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劫狱(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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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李晓、李凝露探路完毕返回茶馆,此时已近天黑。

“踩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原以为一上午就可以办完,没想到这会都才回来。”月娘一边换衣服一边跟李凝露絮叨着迷路的事情,李凝露微笑着把男式发髻换回女子的样式:“是啊,我一路做了标记,也才勉勉强强找回茶馆。”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应该做个标记就好了。”月娘心想,都怪欧阳轩宇,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搅乱了她的想法,要不然也是会做好标记的,白浪费了好一阵功夫。

“衣服换好了吗?”李晓焦急地在门外等候两个姑娘换装,时间不等人,他想再一起去南街看看,或许还有什么遗漏。

“哥,进来吧。”李凝露编好了最后一根鬓角辫,月娘则一如既往还是一身男装打扮。

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各自画着东、西、北街的地图,并且都特别标注了人最多的地方,三人商议,要在囚车路过人多的地方动手,逃跑也要往人多的地方跑,越是乱越容易以少胜多。

“对了,还得准备一套爹爹的衣服,不然囚服太显眼。”李凝露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一个细节,双手一拍,吓了李晓一跳。李晓看着两个有商有量,细心筹谋的姑娘,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似乎昨日还打打闹闹的小妹妹们,突然之间都长成了大人,月娘自不必说,从小就成熟一些,打架翻墙这等事情也都轻车熟路,可是李凝露不一样,虽然从小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但是从未经历过什么真正的大场面,没想到此时这般头脑清楚,处变不惊,还带着病,这使得李晓倍觉无用,“两个姑娘家,不该冒险。其实,我一个人更容易成事,你俩还是老实待在茶馆,明日城外十里汇合。”

没等月娘暴脾气,李凝露拍案而起:“不可!你一个人必定应接不暇,如有万一,同时失去爹爹和哥哥,你觉得我还能独活吗?”李凝露越说越激动,咳嗽不止。

“就是啊!还拿我们当小孩子!我们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战场杀敌如何?我何曾畏惧,单刀赴会杀鞑靼狗贼如何,我何时惧怕!你们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我杨月娘白走人世一遭!”月娘眉头紧皱,双眼噙满泪水,如若稍有动作,肯定会涌出眼眶,滚烫无比。

李晓此时也满眼通红,鼻子一酸,立刻背过身说道:“这不是儿戏!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如果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我李晓岂不枉为男儿!”

三人僵持不下,争论激烈,竟没有注意朱鼒枋已在门外敲了几次门。

“何人!”听到动静的李晓下意识的握了一下剑。

“是我!”

“是朱鼒枋。”李凝露对朱鼒枋的声音已经熟记于心,甚至能想象到他站在门外的样子。

月娘不由得气恼,但是潜意识里也没觉得朱鼒枋有什么可防备的,三两步走上前打开门,冷言冷语一句:“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当你的王世子,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朱鼒枋其实是从总兵府赶来的,刚去看了四姑娘,在她那里得了一些妙计,急匆匆赶来与他们三人合计,没成想刚一见面就被杨月娘弄了个没意思,尴尬的跻进门,也不与月娘搭话,只是看向李晓:“不可劫法场!早有重兵埋伏,就等你们自投罗网!”

“怎么说?”李晓一听朱鼒枋的语气,绝不是空穴来风,赶紧走上前招呼朱鼒枋坐下。

月娘虽然生气,但是也听得出来,朱鼒枋是真心帮忙,才来告知消息。李凝露起身走到月娘跟前,两人站在李晓身后听朱鼒枋怎么说。

“我有位朋友住在总兵府,是她告诉我的。我父王和总兵早料定你们会去劫法场,所以故意放出了要在菜市口斩首李将军的消息,当天押解去法场的不是李将军,而是他人扮成的,目的就等你们劫法场,然后将你们一并拿下。”朱鼒枋说的郑重其事,李晓三人深信不疑,月娘悄声嘀咕:“什么朋友,就是总兵家的小姐吧。”李凝露听到月娘自言自语,特别是“小姐”两个字,像针似的突然扎了一下她的心。

朱鼒枋也听到了月娘的嘀咕声,但是只当没有听见,眼下根本不是纠结信息来源的时候,而是如何换个计策救人,“我的那位朋友在总兵府颇有些关系,已经打探到杨将军被单独关在牢里,她说当下无须着急,没有朝廷的命令,李将军暂无性命之忧。”

李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斩杀朝廷官员,怎么可能这么快,再怎么说也得押解送京交由刑部审理,再有皇帝下旨方可,最快也得半年啊。差点出了大岔子!”

