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不要盯着我看，好好下棋（2 / 2）

“老师，可以帮我们拍个合照吗？”

“当然可以。”老师接过小绫香的手机，“再靠近一点！”

小绫香干脆挽住了淳君和小晴的手臂，然后双手举了两个剪刀手，脸上挂上自己最招牌的甜美微笑。“咔嚓——”

一张可爱的合照就这样完成了。

拍完照，小绫香告别了淳君和小晴，感谢了一番老师，就一个人回家了。她想了想，快乐的心情还没有结束，她把这张照片点开，看了又看。

也发给小峰看看吧！

她打开qq，将这张图片发给了“星空”。

一片平静。手机那头的小峰，也不知道看没看到。算了，等到明天她再正式给淳君和小晴介绍小峰吧。

帝川小学国际象棋社交流日，终于正式到来了。

这一日，作为国际象棋社的主力之一，四年级a班的张一同学，总负责从早到晚，接待来自东京帝川小学的十位小棋友。

上午是一对一的校园参观、课程体验，中午是中式午餐享用，到了下午，则是所有人都期待并紧张的友谊赛。

小绫香看着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的姬洋峰，很是不解。

“他不也是国际象棋社的队员吗？为什么他不需要一对一接待帝川的同学？”

“我也不知道。”小岛爱莉摇了摇头。开玩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偷懒。”小绫香还幻想着，如果是小峰一对一带着淳君参观学校的话，会是什么画面呢？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转眼，午休结束，下午的国际象棋活动室，挤满了各个年级的国际象棋社社员。他们虽然不是豪庭小学的主力队员，但都被学校批准来这里看友谊赛。

当然，苏绫香和蓝萌萌虽然不是国际象棋社的社员，更不懂下棋，但她们都是大队长，所以就利用职位一起混进来，做“现场工作人员”。

“我说一下友谊赛的规则。这次的友谊赛采用五对五kof赛制，双方先各派一位队员上场，如果获胜了就可以留下来继续比赛，失败了则离开。最后，首先全部败阵的一方，为失败方，另一方则为获胜方，大家有问题吗？”

“没问题——”

双方的老师开始编排自己的队伍。

豪庭小学国际象棋队，孙教练看着手下的这十个主力队员，陷入了思考。其实他的思考只有一件——姬洋峰，到底给不给他上场。

“姬洋，你想上场吗？”

姬洋峰面无表情，看着正在用母语与帝川小学王牌队员高崎淳交流的苏绫香。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如果上场，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那行吧。”孙教练大手一挥，“吕乾，付志国，大野龙三郎，樱井真定，张一，就你们五个人吧。”

被点到名字的五个小同学全都一脸疑惑。

教练不让姬洋峰上场吗？姬洋峰可是职业棋手的水平啊……而他们五个，除了张一之外，基本都是虾兵蟹将的水准……不过说到底，整个豪庭小学国际象棋队，真正有实力的，也就只有姬洋峰和张一两个人。只能祈祷对面的东京冠军小学，不要太猛。

比赛正式开始，虽然说国际象棋是无声的战场，但是观众们的加油声却毫不含糊。

帝川的小棋手们很轻松，他们的先锋，甚至还是个女孩子——小绫香的好朋友，花野晴。

小绫香看见小晴坐上比赛桌，心里就纠结了起来。

这下好了，给谁加油呢？

事实上，她的这个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花野晴只用了20分钟，就干掉了因为轻敌而发挥严重失常的豪庭五年级棋手，吕乾。

吕乾甚至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将死，脑子里都是：这个小姑娘真可爱。

“啊，气死人了，怎么这么弱。”

“好了萌萌，不要着急，后面会扳回来的。”小绫香一边安慰暴躁的萌萌，一边瞟向豪庭小学的教练席。

只见姬洋峰与教练并排坐在唯二的座位上，一脸轻松地望着不远处的战局。

他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第二个上场的豪庭棋手，是来自日本的五年级棋手，大野龙三郎。

大野和花野用日语简单打了几句招呼，就开始了比赛。这一战，倒是有来有回的。看得出来，大野龙三郎的棋力是要超过花野晴的。然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时，大野犯下一个致命错误，被花野晴一下逮住，绝对反击，最终成功反杀。

“太棒了！”小晴开心地跳了起来，与自己的教练击了掌。淳君也向她竖起来大拇指。

“苏苏，我们不会被你的好姐妹一穿五吧？”

“应该……不会吧。不是还有张一和小峰吗？”

“姬洋好像不上场？”

