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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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严寒,千里荒凉,一阵飓风刮尽人烟,只余满目黄沙,与那家寥几头双峰骆驼。

大漠隐隐,无边中忽见一抹异色,竟是一行队伍三十余人左右,风偷走他们的言语,想要传遍大漠,叫这片土地知道来了访客

“将军,过了前头莫伽河就靠近锦城了,接下来如何安排?”队伍中一名蓝衣人骑着骆驼靠近被包围在中间的男子,问道。

“前面有一个坡,在哪里先整一番好好养足精神,争取在今晚前一鼓

作气赶到锦城,省的夜长梦多。”

大家伙统一抬头看了看那大太阳,统一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同感叹生活不易,还没等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感慨完人生,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到了锦城,好酒好肉少不了你们。”众人立即伤去喜来,一阵欢呼

北境荒凉之名举国皆知,可见绝非空穴来风,以号称“天险”的莫伽河为界往北是边防驻地,一无商贩往来,二无客栈酒家地势险恶,黄沙漫天覆野。

但一过莫伽,就离京都不远了,到处是繁华酒家当兵苦,在北境当兵更是如此,当地没几户做酒人家,还被当地豪族买断了.平日里想喝口酒水只能向过路商贩买,那酒买的死贵死贵的,偏生你来迟了还抢不到“等到了地方,让你们喝个够。”

那个被叫作“将军”的男子就地在沙地里坐下,一手接过水袋,一手打开羊皮地图。

“算着时辰,今夜夜半就能到锦城,进城后修整一番后改走水路,不到三日可到京城,这应该就是最短的日程了。”

按正常来算,北境到京城至少要一个月的脚程,还是在风和日丽,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他们这回如此神速。无非取了险道。

一堆精力过剩的汉子压根静不下来,屁股一粘地就像群乌鸦一样叫个不停“好多年没见过京城了,我和我娘来这边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不知还是不是跟记忆中的一样。”

“说什么傻话呢,那可是京城,不知送走了多少代人的繁华地儿,又怎么会变呢,不过话说你娘不远千里把你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干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朝廷募兵,我父亲随军出征北境,想挣个军功职位,好安身立命。”说话的人低着头,用脚不住的碾着沙

“可没想到这战一打就是四年,我娘从年盼到年尾,突然有天听说战打赢了想着我爹也该回家了,就带着我买布裁新衣,新衣还没裁好,眨眼就听说北境军败了,军里出了叛徒,漠北十万铁骑被囿王谷,主帅方仲领全军死战,与狄族军一同覆亡。”

“我娘一个市井妇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战打完了,她的丈夫本该回来的”他抬头看头上的日光。

大漠炙风匆匆而过,四下一片死寂。

“她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京门的人,牵着我的手说带我找爹去。

一帮汉子听着听着,没声了。

当年那场祸事令天下为之悲恸,时过七年,仍历历在目,这是大成皇朝的入骨当年那场祸事令天下为之悲恸,时过七年,仍历历在目,这是大成皇朝的入骨伤,彻心痛。

京都南阳到北境,饶是五岁孩童都知道其中隔的远不止遥遥千里,一路上是酷吏悍匪无处不在,穷山恶水可不只出刁民。

一阵沉默中,突然闯进一道声音,“后来呢?”是那位将军

“她到了北境,到了阎王谷——北境军的葬身之处。牵着我穿谷而过,穿过那片凝紫大地,没哭天抢地也

没要死要活。带着我就在这儿安了家。”

“我娘走了三年了,她走后不久,我经人介绍就参了军。”那个小兵挺了挺身子,“我娘她做的一手好豆腐,老好吃了,就是她不常做,一年一回。”

他话里话外满是怀念感伤,一见众人都一脸看可怜孩子的样子看他,男人那点自尊心当场发作。

“干嘛都这样看人,多久的事儿了,我现在也过的好好的,今儿个就是要进京。才想起来而已。”

但他那点话明显没起什么效用,大家聚做一团安慰他。

“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别伤心了,小六,哥以后罩着你。”

“我没伤心,还有我他妈的叫小四,聂!小!四!别抱那么紧喂。”

“别不承认嘛,不就是豆腐嘛,以后你想吃了来我家,我叫我娘给你做,咱天天吃。”

“那怎么能一样嘛……”一群人闹得不亦乐乎,在一旁看的亦是不亦乐乎,刚还在看地图的男子扭头就对身边的青衣护卫笑道:“你带的兵真是……”

他顶着那要杀人的眼刀子,把话临时拐了个弯。

“心理素质挺好的。”

小气,不说就不说。

“该启程了。”青衣护卫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提醒道。

是该走了,他撇了一眼头顶上的艳阳天。

七年远走,之子于归。

这时侯,南阳的第一场春雨应该已经下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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