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子高鹿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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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高鹿阳,皇后的嫡次子,排行老三,在圣人的十三位皇子里面,算得上是不得宠的了。圣人其实并不喜欢高鹿阳,只是五年前原本的太子殿下——高鹿阳同胞兄长大皇子不幸坠马身亡,为了安慰伤心欲绝的皇后殿下,才将这太子之位给了高鹿阳的。

当太子五年,圣人从来不让他参与任何一件大事,让他处理的,永远都是些无关紧要,一眼就能看透的小事,甚至愿意带着几岁大的小皇弟去商讨国事,也不愿意让他接触那些。

比起圣人居住的承安殿,东宫的宫人和摆设器具都是是略次一等而已,但比起其他宫室的皇子公主,依旧是有过而无不及。

屋内燃着佛香,一侧摆着金灿灿的佛像。

正是用膳的时候,宫人陆续呈上午膳,卿若进来时瞥了眼桌子上,都是些清淡的菜肴。皇后礼佛,一心为皇长子祈福超度,也要求太子也同她一般,清淡饮食,为其兄长祈福。

听见卿若进来的声音,太子高鹿阳在里阁继续批阅着无关紧要的奏章,头也不抬地道了句:“来啦。”

案牍上摆放着一堆从各郡县送来的公文,由于无关大事,圣人便送来给他练手,也算是他今日的功课了。便是这敷衍的功课,高鹿阳依旧没有松懈。

“表兄,还在忙呢?”卿若走进内阁,问道。

“不忙,不过是父皇送送来的功课罢了。”高鹿阳批注完手中这册后,放下了笔,双手合起文册,放到一边。

只是一个简单的收册子的动作,却也能被高鹿阳做的赏心悦目,皇家不比寻常,规矩多,看起来温雅自然,实际上却是个被规矩框死的人。

卿若站在桌子旁边,有下没下地翻着那些小册子,都是些没意思的小事,大部分都是控诉贪赃污秽的地方官的状书。她觉得没意思,索性也不再看了。

高鹿阳含笑看着她,道:“没意思吧。”

东宫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太子,是个规矩人,不喜欢笑,在圣人面前是,在皇后面前是。

可是此刻,高鹿阳却笑得很好看,如同夏日那稀碎的午后阳光,穿过了层层叶,却是极少数人能看见的景色。

卿若点点头,放了册子,道:确实无趣。

高鹿阳嗤笑一声,隔着较远的距离,那些个宫人并没听见,他问道:“听说你被父皇喊进皇宫,现在还没吃吧。”

卿若撇撇嘴,道:“可不是,方才还在外面等了好久,肚子早就饿了。”她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怎么?请我过来吃饭的?”

“能请濮阴郡主吃饭,是本宫荣幸。”高鹿阳起身挪至饭桌,突然想起来卿若是不喜欢那佛前的香火味,便又让人把饭菜挪到了另一间宫殿。

“真难为你每天还得,闻着那些冲鼻子的味道写字吃饭的。”卿若道。

侧殿没了那佛像和各种香,装饰一如高鹿阳喜欢的风格,雅致清新,里面的熏香用的是龙涎香,而且离他们稍远,味道若隐若现。

除了方才看见的那些素菜,最后总算上了几道荤食,东宫有自己的厨房,为了迎合卿若的口味,高鹿阳便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道荤菜。

待菜上齐了,高鹿阳便让所有宫人都退了下了。

听了卿若的话,高鹿阳无奈一笑,道:“不喜又如何,母后吩咐的,总不能不从,不然回头母后哭闹,那些个有心大臣又会和父皇说我的不是。”

卿若眼里划过一丝心疼,却又收住情绪,拿起玉箸兀自吃了起来,道:“罢了罢了,吃吧,可饿死我了。”

她之所以和这位表兄亲近,一半是性格相合,两人相处不需受宫规拘束,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打心底里心疼高鹿阳。

圣人看重自己的江山社稷,一直只把大皇子当做继承人培养,对四皇子高鹿阳更多的是忽略;皇后偏心,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长子身上,对高鹿阳的喜怒也好委屈也罢,并不关心。

而身为储君的大皇子高禄光,从小就出众,不论是学识或是武功又或是处理政务的能力,远远超过其他皇子,他是一众星辰里的皎皎月光,不用多做什么,单是在那,就能将所有目光聚焦到他身上。至于高鹿阳,不论多努力多出色,仍旧是月光背后的晦暗。

但是五年前,储君高禄光在围猎中不幸坠马,摔断了脊骨,又高烧一场,拖了一个多月,还是去世了。皇后失去了最看重的儿子,整日不思茶饭,圣人为了安慰皇后,便立了高鹿阳做太子。

可是并没改变什么,皇后如同失了主心骨,整日理佛祈福,再不问他事,包括同样成为储君的次子。

圣人对皇后渐渐失去了耐心,再加上当时齐贵妃正值圣宠,枕边风,刺骨锥,帝后离心,如此一来本就不被圣人看好的高鹿阳,处境便越发艰难。皇后无心争宠,更无心去理会高鹿阳,齐贵妃挑拨说了不少高鹿阳的怀话,竟引得圣人几次动了废储的心思。

高鹿阳温润一笑,在宫中待久了,已经很难扯出真心的笑容了,他把自己的凳子往卿若挪近,再次坐下,撑着桌子,轻言轻语道:“父皇今日让你入宫所谓何事?”

卿若不停嘴上动作,丝毫不在乎形象,一边吃着一边回道:“说是找我闲谈,不过是找理由打探萧泽罢了。”

“萧泽?”

卿若遇事也不瞒高鹿阳,继续道:“大抵是和萧泽带兵出征有关。”

高鹿阳:“萧泽的事我略有耳闻,据说是萧泽主动请缨的,而且还和父皇约定,等过了中秋,再对外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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