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到边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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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醒醒,公主醒醒。”小如轻声呼喊着尹公主。

公主幽幽的睁开双眸,好累,这觉睡得酣畅香甜,许久不曾如此深睡过了。

为了长途跋涉小如将原本做宫女时所穿宽大衣裙换成了短小的裤装,看起来倒也俏皮可爱。

“到哪里了?”公主迷朦的问,嗓子依旧嘶哑难听。

“刚出承德城,听他们说今晚可能要在郊外过夜。”小如见公主喉咙发干,回身取出水囊和杯子,倒满了水端到我的面前。

公主伸手接过,一饮而尽。那水流过干涸的嗓子有着说不出的甘甜,让人舒服的想叹气。

车轮粼粼滚过的声音伴着马匹的嘶叫,车子在颠簸中前行。

“雪停了?”公主感觉有股温暖透过布帷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恍惚问道。

“恩,雪停了,说来也奇怪这雪从出承德城不久就不下了。”小如低头忙着整理公主的衣物,随意回答。

公主勉力的抬起手,掀起窗帷一角,刺目的阳光晃得公主畏缩了一下,避过身去,等双眼恢复视觉,才再次眯眼将头探向窗外。

回头看,远去的庞大峥嵘的承德城,再不见那高高的城墙,只隐隐的看见,俩个行人清冷的身影带着淡笑在朦朦中渐行渐远。

雪后的风清凉刺骨,灌入公主的衣领,浑身骤冷,有如刀锋,直插其心,一刀两刀……。公主猛地开始咳嗽,剧烈的咳,连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公主,进来罢,仔细冻着身体。”称心,虽然不过才相处了几天,公主却觉得她不仅聪明而且颇为善解人意。

公主不动生色,默默地放下车窗帷,将身体蜷缩起来抱紧,目光环顾仔细端详车内的陈设。

此车比宫中的车辇要大上许多,因为需要长途跋涉,车内物件一应俱全,还有个小巧的衣柜用来存放衣物被褥。

还有精巧的车内摆饰,为怕路途颠簸,东西容易移动位置,所有的东西都是以铁石打铸,方桌上的小物件则以磁石制造,扣在其上牢牢吸附,任它如何晃动也不见丝毫挪移。

果真是精致,这长途的马车公主还是第一次乘坐,有很多事物都让公主觉得稀奇。

“刚刚李校尉说今晚就在三河县过夜,让奴婢们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想上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样慌乱。”小如见我精神好转,低声和我禀告。

是了,此行共有五辆马车,我们是前往斉国和亲的使团。

“不说说要在郊外过夜吗?”公主疑惑不解的问道。

小如好像在纠结什么,面露难色。

公主只好把目光看向称心。

“刚刚好像听到了哭闹声,是出了什么事吗?“公主拉过锦被盖住双腿,虽然身体已经有所恢复却还是总感到冰凉难耐。

“是后面马车上的绿娥逃跑!她老家就是三河县的。此次和亲去往斉国去,他老家本来就是边寨的,平时打帐就知道敌国非常可怕,也从小听了许多斉国传言。加上自己家的父亲就是死在斉国边军手上,长兄也是被斉国边军做流民杀的,后面母亲改嫁,继父对自己和母亲也不好,平时都是拳打脚踢,后面入宫才好些,要不是因为斉国,也不会家破人亡,所以绿娥恨透了斉国。听说长公主要去斉国和亲,自己是长公主侍女,也要跟去就害怕。就拿了不少体己钱去贿赂管理分配的公公,结果那公公拿了钱反而忘记了,她又被莫名其妙的分到了和亲队伍,路远迢迢离家又有几百里,怕是一辈子也回不去了,所以才哭闹着说不想活了。而且加上自己的体己钱也被分配公公骗了,异国他乡,自己又一无所有了,看见这车对离家乡进了,自然想着逃跑。”称心声音冷漠的说道。好像这不是自己的事,也没有被这突发事件惊讶。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公主早已经知道了,此人的冷漠,便是此人对自己也没有多热情,关心,何况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自然更加不可能多上心。

小如狠狠不平,一是因为那个侍女,二是因为侯爷硬派跟公主的这个侍女太不守规矩,平时对长公主崩着个脸,说话也没有规矩,知道公主心情不好,还拿这些糟心事来烦公主。

小如还是抱怨道:“都是些白眼狼,平时公主对他们那么好,现在公主被派去和亲。不体谅公主,还想着逃跑,跟公主惹事。”

“这么听来的确是情有可原,只是逃跑做什么,去那斉国也未必就回不了家,我们的命哪里就是我们自己的呢?”淡笑间,公主随手拿过枕头靠起休憩。

“那李叔是这么处理的。”公主疑惑的问道。

“公主别理这些俗事,就都交给礼部和李校尉他们去处理呗!”小如着急道。

公主知道小如是要自己撇清关系,也知道宫女逃跑是死罪,可能绿娥因为是自己的宫女,所以礼部使团里面的做不了主。担心惹自己不开心,虽然是去斉国和亲了,但是这还是在金国,自己这个被抛弃了都长公主,还是要礼敬一些的。要杀要怎么样还是要看自己的意思。

称心回公主道:“已经派人追去了,如果抓住就带回来,然后就在三河县审问”

不多时使团刚来到三河县驿站,然后就听说去抓绿娥的队伍已经回来了。

公主想到这里,“那就过去看看吧。”

