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荏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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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

萧载阳点评道。

他松开何芊蔚,探手到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

自知理亏不敢再动的何芊蔚看见这瓶子,当即脸色精彩:“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它啊?!”

何芊蔚和这瓶膏药也算是老相识了。

当初她刚开始学宫礼时,和萧载阳开玩笑把人给惹毛了,脑门被狠狠弹了一记,而事后萧载阳留下来给她用的就是这玉痕膏。

后来何芊蔚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仿佛叛逆期提前一般闹腾起来,今天爬树明天就窜到墙头,身上隔三差五就多一个伤口或一块淤青,让人愁得睡不着。

偏偏又管不住她追求自由的心,于是萧载阳只好随时揣着瓶玉痕膏,一出事就把人抓到面前一通抹,久而久之,何芊蔚虽然还是压抑不住搞事的冲动,但起码谨慎了许多,随时谨记不能受伤的基本原则。

无他,玉痕膏摸多了,那滋味也不太好受……

与何芊蔚的惊恐相反,萧载阳倒是一脸淡然,拔出塞头就熟练地给她上起药来。

萧载阳嘴上凶,真动起手来确实温柔再温柔,生怕一不小心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

他头也不抬:“习惯了。”

何芊蔚……

何芊蔚能有什么办法,自己造的孽自己担,更何况玉痕膏见效奇怪,刚抹上来就带着一股清凉,几乎是立刻就将勒痕处火辣辣的痛觉压了下去。

她老老实实地站在远处,配合着萧载阳的动作擦完了药,又换成另一只手。

终于全上好了药,萧载阳才微微松了口气,将玉痕膏重新收起来,嘱咐道:“要是有别的伤,回去记得让若兰或者陈嬷嬷给你上药。”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最近先让不闻在东宫好好待一段时间吧,别折腾它了。”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你给我老实点么”。

何芊蔚撇撇嘴,但到底知道轻重,还是点头应了。

直到这时,何芊蔚才从手上的伤处抽出心神,猛然发现周围安静极了,连风拂过时都仿佛能听见它的脚步。

——邱屿阔和于粱浅之前不还在吵架来着吗?

她狐疑地转过身。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又转变了态度,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神神叨叨地低声说着什么。

只是这样其实还没什么,毕竟这两的关系本来就奇怪,但再加上旁边背靠大树,面色苍白却笑眯眯看过来的谢到源,场景就一时有些诡异。

“……你们干什么呢?”

何芊蔚试探着问道。

萧载阳也投来奇怪的眼神。

萧载阳如今年满十七,年底就该办弱冠礼,正式上朝议事,而皇帝更是早早就刻意让他接触过政事,耳濡目染之下,他早已学到了皇帝的几分神韵,不说话时让人看了总觉得有些心虚。

面对何芊蔚时,他下意识收敛了全部气势,如今又放松开,尽管本人并无他意,却依旧让谢到源几个还是张白纸的少年有了几分心理压力。

谢到源还好些,毕竟他这人就是个白切黑,狐狸一样滑溜,虽然心里没什么底,表情却一成不变;至于邱屿阔与于粱浅,这俩原本就是走的武将那条路,如今就差把紧张写在脸上了。

“只是觉得殿下与芊蔚关系真好而已!”手忙脚乱之下,邱屿阔率先开口解释,一把将于粱浅揽到了面前,“瞧我们两个,就是不打不相识的类型。”

这倒是。

何芊蔚没有多想,哦了一声就低头看着手,眉目间萦绕着忧愁。

“我和青青自幼就一同长大,情分哪是你们两能比的?”反而是萧载阳多说了一句,但很快也将心神挪回何芊蔚身上,低声劝慰着对方。

他们三个大概是为数不多与何芊蔚关系不错的同龄人,但也只是去掉姓氏来称呼她,只有萧载阳一个用小字。

谢到源听见这话,面色古怪地和邱、于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非要较真的话,邱屿阔与于粱浅都是武官之后,两家长辈彼此熟识,更是在孩子没出世时,就约定好结亲或结拜的誓约,他们两应该才是关系最好的吧……

再不济,他们四个少年彼此之间,分明也全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

但和眼前的这两位相比,那可差得远了——要是其中一个受了伤,其他人怎么也得嘲笑几句,更别提亲自帮对方上药了。

难道是因为性别不同的原因?

三个情窦未开,怎么也想不到其他地方的少年琢磨半天,最终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们一定是背着其他人偷偷结拜成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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