“啊？他不上场？”小绫香呆住了，“他不是一直吹嘘自己下棋很厉害么，关键时候竟然轮不到他，看来也就一般般啊。”

蓝萌萌翻了翻白眼。姬洋峰为什么不上场，她是不知道的，但张一从来不会骗人。她明确记得有一次，张一是这么形容姬洋峰的棋艺：“我再练十年，都不一定下得过现在的姬洋。”

之后第三位、第四位上场的豪庭小学棋手，全都被花野晴轻松战胜。

这一下，豪庭小学的观众席一片哀嚎，加油声也消失了。

最后上场的，是豪庭小学最后的希望——四年级a班，张一。

张一在小学部有一个绰号：黄金一哥。说的是他又帅、成绩又好，还是国际象棋队和游泳队的绝对主力，收获了粉丝无数。但他本人不知道从哪天起，认了姬洋峰做大哥，每天都跟着姬洋峰，俨然不管别人奇怪的目光。

说道这里，小绫香还为此生气过。三年级的某一天，张一忽然申请加入她和小峰一起回家的行列，因为他家竟然也住在白樱庭院。后来她想着，这是萌萌心仪的男生，正好可以乘机多说说萌萌的好话，就同意了。从那天开始，他们就是三个人一起回家。他跟小峰有点像，都不爱说话。他们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小峰说话他才说话，不然他俩都是闭嘴听她说话。

此刻，全部豪庭小学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张一的指间。

花野晴从刚开始跟张一交手，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赢张一的，而且自己连下了四盘棋，脑子都要爆炸了。趁着中盘的皇后被吃，她直接投降，总算贡献出帝川小学的第一败。

“谢谢。”沉默的张一起身，微笑点头致敬，让伸出手想要握手的花野晴一阵尴尬。

算了，看在他很帅，而且笑的时候有酒窝的份上，就放过他了。

花野晴收回手，同样点头致敬，然后离开比赛桌，径直来到了小绫香的身边。

“小晴，辛苦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上海的好姐妹，蓝萌萌。”

“你好，小晴。”

“你好，萌萌。”

两人握了握手，花野晴略感疼痛。她寻思着，怎么中国小可爱的手劲，这么大呢？

张一不负众望，一转眼就连续战胜了三位帝川小棋手。虽然过程很坎坷，那第四盘棋下得更是跌宕起伏，反转不断，直到最后才以一点点微弱的优势分出胜负——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撑起了豪庭小学的脸面，将友谊赛拖到了最后的一对一。

“辛苦了，永橙君。”日本教练拍拍小棋手的肩膀，“最后一战，高崎君，你去吧。要赢下来哦。”

高崎淳重重点头，脸上仍是自信的微笑。

他惊叹于同是四年级的敌方主将，张一的棋艺，但通过连续四局的观察，让他很有信心，可以拿下这个同龄的劲敌。

“你好，我叫高崎淳。”

“咦，你会说中文？”

“一点点，自学的。”

“厉害！”张一点点头，然后礼尚往来地切换成了日语，“接下来的比赛，请多多指教！”

“请多指教！”

比赛开始，张一拿出了最佳状态。他对高崎淳早有耳闻。

三岁就开始学棋，智商超过180，帝川小学国际象棋社的绝对天才，在之前的全东京大赛小学组中，未尝一败，甚至连中学部的高手，在表演赛中都输给了他。

这样的对手，张一渴望了很久。他希望自己可以战胜高崎淳，这样，即便姬洋峰不出场，豪庭小学也能赢。他可不想在姬洋峰面前输掉比赛。

双方从一开始就互相攻防，你来我往，一盘小学生下的棋，看得两边的教练连连叫好。

但是差距还是慢慢显现了出来，对于张一，高崎淳已经摸透了路数，而对于高崎淳，张一则没有任何准备，并不知道他的棋路。到了快入残局的时刻，虽然双方的子力相当，但高崎淳的布局优势，已经无限领先于张一了。

“啊，不妙，看来张一要输了。”萌萌虽然不懂棋，但她能读懂张一脸上的焦急与绝望。

“其实很了不起了。”花野晴对小绫香说，“能和高崎君走到残局的同龄小学生，我一个都还没见过。这位张一同学，真的很厉害。”

小绫香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时不时扫向教练席的姬洋峰。

小峰还是面瘫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比赛桌上的棋盘，右手食指一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最终，张一输了。

帝川小学的小棋手们都欢呼了。旁边豪庭的小观众们全都失望至极。

“走了走了，回去上课了……”

“好丢人，主场落败，还被一个女生一穿四。”

