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浑水摸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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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土地分完,开始划成分。侯宽带着民兵,也就是过去的便衣队,旧瓶子装新酒,直接换个称呼。那些有地契的人,家里几亩土地,说得清楚明白,划的都是农民成分。侯宽拿着那些光棍们的几十亩土地的地契,谈笑间就把地主富农的帽子给戴上了。这些人那知道地主富农的帽子的政治重量,他要知道从此一家老小一辈子抬不起头,闺女难找婆家,子孙当了真正的光棍,一辈子不能结婚成家,连当兵上大学都没有资格,说啥也不会像捡到宝贝一样,喜滋滋地把侯宽精心预留的政治帽子戴在头上,一脸不屑,满不在乎。

然后是将孔家的牲口分了,东西厢房卖了,孔家的丫鬟奶奶也便宜村里的光棍汉了。县城的几个商铺也被充公了,孔家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补偿,全部进了徐媛媛的口袋,换来了她吃住穿的奢侈品。

这些事儿都是小打小闹,侯宽主要惦记的是孔家隐匿的大笔财产。

如今的侯宽可谓是老成持重,如下象棋一般,每件事儿走一步看三步想着后五步,步步做得踏实严密无缝隙,孔家大院那些人,个个都在他的葫芦里,纵然你奸似鬼,也得喝我洗脚水。

侯宽先找槽头陈聊天,一副弥陀佛的笑脸,从衣兜里掏出炮台烟卷,让槽头陈感动得浑身颤抖。人家是土改工作队队长,官职可比保长大多了,一点架子没有,还掏烟给我抽,这不是天大的面子嘛。

侯宽道:“你给孔家喂了一辈子牲口,到老了还是穷光蛋,连养老婆孩子都难,你这是血贫农。这样吧,从明天起,跟着工作队干革命。明天我让会计先给你弄二百斤米面。孔家东厢房放草料的那几间房你收拾一下,住进去。”

槽头陈千恩万谢,成了侯宽的铁杆粉丝。

侯宽和大多数男人一样,都是爱吃腥的猫。他走进孔家大院的第一天,苏菁菁一身红娘扮相,正在院里唱《西厢记》。苏菁菁在红楼那几年,就是靠着这个大平调的红娘角色唱红的。现在闲得无聊,自己也常来一段谢谢闷。侯宽正好进来,看到苏菁菁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侯宽心里赞叹:“这个女人,比庞媛媛还有味。”

苏菁菁看到侯宽进来,赶紧收拾衣装,老鼠见猫一般钻进屋里。这更让侯宽难以抑制跳动的心。“这么香的瓜,这么甜的桃,搁在这里闲着发霉生虫,可惜了。”

侯宽从追庞媛媛那里得到真经,追女人要么你帅,要么有钱。男人长得帅,女人倒贴也跟你。戏台上那些户家的闺女见到秀才,一般都是倒贴下嫁,就像西厢记里的张盈盈。侯宽长的五短身材,论相貌比不上刘汉山,很难得到女人的青睐。侯宽有手段,一样能收获女人的芳心。

当天,侯宽拿着租户送来的两枚戒指,就去找苏菁菁。自从孔春生死后,苏菁菁一直压抑自己,过着舒适安稳的生活。时间长了,难免春心萌动。孔家大院里除了刘汉山,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刘汉山已经不在大院里,剩下的那些男人,邋里邋遢,苏菁菁看不上他们,也就没有出什么事儿。侯宽一来,抛个媚眼,就把苏菁菁的一池春水搅活了。两人一搭话,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手脚发热,嘴唇发抖,恨不得一口吃了对方。

侯宽从槽头陈和苏菁菁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孔家确实有一笔财宝藏在隐秘处,具体藏在哪里不知道。知道底细的人,一个是刘汉山,另一个可能就是徐大凤。

侯宽不敢动刘汉山,张德祥是县委书记,那可是他的后台老板。必须从徐大凤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是,这个娘们儿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徐大风钻过枪林,沐浴过弹雨,阅人无数,啥样的事儿都经历过,要想三言两语唬住她,从她那里掏出肚子里藏货,你得有孙猴子的功夫,不然,啥都是白扯。

侯宽为降住徐大凤费了不少心机。刚开始,侯宽不断给徐大凤抛媚眼,想和她会意。不知道徐大凤看不上侯宽,或是知道侯宽和苏菁菁的腌臜事儿,徐大风就是不和他会灯,对侯宽送来的浓情蜜意,当做撑破大肠跑出来的臭屁急忙放掉。侯宽送来小恩小惠,也是直接拒绝。这让侯宽心灵很受伤,现在他是土改队队长,是附近三里五村几万人仰视的角色,就连村里那些趾高气扬的光棍地痞,见了侯宽也要摆出孙子的态度,点头哈腰得客气,你一个地主婆居然看不上我,而且还是那种眼角都不撒你一眼的鄙视态度,更是让他感到做人的挫败。

苏菁菁看出了侯宽的心思,夹枪弄棒的讥讽:“你把人家姨太太弄到手,还想把弄人家儿媳妇,你是驴吗?”侯宽不怕苏菁菁吃醋,腆着脸说:“这叫买母驴送驴驹,买一赠一。怎么了,要不你给我帮帮忙?”

苏菁菁自以为聪明,看出了侯宽想占徐大风的便宜,却看不透侯宽要孔家财产的心思。本来,她是姨太太,比徐大凤早来孔家几天,资格比她老,这个家该她当才是。她也看不惯徐大凤老抬性格,半大小子骚虎头,动不动耍二半吊子脾气,掂枪和人拼命。苏菁菁想利用侯宽把徐大凤挤走,她来当家做主。她对侯宽说:“女人,不都是那点出息,要么给钱给物,要么有情有爱。你看我们家少爷那身板,拆成肉夹不住仨烧饼,熬成油炸不出俩油馍。徐大风是三年沙地不见雨,旱的起碱了。”

侯宽拍拍自己的裤裆:“我油水多得很,她怎么不理我?”

苏菁菁一脸的不屑:“你是刷锅的恶水,不适合浇灌徐大风起碱的沙地。要不,你让朱杰把她引来,关上门,灭了灯,你来个狸猫换太子,不就行了。”

侯宽不住地感叹,这女人要是坏起来,可真是房倒屋烂,天塌地陷。

朱杰是个20多岁的白净小伙,还没有结婚成家。见人三分笑,嘴甜会哄人,属于人畜无害类型,最能讨女人的喜欢。

一天吃完饭,侯宽长兄慈父般的对朱杰说:“小朱,你自己的婚姻大事定下没有?”

朱杰轻声细语地说:“没有。”

“我这里有个好媒茬,女方长得排场,戏台上的皇妃娘娘一样,狗看见都流口水。你要愿意,我给你牵个线。”侯宽一本正经地说。

“她家是啥成份?我们家可是血贫农。”朱杰有点羞涩,女孩子一样摆弄自己的衣角。

“也是血贫农。不过,他舅舅是资本家。你可以宣布和她就一刀两断,断不断的是你的事儿,只要你做个样子就行。”

“那我们就找时间见面聊聊,看女孩啥态度。”

“别管她啥态度,只要你喜欢,她同不同意都不是事儿。同意都好说,满足她提的条件。你带枪带炮的大男人,还齁不住一个小姑娘?”

朱杰微笑一下,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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