呢。”顾泽安小鸡肚肠，逮住机会就讥讽几句，他的瞳仁小，看人总有股狭隘的感觉：“不过也说不定，她或许怀了别人的孩子呢，然后找到你做接盘侠。”

顾泽川没出声，视线一直看着那个渐远的女人背影，他曾经听人说起过一种精神障碍的神经性呕吐：就是在见到极度厌恶的人，会想要呕吐。

处在舞台中央拉大提琴的宋智雅，分出眼神朝这桌看来，她看到顾泽川时不免有些惊讶，一个不小心竟然拉错了调，非常刺耳的一个音调，就算是外行人都能听出是弹错了。

顾泽川腰背笔直的坐在轮椅上，视线里是舞台上因为弹错个音调而彻底乱了节奏的少女，男人面容平淡，黑眸里尽是冷意。

忽然，从舞台的一侧，一个金发大叔乍声而起，他的国语磕磕巴巴，但语气怒不可言：“让，我给这样一个菜鸟，当陪衬，真是，没有道理，我要回我的国家，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个，鬼地方。”

“卡尔！”

“天呐，真的是国际著名钢琴家卡尔，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噱头，没想到这次真的能够见到音乐界的大师。”

“难怪卡尔会生气，给一个音都会弹错的菜鸟当陪衬，有损国际大师的颜面。”

“我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看卡尔的，让舞台上那个菜鸟滚下去，卡尔先生我们只听你弹钢琴。”

“对，滚下去，滚下去。”

宋智雅一激动直接把大提琴弦都拉断了，她急红了眼眶，求救似的看着顾泽安。

宋晴礼再次回到剧院里时，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观众席的人将一个金发大叔团团围住，舞台上顾泽安抱着宋智雅百般抚慰，而少女则抱着大提琴低声抽泣，整个场子唯一淡定的就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顾泽川。

他于时间嘈杂中独树一帜，似雪山中的温泉，温吞流淌却又悄然无声的将冰雪融为虚无。

观众死死围着卡尔，纷纷劝阻：“卡尔大师，你就给我们弹一首曲子吧，我们都是特意赶来看您的。”

“是啊，卡尔大师，这一次听不到你的曲子，我们恐怕终生遗憾呐。”

宋晴礼竖起耳朵听了会，然后抚裙淡定坐回位置：“让我来猜猜，宋智雅拉大提琴太难听，把卡尔大师气跑了？”

“嗯。”顾泽川一个轻轻的鼻音。

“这场音乐会是顾大少出资办的？”宋晴礼本来还好奇，能在一级场所举办音乐会，宋智雅到底抱了那条大腿，原来就是这位贫嘴贱舌的牢狱大亨啊。

“嗯。”

宋晴礼用手扯了扯男人的裤子，突然凑近他耳边：“你听过卡尔现场弹钢琴没有？”

顾泽川低眸看着少女素手扯着他的西裤面料，随即察觉到她那双狐狸眼里放出精光，就知她又憋了什么坏，男人无心猜测，只道：“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少女说罢，就勾着笑起身，身上的法式桔梗裙走起来摇曳生姿。

她朝着舞台走去，路过宋智雅的时候，浅浅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越过那碍事的人，在钢琴前坐下。

宋智雅本来就哭泣不止，还在这种时候看到了那个趾高气昂的堂姐，她气的跺脚哭的更凶了。

剧院的观众席依旧吵闹，卡尔被那群狂热粉团团围住，他脸红耳赤的想要从人群中挤出去，想要离开这个有损他颜面的地方。

顾泽川微微偏着头，这才看全宋晴礼想要做什么，她楚腰蛴领的坐在钢琴前，素手抚琴键上，少女鸦羽长睫紧闭着，微抬着下巴，像是在准备。

下一秒，如同潺潺流水般的钢琴音符从她指尖流出，吵闹的剧院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同一时间扭转脖子看向舞台。

这音律从未见人弹奏过，许是不知名的野曲，说不上是磅礴大气，只能说是用来抚慰人心最为合适，音调如同流入心田的温流，让人疏解了焦虑暴躁和不安。

卡尔作为钢琴家，在这里最具权威的审判者，他脸上的红赤在钢琴音律响起的时候就开始消散，他缓缓地从后排走到前排，穿过人群，慢慢地上了舞台。

金光落在那位弹钢琴地陶醉少女身上，那一刻，她在卡尔眼里如同神邸一般。

一曲毕后，四下寂静，卡尔满眶热泪地走近，用他那拙劣的国语开口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

宋晴礼愣了一下，她这才正了正思路，这首曲子是她上辈子在国外听到的，曲子正是卡尔所作，曲中大意是怀缅他逝去的妻子，这首曲子卡尔自述制作了近十年，结尾总是差强人意，最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谱写出最满意的一个版本。

而这，最满意的一个版本就是刚才她所弹的。

推算一下时间，那就是说现在的卡尔还没有把这曲子的结尾谱写出来，但被宋晴礼无意间弹了出来。

卡尔湛蓝色的眸子漂亮的就像水晶，他更咽开口：“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知音。”

“呃.....我.....”宋晴礼不知如何解释，余光扫到舞台一侧脸都绿了的宋智雅，她跺脚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卡尔紧握着宋晴礼的手：“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