小如想说什么,但是知道公主决定了的事,自己是改变不了,也只能一脸苦涩。

遥远的公主就听见在喊着什么,声音陌生又熟悉,公主费力的想睁开顶着寒风的眼睛看看是不是绿娥。

公主来到车队尾,看见了跪在雪地里,那个侍奉了自己5年的婢女。

“公主,您来了?”惊喜的声音传来,还带有一丝哭腔。公主眼前一个十七岁左右,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孩。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爬着向公主的方向前进。嘴巴里不停念叨着:“公主救救我,公主来了,我有救了……”

然后公主喊来礼部士郎张士郎了解情况,公主听见了和之前的差不多的事情理由之后。

公主没有开口,静静地看了看女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附近的环境。明显和自己的马车不一样,阴暗的马车房里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绿娥跪在一堆湿乎乎的草垛上。

对着张士郎吩咐到:“念在他服侍了我怎么多年的份上,让她回家见见家里人吧。经历这一闹,反正我们也要在县城过夜,明天一早再来三河县使团报道。”

礼部张士郎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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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难以约束其他宫女的躁动心。”但是抬头看见公主决定性眼睛,也只能做坝。

“绿娥,你感觉好些了么。”公主把绿娥扶起。

绿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浑身都感觉到疼痛。

“水。”绿娥艰难的发出一个声音。

公主这才仔细探查起眼前这个服侍自己伍年的女婢,身体瘦瘦小小的,不大的掌心除了老茧还有一些划痕,看的出是一个经常做工的,小小的身体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服。

众人往向公主,公主点了点头。

不一会就有一个嬷嬷跟绿娥倒了一碗水。

嗯。”绿娥接过碗,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喝水。大半碗冷水下肚,绿娥感觉自己似乎更冷了。

此时已进傍晚时分,驿路上腾起一片冰冷雾气,湿滑的路面变得灰暗不清,前面的侍女躬身掌着一盏灯。

寒风阵阵,尚未清扫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公主出来的匆忙,忘记换了雪鞋,只走了一半的路程鞋已经湿透,布袜冰冷的贴在脚上,没过多久脚也逐渐失去了知觉,木木的有些痒,待久了可能怕是要冻伤了。冰冷的感觉加上绿娥的行为让公主的心沉到谷底,心登时凉了五分。公主正准备回自己马车。

使团一位侍卫着急跑过来,附耳和礼部张士郎说了什么。

公主正疑惑,未及开口,一声怒喝回荡其中,公主陡然一惊。

“大胆的奴才!先拉出去廷杖二十,再来问话!”不等公主弄清原因,上来两名雄健魁梧的内侍已经将绿娥左右双臂钳制,拖了出去。公主正疑惑不解,却看见绿娥不喊冤枉,自然没有阻止。

只看见几双粗壮有力的胳膊将绿娥按趴在一条长凳上,不褪中衣,左右开弓,七寸宽的板子雨点般的落在绿娥身上,那痛可比钝刀割肉,几下过后,皮开肉绽的伤处粘上板子残留的血迹污物,牵动着全身跟着抽搐,疼得连心都跟着揪成一团,绿娥暗咬牙关,不曾痛呼一声。二十板下来已经神志模糊,掌刑的使团侍卫见此端起一盆刺骨井水当头浇下来,激得绿娥浑身战栗。

刑毕,绿娥已虚软瘫倒在地。又由那两名侍卫将他拖回使团,身后拖出一条蜿蜒的猩红血迹。

公主白着嘴唇,几次欲语,晃动无力。

绿娥的全身被冰冷雪水侵湿,身前一滩水迹也很快零结成冰,映照出她现在的狼狈,身上的冰凌垂于面前,连眉毛也全凝结上冰冷的雪珠儿。

张士郎怒目横视,再拍案问道:“你可知错吗?”

“奴婢知错了。”绿娥虚弱的叩首回答。

“你错在哪里,可知道吗?”张士郎的话语听起来似乎依然怒气未消。

“我不该逃跑。”绿娥哆哆嗦嗦的回道。

“还有勒!”张士郎恶狠狠的问道。

绿娥一脸疑惑。公主也非常疑惑。

公主来到张士郎身边询问,为什么突然就动刑,张士郎知道肯定要跟公主一个交代,只能慌称绿娥逃跑的时候,还偷了使团里面和亲的贵重物品。

如果只是逃跑还好,可是突然加上偷窃,公主就这么也没有办法了。

公主和小如来到驿站柴房。

公主拉着小如席地而坐,所幸有一堆柴草,小如把柴草围在公主身前,抵挡吹进来的寒风。公主也没有推让。然后拉着绿娥冰冷的小手说道:“听我的话好么,也许明日以后我们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说罢,摸着她的小脸,捋了捋她的头发。

身为我身边贴身服侍的宫娥,必须给自己全部的关注,常常照顾不及自身。五年的劳作让公主一直对她心生愧疚,毕竟体贴的照顾自己这么多年。平时自己顽劣,受罚的也是他们,失掉了为人主的责任。这些年来虽是一起生活又总忽略了她们,现在自己与她们都是前路漫漫,第一次觉得现在是如此的重要,必须要珍惜共处时的每分时光。

绿娥现在用着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长公主,要不是被绳子捆着,狠不得把长公主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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