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尸还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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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芭蕉,声声脆。

江云箬惊醒,头疼欲裂。

屋里烛光晦暗,一股发潮的霉臭味萦绕鼻尖,浑身骨肉也被硌得生疼。

“银屏,翠影何在,竟任本郡主在地上躺至深夜,好大的胆子!”

此时,江云箬疼得头晕眼花还未察觉异样,只皱着眉头要起身。

刚撑起身子,便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

头抢地,磕得江云箬眼冒金星,怒火腾升。

放肆!

江云箬想责斥来人,但这嗓子似是渴了许久,干哑得厉害,张了嘴,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装死躲懒,长本事了你!”一道怒喝响起,伴着雨声宛若惊雷炸裂,刺耳得厉害。

“小贱蹄子,摆什么谱儿?你当你能回去做几天大小姐?一副轻贱骨头……”那刺耳尖锐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

江云箬这时才察觉古怪,忍着疼费劲儿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入目的是层叠漆黑的砖瓦,黏土泥墙,蛛网盘结,脏旧简陋。

王府绝不会有这么间破屋子!

虚眼往下一瞥,木门当口站着个女人。

看不出年岁,但一身浮躁劲儿当不过双十,穿着粗布衣服,模样粗笨,却是一脸凶相,刁钻得紧。

王府绝没有如此品相,不知礼数的婢子!

自己到底在何处?这女人在说什么?听她语气倒像是跟自己很熟似的,怪!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门口又出现一个女子,同样的粗布衣裳,生得清秀阴沉,瞧着倒比那聒噪女子还要渗人些许。

不过她只是走进来放了壶茶水在桌上,道:“夜已深,庄子上没事儿做了,沈小姐歇息吧。”

谩骂声戛然而止,聒噪女子撇了撇嘴:“春芳姐你……”

春芳打断:“走。”

聒噪女子不再多话,两人阖门离开。

屋子安静下来,江云箬却痛得双耳嗡鸣,嘈杂犹胜那女子。

沈小姐?

思及这两人的言语,似乎不是对她说的。

可她们冲着自己又是在和谁说话呢?

真是见了鬼了!

江云箬头痛愈重,仿佛有人拿着凿刻的刀锯在她头盖骨上雕花似的,痛不欲生,久之,呼吸欲沉,意识将散,痛觉也缓了。

就在这神识游离之际,一段熟悉和不熟悉的记忆江河倒灌般涌入脑海。

她想起来了。

自己在王府别院以身试用自己新制的毒药“将离散”,把自己……毒死了。

她见过自己脸青唇乌,身体僵直的死状。

也见过听闻噩耗悲恸昏厥的母妃,难以置信食不下咽的父王。

还见过王公贵族、世家望门替她设的路祭,街道挂丧,皇城一白,连那位远在江湖历学的表姐景元郡主温长宁也破例回来给她送行。

当然也少不了街头巷尾的市井之人对她离奇死法的谈论。

她死后,神识逐日消减,终以游魂之姿在这世间飘飘荡荡,不知岁月。

……

另一段不熟悉的记忆是一个叫沈菀的人的。

沈菀出身青州宁远侯府,乃宁远侯沈怀章的嫡亲孙女,十二岁时,父亲北征,母亲病逝,随后沈菀被送到了乡下庄子上。

沈菀被困在庄子里一处老旧偏院,每日受尽折磨,历一年之久,累病交加,又在日前不知何事触怒了那叫阿花的聒噪女子,三日不得进水,劳累不休,最终死在屋中。

“借尸还魂?我成了沈菀?”江云箬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如今粗糙微黑的手指,又不得不信。

头没那么痛了,江云箬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扶着桌子,连喝了三碗冷茶,混了个水饱,解了渴,才察觉口中涩味弥漫。

劣质茶,马料也比这强!

“宁远侯沈怀章?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江云箬手指拨弄着茶碗,略作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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