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无钱寸步难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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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是真的缺钱,二两银子卖我如何,剩下三钱给我孩子看病?”豆蔻对这一套四件真心难以割舍。

胖掌柜盯着豆蔻看了一会,发现她不象在说假话,抽出一条枕巾,说:“真没利润,车马费都赚不回来。二两银子,一条枕巾一张床单一件被套,要就拿去。”

豆蔻啼笑皆非,若不是自己现在囊中羞涩,哪会如此斤斤计较,被胖掌柜的讨价还价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同意。

胖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用彩绳替豆蔻把一套三件床单被罩扎好,“少奶奶你可真会讲价,从没这么便宜卖给别人过。”一付割肉心疼的口气。

“才不信你。”豆蔻抱着岳正回到回春堂,她知道胖掌柜在说假话,只是放不下脸针锋相对。

回春堂里前面只剩了三名患者,钱大夫正好诊疗完一个老人,一眼看见豆蔻怀里的婴儿,问:“给娃娃看病?”

“是的,大夫,孩子受凉腹泻。”豆蔻赶忙回答。

“瞎胡闹,才多大,就让他受凉?怎么为人父母的?”豆蔻惭愧低头,无话可答。

“带娃娃过来,我先把把脉。”

“谢谢钱大夫。”豆蔻大喜,把床单塞到魏明手里,走到前面。

钱大夫凝视了闭目沉睡的岳正一会,探出一根手指,用背面试了试他额头的体温,又搭在握成拳的手腕上号脉。

婴儿手小,寸口部位较短,乃是“一指定三关”的手法,即用食指或拇指同时按压寸、关、尺三部。

钱大夫号脉良久,倏然睁眼,喃喃自语道:“奇怪奇怪,脉搏迟缓,浮沉相当,时虚时实,原是受了凉寒之象,何以会虚实交替,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能治吗,钱大夫?”豆蔻有点紧张。

“这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而是他体内有股隐隐流动之气,不停压制、对抗寒凉风邪,大有可能不药而愈。只是奇怪,他一个初生婴儿,这股霸道气息从何而来?如果不用药,就怕这股气息被寒凉所灭,以邪欺正,伤身毁命,毕竟不够充沛。”

岳正一听乐了,这大夫居然还识得自己“降龙伏虎神功”的厉害,不由夸赞:“好小子,有两下子。”可惜发音不出,又是哼哼唧唧之声。

“那如何是好?”豆蔻听到岳正发出声音,以为他在难受。

“我师太医安道全曾在禁宫内苑秘练过十八颗‘元阳丹’,专治婴幼期小皇子们受的凉寒之气,药到病除,灵验无双。分别时赠予了我一颗,若给令郎服下,非但治病立竿见影,还能保住胎里带来的那道先天元气,日后强身健体,百病不生。”

如此玄乎的话已近江湖骗术,但豆蔻已经深信不疑,任何对岳正有益的事物,都想为他争取到手:“请大夫赐药。”

“此药与令郎有缘,原是无价之物,现只收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豆蔻喃喃自语,手紧紧握住床单被罩和剩下的三钱银子,不由呆了。

“不错。”钱大夫捻了捻短须,“这孩子骨骼清奇,体质奇特,本愿无偿赠予。只是家师心血,不敢自专,代天收取纹银一两。”

豆蔻看向魏明,眼神里尽是求助之意,就像溺水之人在等一根浮木。

魏明脸上一红,看向医生:“钱大夫,我是前面积薪堂魏家的老二。”

“我知道。”钱大夫点点头。

“这药赊我,一两银子下月初还您,这个月家父给的工钱被我糟完了。”魏明面露喜色,既然对方知道积薪堂,欠一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魏二哥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欠药费颇不吉利,钱某不敢惹令尊令堂不快,还望见谅。”

岳正听得钱大夫不肯赊账,气的破口大骂:“撮那鸟郎中,快把你师父安道全那小子叫来见我。吃你一颗元阳丹还敢收银子,当年在梁山上试制元阳丹时,需要的药引鬼头蜂蜂蛹,还是他求洒家上崖壁取的……”

原来安道全虽然医术了得,却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虽被赚上梁山为寇,也当了头领,但生性胆小怕事,被自己、武松、李逵等粗鲁霸气之人呼来喝去,从来不敢打半句反口,让他干啥就干啥,只怕挨打生冲突。

“大夫稍等。”豆蔻听得岳正又哇啦哇啦的在叫,以为他病痛而哭,一咬牙,抱起婴儿回到锦绣坊。

“老板,麻烦退了,还我银子,下次再买可好?”豆蔻把床单被套放在柜台上,怯生生的说,头一次觉得自己胆气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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