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沉阳（1 / 1）

月余，少女带着少年在城中各处转悠。一个身锁皇城，一个远离世俗。久居樊笼，想要挣脱的飞鸟。心有所执，追寻虚无的缥缈。偶然，期城相遇，活泼开朗的少女，腼腆内敛的少年。双手不觉间，牵连了在一起。他喜欢看着她如百灵鸟般自由欢快，她喜欢他呆傻的模样，正如那样呆呆地！

固唐山，期城南三十里。

落日的霞光，大地渲染金色的黄，摇曳飘落支零，少女手舞足蹈尖叫，甚是动人。

“弃，你看！好漂亮！”少女扭过头认真地对少年微微说道，“就如你一样，也是很好看的。”

“嗯”少年拉着少女的手，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半天憋出一句话来“确实很美！你也很美！”

少女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美滋滋的。

“沉阳？对，我以后就叫你沉阳。”少女佯装抬起嫩白如发面馒头似的粉拳上扬，威胁道，“你，沉阳是我起的，以后只能是我的！听到没有？”

少年侧着头，呆呆地看着少女，满脑疑问！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默认，算是吧！他未问，她也不曾说，只要她喜欢就好！其实这样也挺好！

深秋的黑夜，空旷凋零的固唐山。寒风猎猎作响，少女方晴害怕，使劲往少年怀里蹭，抱紧少年。篝火燃起，亮彻黝黑的山洞，驱不散少女心中的惧怕！

望着洞外的黝黑，传来令人窒息的嚎叫！少年随手添柴，看着因恐惧而熟睡的少女，轻轻一笑。手指触而紧握断刀，洞外黑影闪过。少年惊起，追出洞外，洞外寂静，山风呼呼作响！忽又觉似哪里不对，正要退回山洞。洞中篝火骤灭，少年暗叫不好，方晴还在里面！少年凭着记忆，刀划山石，星火迸射，燃起篝火。有一素衣女子飘在半空之中，向那山外快速飘去。正是那少女方晴！少年大叫，三步并两步，眨眼之间，攥住方晴脚腕，漂移不得。那身下空无，传来一声声似是怪物的吼叫，不见其身。

胸膛一阵疼痛，少年龇牙，狠狠地挨了重重的一击。少女漂浮之躯陡然坠落，少年赶紧将之抱起护住，后背又狠狠地挨了一击，一个趔趄，差点将之松手。

嘴角一丝鲜血溢出，少年好不狼狈！双眼炯热，全神戒备，右手持刀。凝神，屏住呼吸，寒风如刀刺骨，呼呼作响。少年暗暗着急，轻轻拍打怀中的少女仍没有丝毫着醒的迹象。漆黑如墨，不知何物，在暗中窥视。少年承受两次重击，却是知道，暗中窥视的，跟他有相差不多的实力，但绝非人类。

黑夜僵持，周遭只有寒风的呼呼声作响。明明知道它就在旁边环视，却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深秋黑夜，少年手心被汗水浸染，心中亦是非常害怕。少年将少女往胸前拢了拢，眼神坚定。

方晴，其实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知我这是不是你口中那个所说的喜欢？黑夜尽去，你我若都还在，我愿意为你去做怎样喜欢一个人！黑夜啊！哪怕拼尽性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北风呼呼，寂静的黑夜，突然传来一声啸叫。少年弃的周围传出数个人形黑影，愤怒嘶吼，拍打身躯，满是不甘，向着啸声窜去。

直到这时少年才感知到，刚才是多么的危险！那些类似人形的怪物，竟在周围潜伏那么多，那么久，如猫戏鼠，到底想干什么？那声长啸再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少年一阵后怕。尽管都已离去，少年仍在警惕四周，良久重重呼了口气。抱起少女方晴，找个背风的地方，静待天明。有种若似若无的呼唤传来，少年侧耳，确定不是风过山石的声音。护住少女，持刀警惕。那种犹如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少年是感觉自己眼前弦有三根，每次弹动身形一阵恍惚，渐渐僵硬直走如行尸。

“哎呦！疼！”少女被重重摔落在地，一声惊叫，“沉阳，你在哪？好疼！好黑！好害怕！”

正是少女的这一声惊叫，那如行尸的少年身躯停顿，面目扭曲狰狞恐怖，行走在无边雾霾之中不辨方向盲行。一声呼喊，感觉好熟悉，好亲切，好想见。银光一闪，断刀划过，少年正立于崖边之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少年暗呼，好险。少年展现梯纵术，来到少女身边，直接抱起，远离崖边。少女小脸羞红，本能的伸手搂着少年的脖子。

鸡鸣破晓，期城，期村茶舍！少年离开伤心欲绝的少女，别无他法！身份不同，也不能给予她任何的保护，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对不起，方晴！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始终陪你！你在你的世界里生活，我在我的世界里打滚，其实这样也挺好。我走了，方晴。不要哭鼻子，这样的你，就不好看了。我喜欢你的自由活泼，欢快如百灵鸟的样子。答应你的，三天就会回来看你，就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再陪你去看日出可好！

城南三十里，固唐山。昨天夜里就是在这个地方，差点失去了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少年脚下，正是昨晚的发生地。少年不吭声，并不代表不计较。昨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们抓走方晴做什么？少年反复查看，一无所获。凭着记忆来到崖边，盘腿而坐，以待黑夜降临。

寂静，如同死地。山风呼啸，更甚昨夜。漆黑的夜，呼啸的风，遮掩不住那若有似无的呼唤。

“终于来了。”少年暗自提醒，手握刀柄，凝神静待。

“少………年………人，你终于来了！”，那若有似无的呼唤，不显言语，却深刻地烙印在少年的脑海里。沧桑，空洞，冷漠，仿若蔑视苍生万物如蝼蚁，是那九天之上的主宰。

少年开始激烈挣扎，渐趋直立如尸。如是传说之中的仙人，脚踩虚空，缓步而行，若影若无，消失不见。

这不知的何地？突兀，显在眼前。少年清醒的第一眼，就是要逃离！漆黑，纯粹的黑。到处都是黑色的，压抑，少年无法呼吸！少年惊恐，鬼叫，这一片天地尽皆死寂。

很久很久之后，也许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也许就是几十年，几百万年的时间。

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绝望！回荡在死寂的空间。

“这怎么会是你？这怎么会是你？……”

“你不该如此的……”

“哈哈哈……”

“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弈，万千的转世之身，如今一具在我手里。等着神魂俱灭吧！哈哈哈……”

山飞石碎，黑风摧毁一切。少年昏迷，寸缕不着。周身似有一道赢弱的微光护持，少年神识世界里，显出一座若隐若现的宫殿。有一道门，在缓慢缓慢的开启。又有一道微光，在缓慢而又缓慢的凝结，如拳头大小之时，迸射而出。

少年的额头，一道微光往前迸射。

“你好狠啊！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师尊！祖师！弟子无能！”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是福是祸，看你的造化？少年。”

“修行有成，代我向她问好！只是少年，你这一生悲啊！无法改变，纵有通天彻地，那又如何？无法改变，不能更变，一切皆在于你！毁灭也是新的开始！好自珍惜！！”

太玄山，青玄峰秘境青衫人坐悟，忽感有一股神秘袭身，刚要有所动作，转瞬即逝，竟不知要被带往何处？

只觉罡风撕扯，形神俱痛，修为如他，也无丝毫反抗之力。若不是如点点星芒的神秘力量护持，恐早已魂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