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穷途末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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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袭来,还在码头附近游荡的枭被一顿吹。他眯起眼睛,凄惨地盯着大风吹来的海面。

他想起自己在北方燕乾的房子,靠着火堆,浑身暖融融的,手里拿着羊腿,脑海中全是对未来的幻想,与苏子谈论着生机勃勃的南方大陆。

人总是在失意时才回忆往事。

枭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那该死的奸商苏子骗了,他总是吹嘘自己家乡的繁华与美好。

苏子说整个南方大陆四季如春,所以枭启程前卖掉了自己的狼皮大衣,他怕自己热得满头大汗。南方佬真的是鬼话连篇。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岸边,码头旁停泊的几艘破船嘎吱作响,周围的人们不停地抱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生计,枭也是这众多可怜虫其中之一。他们又脏又虚弱,衣服破烂,伴随着咳嗽声。这是一群绝望的底层人,只是他们出生就在这里,而枭则是愚蠢地来到这里。

他像个守财奴般从口袋掏出仅剩的一块饼,掰了一块塞进嘴里。他发现有个人盯着他,舌头舔着嘴唇,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掰下一块,递了过去。

“谢啦,兄弟。”那人赶紧吞了下去,都不知道嚼没嚼。

“不客气。”话虽如此,可这块饼子是他帮人劈了一上午柴才换来的。其它人也都看过来,像群嗷嗷待哺的小猪崽子一样。

枭双手一摊:“如果养得起你们,我他妈还站在这个破地方?”

猪群散去,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抱怨声。枭吸溜了一条冰冷的鼻涕,又吐了口痰。

他来时带着一袋银子,满脸笑容,但两个多月后,就剩下一身肌肉换来的饼子。

苏子说南方大陆最友好的地方当属夏坤城,百姓安居乐业,可他只看到了轻蔑、贪婪,还有欺骗。他暂时还没找到重新开始的机会,跟在北方一样。

一艘小船停在栈桥边,渔民们匆匆出来,有的拉扯缆绳,有的放下船帆。枭身边的贫民全都期待着能有一份打鱼的营生。

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自船里走出,颐指气使地走到他们面前。“我需要两个帮手。”他推了推头上的破帽子,“你,还有你。”

枭没有被选中。他看着刚才分他饼子的人被选中,却没有帮自己说句话。枭想起死去哥哥的话,男子汉重在付出而非回报。枭却认为,偶尔的回报能让人不挨饿。

“他妈的。”他径直跟在二人后面,挤出笑脸跟船长答话。“老板,你的船真大。”

“所以?”

“我的块头也很大,带上我怎么样?”

“你?你会打鱼?”

枭擅长斧、剑、矛和盾,他曾率领部落踏遍北方。

“我儿时经常打鱼,在湖边。”

“湖边?我们是在海上打鱼,大块头。”

“嘿嘿,反正都是水。”

“我船上都是十几年的好手,你一个北方乞丐滚一边去,别浪费我时间。”

“我会任劳任怨,听凭吩咐。”

“下去下去,傻大个儿!”船长捡起一个木棍,往前一步,仿佛在赶一条野狗。“我让你滚下去!”

“我可能不擅长的打鱼,但我很擅长打人!你最好放下那根破棍子,不然老子让你活吞了它。”枭露出威慑的表情,在北方,这种话意味着开战。

船长愣了愣,然后扔掉棍子,转身朝自己人吼叫起来。

枭缩了缩双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子说,只要用心去找,夏坤城到处都是营生。显然,他在撒谎。

枭在来之前问过苏子很多问题,但当他一脚踩进臭水沟,沾满了腥臭味儿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南方大陆这么好,你他妈为什么还要来北方?

“他妈的夏坤城。”他用北方语言嘶吼了一句,只觉得鼻子发酸,他几乎都要哭了。

枭首者,久经沙场,因杀敌勇猛而赢得尊敬。他曾与震慑北方大陆的几大传奇人物并肩作战——老树王,黑旋风,啸天。他在草原对付百只狼群,曾在雪地浴血搏杀七天七夜。想到那些光辉岁月,他嘴角露出笑意。他自知过去罪孽深重,但至少过得快活,至少不是孤身一人。

枭听到脚步声后望去,发现四个男人跟踪他进了小巷。

“我倒希望自己还有值得你们抢的东西,你们还是走吧。”

领头的人露出尖牙,“靴子看起来很暖和。”

“这里很冷,我会生病。”

“你死了都没人管,赶紧的,别逼我们动手。”

“净是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去他妈的南方!”枭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闭着眼低吼。他心中的怨气如鲠在喉,这口气很难咽下去。他打量了四人的脚踝,发现他们根本不缺鞋子,只是为了取乐。但眼下自己手无寸铁,一打四不太明智,为了一双鞋子送命?不值得。

他弯下腰脱鞋子,随后猛地用膝盖狠狠顶在领头的胯下,对方疼地弯下腰。枭自己也楞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抓住对方喉咙,将其提起来抛向一名同伴。那二人摔了个四仰八叉惨叫着。

枭身影一晃,躲过秃头的木棍,右脚撤步,脚尖支撑,顺势一拳击中了他的下巴。枭右脚横扫,秃头倒地。枭俯下身子,拳拳打在秃头的脸上,肉沫溅在他的衣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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