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命令(1 / 2)
没有人会喜欢殇州的冬天,更没有人会喜欢殇州的寒夜。
所谓才子佳人在风雪中倾诉衷肠,洁白晶莹的雪花落在这人或那人头上,你侬我侬一番后相互约定私奔,这种事只会发生在说书人的口中。因为事实上没有哪个男人或女人,会傻到选择在殇州经常冻死野狗的夜晚私奔,除非他们真的爱到能够殉情,甘愿拥抱着彼此做一对丑陋的街边尸骨。
寒夜的篝火永远是迷人的,那种热浪胜过任何青袖楼头牌的热情身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贴上去。单飞此时就坐在一个篝火前面,最大限度地拉进着自己与这神造物的距离,同时保证自己不会因为靠的太近而被烫伤。
脑袋放空的单飞很沉浸于自己的发呆,然而周围帐篷内传出的男女喘息声,总是会将他难得的发呆给打断,所以此时的单飞便时不时皱着眉头,手中断刀一下一下地戳着地面,也不知是想给自己挖个地洞逃进去,还是想冲进帐篷内对某位家伙以牙还牙。
“那些蛮人虽然可憎,但酿的酒的确有一番风味。”
打了一个酒嗝的张三黑脸色有些发红,嘴角却浮现出满足的微笑,显然蛮人遗留在此的酒很合他的胃口,而后他便将一个酒碗递给单飞,似乎是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上级的递酒自然不好拒绝,单飞笑了笑后便接过酒水,很有豪气地一饮而尽,而后吐了吐舌头说道:“这是青秬酒,其实原材料是草原上很常见的一种秬草,我自己不太喜欢喝,因为味道太苦了。”
张三黑闻言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真是个蛮人通!”
“小时候的那个老蛮人告诉我的,”单飞笑了笑后,把酒碗递了回去,“草原上还有一种黑色的秬草,酿成的酒水漆黑如墨,是蛮人专门用来祭祀神灵的,不过我觉得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已经不能算是酒了。”
“蛮人的酿酒工艺不如我们,”张三黑点点头说道,“这等原材料若是换作我们来酿,指不定就是另一番风味了。”
“那也不见得有人会酿啊。”单飞听了后说道。
“为什么?”张三黑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似乎酒水喝多了有了些醉意。
“土阳城市面上比秬草好的原材料多了去了,”单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哪有商人会傻到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你小子……”张三黑闻言哑然失笑道,“倒是对这些弯弯道道挺上心的。”
“经济……财富是一个国家最能彰显实力的东西。”单飞略微停顿后说道,“我倒觉得这些不太能比作弯弯道道。”
其实单飞原本想说的是那本书中的一句话:“经济是一个国家的命脉。”
张三黑对这句话不置可否,而后转化语调说道:“其实得幸亏那些蛮人脑子不行,不然我们如今的仗可就难打多了。”
单飞点点头,他听明白了张三黑的话中意思:民生往往最能彰显一个国家的状况,一个连酒都酿不好的国家,怎么能指望他铸造出多好的兵器呢?若是蛮人真的有能够自己铸造武器的本事……恐怕张三黑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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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能够追杀蛮人,远离土阳城这般远。
闲聊几句后张三黑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散去身上酒气,沉声一番后望着单飞说道:
“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此时在场的就只有单飞与张三黑两人,所以这句话不需多大声也能清晰地传入单飞耳中。
单飞知道自己终究要面临这一刻,微微低头又很快抬头,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
“我看他不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张三黑笑了起来,重复着单飞的话语,却换了一种语气。
见到单飞许久没有说话,张三黑叹气一声后说道:
“小子我很欣赏你,但这不是你在我头上乱蹦跶的理由。”
人们往往不喜欢他人情义太过直白地展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赤身裸体的女人反而不太能激起男人的欲望,人与人之间总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即使猜中得八九不离十也要接着演下去,因为只要没有完全戳破,便可以假装看见的是自己想看见的。
张三黑这句话说的很直白,他没有隐藏自己对单飞的欣赏,没有让单飞去猜或试探底线,而是明明白白地说了一句“欣赏”,那么单飞便没法去试探了,因为张三黑的容忍程度只有这两个字。然而更令单飞黯然的是张三黑的后半句话,这表明了张三黑对于此事的态度——我也很不爽。
整个军营在张三黑心中终究是最重要的,哪怕他再欣赏单飞这个小子也不能代替。
单飞沉默许久,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但其实是在心中思索举措,至少在口头上说些什么好听的话语。
张三黑看着单飞那犹如黄花菜焉掉的样子,脑海中重叠起一张熟悉的脸庞,忽然觉得单飞终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心中怒火与气闷便消散了许多,于是声音柔和了些问道:
“那个女孩子有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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