“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等着去京城?要么押送京城的路上下手!”月娘追问道。

朱鼒枋继续说道:“我的朋友说,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是李将军不同其他官员,牵扯甚多,估计不会等到押送京城,就会遭遇不测,或是暴毙或者自戕都有可能。”

李凝露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意思?暴毙?自戕?不可能啊,我父亲何等坚韧,身体也是很硬朗的。”

“你是不是傻!他是说,有人会害死师傅,然后装作师傅因病暴毙,想不开自戕,死无对证,朝廷也没有办法!”月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朱鼒枋。

朱鼒枋自觉无辜,看了看李晓,探口气接着说:“因此,人还是尽快救,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去牢里接出来。”

李晓来了兴趣,凑近问道:“可见你已有良策?”朱鼒枋笑而不语,点点头,“只是这两个姑娘还是不要参与了,人多显眼,再者他们的身形也不适合进大牢,特别是杨姑娘的性子,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沉不住气,那就......”说着朱鼒枋觉得后背一阵凉,抬头一看,月娘一双利剑般的眼睛,差点没当即杀死他,瞪着从牙齿间吐出来几个字:“我怎么沉不住气了?!”

“进牢房?”李晓问道:“劫狱?”

“劫狱?”两个姑娘几乎异口同声,只不过李凝露显得吃惊,杨月娘则格外兴奋!

“我就说么!还有什么好计划的,直接杀进大牢,劈了牢门,把师父救走就完了。还踩什么点,化什么妆!怎么劫?快说说?”

朱鼒枋一听月娘的口气,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只知道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将军十分有勇气,面对鞑靼敌人毫不退缩,面对伤病也是不喊一声疼痛,比一些男儿都坚强,可是这一番话说下来,还真是彪悍,甚至,有些鲁莽,更是一般男子都没有的。

眼神最藏不住心事,朱鼒枋对于月娘性格的倔强,被一旁的李凝露尽收眼底,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杨将军,你可是熟读兵书之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也不怕旁人笑话你无知无畏?”

李晓怕月娘又要发作怼朱鼒枋,连忙打岔:“我估计也不是冲进去那么简单,世子快说说如何计划?”

“倒不是劫狱,其实简单的讲,就是悄悄走进去,悄悄救了人,悄悄消失。”朱鼒枋语气神秘兮兮,李晓三人凑近正准备认真听,没想到朱鼒枋戛然而止,说了一通“悄悄”,再没了下文。

李晓正准备往下问,却看朱鼒枋看了一眼月娘,又看了看自己,似乎在说“咱俩悄悄说,不告诉这两个丫头。”这一番心照不宣,正合李晓的心意,两个姑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最安全的,置身事外才能保命,若有万一,劫狱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俩怎么不说了?”李凝露追问,月娘早看出来他俩的意思,拽拽李凝露:“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咱俩也要懂得晓哥哥的良苦用心,走,我带你下楼找点吃的去。”

杨月娘突如其来的懂事,让李晓很是不安,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不知道劫狱的计划,料想她也干不出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和朱鼒枋商量起了对策,从四姑娘处拿到令牌,再化妆成狱卒,再到以转牢房为借口,把人救出来,最难的是如何逃离镇城,两人还需细致研究。

月娘这头,佯装下楼找吃的,实则拉着李凝露躲在门口偷听,但是李晓朱鼒枋说话声音极小,怎么也听不到,无奈爬了一会门缝,便真的下楼拿吃的去了:“凝露,你听我说,劫狱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他们不让咱们去,但是咱们也不能真的不管,咱俩还是要计划计划,做个应变的计划,万一他们被困在大牢里,我们怎么能顺利进去救人。”

“可是我们连大牢在哪都不知道,你有武功傍身,我什么也不会,只会拖累大家。”李凝露抽泣起来,恨自己不会一点拳脚,关键时候连自保都做不到。

“说什么呢!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作用。相信我,仙人自有妙计。”

听了月娘的鼓励,李凝露擦了眼泪,从小到大都是月娘带着自己“干一番事业”,虽然每次都被罚,可是被罚之前,想做的事情早已经做好,也没有什么遗憾。对月娘的信任是从小到大的,这次也不例外。

话说柳枝跟着月娘找到了她的落脚处,决定返回小院给自家主子汇报,正准备离开,看见庆王府二世子朱鼒枋也来到了茶馆,直觉告诉她,杨月娘与朱鼒枋一定有什么联系,于是继续跟踪调查,凭着一身好轻功,翻上屋顶,打开了一扇瓦片,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收眼底,唯独遗漏了月娘和李凝露出了房门后打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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