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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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棠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母妃。”

李氏睁开眼,笑道:“明妍来了啊,快坐!”

华棠依言乖乖落座,片刻后,她低头说道:“刚刚雅芙姑姑也和我说了一点,母妃是想要去镇鼎侯府帮女儿退婚吧。”

李氏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意,反而笑道:“是啊,如今郑家的情况,我们明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过去了,待退了婚,母妃再在汴京城的适龄公子中挑出顶好的给我们明妍,好不好?”

华棠看着李氏,忍了忍,然后说道:“其实……其实明妍对郑二公子一见倾心,若是不能嫁他,那明妍无论嫁给谁都一样了。”

她之前仔细地斟酌了一下,看来仪安王府是要迫不及待地把她嫁出去了,尤其是赵明翰,若是真把郑家的婚给退了,那她还真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到时候也许反抗也没用。还不如拿郑如霁来当挡箭牌,拖着这桩婚事,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若是她真被嫁给别人了,那鹤州那边的线索也就断了,将来连回仪安王府的次数都会少得可怜,她的复仇大计还要如何继续?

是以,当下只能拖住这桩婚事,她才有更多的时间去谋划布局。

李氏微微吃惊,道:“你又没有见过郑如霁几次,怎会……”

华棠拉住李氏的手,撒娇道:“母妃~这看人哪是看与他见了几面呀?若是真像你那么说,那我岂不是要心悦那些天天跟着我的侍卫了?女儿见郑二公子的次数却然不多,但我每次看见他呀,目光就像粘在他身上一般的挪不开,当时女儿就想着,这辈子非他郑如霁不嫁呢。”

说罢,她还适时地敛目低头,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姿态来。

李氏叹了口气,道:“可是明妍呀,你也知道郑家如今的状况,若是你嫁过去受了委屈可怎么好?”

“母妃,那我们在等等好不好,如今郑家遭逢大难,若是此时我们去退婚,岂不是有了落井下石之嫌疑?郑家才出事我们就急着去退婚,外面的人知道了该怎么说我们仪安王府?”

李氏微怔:“这……”

华棠继续道:“以我们王府的条件,母妃还怕明妍嫁不出去么?反正现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不如我们先把这事儿缓一缓?”

李氏思忖片刻,终是缓缓点头道:“那好吧,是母妃思虑不周,如若我们此时便去退婚,难免落人口舌。”

“不仅如此,过几日郑家必定是要大办丧仪,依女儿看,我们还可以再送些东西去镇鼎侯府以表慰问之意,方显我王府有仁德显怀之心。”

李氏笑着点点头:“我们明妍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一旁的雅芙也笑着说道:“咱们郡主不仅生得越来越美了,连心也越来越善了呢。”

华棠垂目温顺地应着,心里却在暗笑,郑玠,这次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我呀。

……

玉连山深处,神农谷。

雪还在不停的下,积雪已经深过人的膝盖。雪松的枝桠被积雪压得微微下垂,整个山谷似画中景,不会动,也没有声音。

郑如霁醒来之时,眼前是一根粗木制成的房梁。

整个屋子充着浓浓的药味,他蹙起眉,极其微小的一个动作,却扯得他浑身剧痛。

他忍着疼痛,费力地将头转向一侧,这才看清了不远处有一个面覆轻纱的女子手执蒲扇,轻轻对着正在炭火上烤着的药壶扇动着,她的神情藏在袅袅烟雾后,叫人看不真切。

由于十分疼痛,郑如霁闷哼了一声。

那女子听到声响,起身走过来查看。

女子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眸是琥珀色的,似琉璃灯盏一般反射出晶莹透亮的光泽。

“醒了?”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的意味。

“你……是……谁?”郑如霁发现他连开口都十分艰难。

女子伸手按住他道:“哎,别乱动,你伤的很重,我给你用的药烈了些,一时半会儿你还说不了话。”

眼前的女子是陌生的,他为什么会在这?其他的人呢?这个女人是谁?

有人在屋外轻叩门扉,是个男子低醇的声音:“兰月,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么?要不要我进来帮忙?”

兰月?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倒是门外那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他还来不及细细思索,那个名叫兰月的女子便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你来的正好,他刚刚醒,你去看看吧,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他现在不能说话,情绪也不能过激,你可不要跟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方才叩门的男子正是贺南行。

他看着面前轻纱覆面的女子,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搞哪一出?好端端的戴个面纱作甚?”

兰月声音淡淡,含着一丝冷意:“今天的药味太呛人了,挡一挡。”

贺南行不解:“你是医者,还会怕药味难闻?”

兰月淡淡瞥他一眼,不说话。

贺南行又道:“我看着你在我友人身上用了很多绷带和药材,想来定是破费了,说吧,多少钱,我给你补上。”

兰月无言片刻,道:“我们神农谷行医向来不收病人一分一毫,”顿了顿,又道:“贺将军多虑了,我们神农谷,还不至于穷到那个地步。”

“但是这样一分钱也不出,我总感觉过意不去,不然我以身抵债吧,我甘愿做你的压寨夫君。”

兰月:“……我又不是山匪,与其在这里跟我拌嘴,贺将军还不如先去看看您的朋友如何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南行挑了挑眉,笑道:“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我喜欢。”

郑如霁:“……”

听着二人刚刚的对话,他也知道了自己此刻身在玉连山的神农谷,刚刚那位名叫兰月,轻纱覆面的姑娘应该就是神农谷的医女。

贺南行收敛了唇边的笑容,反手关上门,挡住了屋外呼啸的寒风,走到了郑如霁的床边坐下。

他叹道:“郑兄,你昏睡了一月之久,终于是醒了。”

郑如霁张了张嘴,半天却只发出了几个单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漠城守住了,独孤烈退兵了。”贺南行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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