“也不知道孙教练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派魔王上场。”

“魔王自己不想上吧。谁管得了他。”

……

张一伸出手与高崎淳握了握，然后就沮丧地准备离开。

“稍等，张一同学。”高崎淳友好地看着他，“这场比赛真的很精彩，你的水平很了不起，我能赢你，只是因为前面看了你四场比赛，心中有了准备。之后有机会，我们再多交手。”

张一感受到了高崎淳语气中的诚恳，点了点头：“谢谢你，高崎君。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下棋。”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教练席，低下头对着姬洋峰说了句：“对不起，峰哥。”

孙教练马上笑着过来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关系，友谊赛而已，互相交流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一幕，却被眼尖的高崎淳看见。

“等一下，田中教练。”他对自己的教练说道，“我觉得豪庭小学没有派出最厉害的棋手。”

“你在胡说什么呢，高崎。这位张一同学的水平，难道还不好吗？”

“张一很厉害，但我觉得，那个一直坐在他们教练边上的同学，可能更厉害。”

田中教练顺着高崎淳的手指看过去，坐在豪庭教练席的姬洋峰，正摇动手指，对着张一滔滔不绝地说话。这个动作，像极了在复盘，更像极了——在指点他刚才的比赛，哪里几步棋走错了，正确的走法应该是什么。

这一下，这位老谋深算的田中教练也皱起了眉头。

“孙教练，这样不好。”他的中文并不好，只会简单的几句话，所以他不想过多客套，直奔主题，“高崎君想要与这位同学真刀真剑，一较高下。”

孙教练一愣，全部正在退场的小同学立马集体急刹车，然后迅速哄闹着回到观众席，并且全都往前挤了一点。这一幕，让帝川小学的小棋手们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要回去上课了吗？

花野晴和小绫香也很奇怪，但小绫香的心脏，却是重重一跳。淳君……要挑战小峰？

“田中教练，这位选手，不太适合上场比赛。”

“为什么？”

“他的水平，稍微有些高。我们担心他出场的话，会不太公平。”

田中和高崎淳全都石化了……这种真切担心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比这样说话更看不起人的吗？

田中怒了，坚持一定要让姬洋峰与高崎淳比上一局。孙教练也很头疼，他看向姬洋峰，发现后者正看向一边的工作人员。

小绫香发现了姬洋峰的目光，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反馈。另一边的高崎淳也看见了，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小绫香的手，拉到了比赛桌边。

“绫香，你来给我们做裁判。”

小绫香触电般抽回手，然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会啊，怎么当裁判啊。”

“很简单的……”

“你看着就行了。”唐突的声音划破空气，直接打断了高崎淳。万众瞩目之下，姬洋峰终于站起了身子，“你的挑战，我接了。”

哗——整个观众席炸裂了！

魔王降临了！这个传说中被国家职业预备队邀请的棋协一级棋士，豪庭小学真正的王者，终于要出手了。

观众席开始有节奏地喊起：“魔王！魔王！魔王！魔王！”小绫香则六神无主地杵在原地。一边是淳君，一边是小峰，而自己站在中间。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你们都闭嘴。”姬洋峰很烦，低喝了一声。

下一秒，全场安静下来。

田中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小学生，虽然只是小学生，为什么搞得像棋社的皇帝一样？难道他真的水平远超同龄人？

“三局。”姬洋峰开口。

“三局两胜？”

“三局，你只要平我一局，就算你赢。”

小绫香一下子回过神。小峰这是……不礼貌不尊重！

“小峰，麻烦你尊重淳……高崎君。孙教练说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姬洋峰侧过头看了一眼小绫香，后者绷着小脸，毫不退让。

“我收回刚才的话。”

“那还差不多。”小绫香松了口气。其实刚才她也很怕，小峰有的时候真的特别吓人，尤其他生气的时候，她都不敢跟他讲话。

“峰同学，请赐教。”

高崎淳用中文说完这六个字后，收起温和的笑容，一脸严肃地坐下，准备开战。

“请。”

姬洋峰也不墨迹，直接坐下，迎战。

棋局开始，高崎淳的恶梦，也开始了。

十岁的高崎淳，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被家长、同学们冠以“天才”之名。无论做什么事情，体育、智力、美术、音乐，他都是同学中的佼佼者。从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受过“困难”。

国际象棋的黑白棋盘，正是与他最为般配的战场。

逻辑能力、计划能力、分析判断能力、思辨能力、全局观、想象力、空间思维、临场应变能力、心理素质……这么多的能力和品质，全部都能发挥出来，这才最适合身为“天才”的高崎淳。他喜欢在棋盘上征服自己的每一个对手，这种感觉令他着迷。

但这一次，他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一种……猎人与猎物互换身份的可怕感觉。

对面的姬洋峰，就像是一个无声的魔鬼，将他囚禁在名为“棋盘”的恐怖地狱中。

他的每一击进攻，都被对方化解；他的每一个伏笔，都被对方看穿；他的每一次抵抗，都给对方送去更大的破绽——这不是在下棋，这是在折磨，甚至是玩弄！

高崎彻底慌了，脸上再没有任何游刃有余的自信。他身后的田中从一开始就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看见怪胎一样，完全陷入了震惊状态——这哪是小学生？

更气人的是！

这个可怕的敌人，完全没有正眼看棋盘超过三秒。他竟然一直盯着边上的裁判——苏绫香，甚至把她都看得尴尬了！

“小峰你干嘛，不要盯着我看，好好下棋。”小绫香再也忍不住，自从换了座位，她和小峰的交集越来越少。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么强烈的目光，她害羞得都不敢抬头了。

姬洋峰仿佛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把头转了回去。

可惜的是，他还是没有正眼看棋盘，高崎淳陷入思考的时候，他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这局，我认输。”

“啊？认输？”不懂棋的小绫香吃了一惊，淳君方才的表现那么抢眼，怎么跟小峰比赛，还不到二十分钟就认输了？小峰真的那么厉害？

“裁判，宣布一下结果。”

“噢……第一局，姬洋峰胜。”

二十五分钟后。

“裁判，宣布一下结果。”

“第、第二局，姬洋峰胜！”

十六分钟后。

“裁判，宣布一下结果。”

“最终局，还是，姬洋峰胜。”

“还有总比分，和最后的结果。”

“你烦死了！”小绫香一脸不满。这个小峰，为什么那么喜欢听我宣布结果？

“总比分，三比零。胜者，豪庭小学姬洋峰。”

姬洋峰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也没有握手，也没有点头致敬，直接起身离开了。

“喂，小峰——你回来啊，好歹跟淳君握个手吧？”

姬洋峰就好像没听见，直接离开，头也不回。

“不用喊他了，绫香。”高崎淳低着头，满脸怀疑人生，“我不配跟他握手。”

不知道为什么，小绫香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对小峰的怒意。她简单安慰了两句淳君，就冲出活动教室，追向了姬洋峰。

当晚的晚餐，小绫香是在姬洋家蹭的。整个晚饭环节，姬洋叔叔和赵阿姨又给她夹菜又给她倒茶，俨然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但是姬洋峰，一句话都没说。

吃完饭，小绫香又厚着脸皮捧着书包挤到小峰的房间里，要跟小峰一起做作业。

小峰当然比她快，没多久就做完了。还好当天作业不多，小绫香也紧随其后全都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大眼瞪小眼的环节。

“小峰，你为什么对淳君那么不友好。”

“我为什么要对他友好。”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呀！”

“对不起。我没兴趣跟他做好朋友。”

“你什么意思啊？”小绫香听出了姬洋峰语气里的刺儿，“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姬洋峰没有说话，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花花糖”，这是小绫香最喜欢的棒棒糖，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又要用花花糖收买我。”

“要不要？”

“要。”小绫香对花花糖没有任何抵抗力，拆开包装一口就塞进了嘴里。真甜。

“我没别的意思。我的好朋友，有你一个就够了。”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接近他本意的一句话了。如果小绫香还是不满意，他就拒绝解释了。

“那怎么行，你会寂寞的。”小绫香根本没有get到姬洋峰的点，她纯真地望着姬洋峰，“不过也对，淳君他们很快就回东京了，你确实没必要跟他们做好朋友。认识一下，做个普通朋友就够了。”

“……嗯。”姬洋峰点点头，“对了，明天棋社要去东方绿洲郊游，你要去？”

“是的，我是大队长，要负责组织工作，一早就会出门去东方绿洲。所以，明天你不用等我一起上学了。”

“你能别去吗？”

“为什么？”

“我……我明天放学，想邀请你去天文博物馆。我很早就想去了。”

“一定要明天吗？”小绫香纠结起来。

“明天有清华大学的教授来讲座。我想听。”

“你听得懂？一个小学生，要听清华大学教授的讲座，我才不信你。”

“爱信不信。”

第二天一早，姬洋峰刚走进教室，就看见了阳光下小绫香认真背单词的侧脸，他笑了。

小绫香今天扎了可爱的双马尾，穿了一身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他想着，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