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鲍老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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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徐渊带着一百八十三骑,辞别了独孤小白和顾疏桐,一路横冲直闯,来到了别州牛角山下扎营。徐渊在此盘整了些时日,失散的部从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三四千人。

再说那鲍乾领着九个部将,向东北方向奔逃而去,沿途又收了百十来个散兵游勇、流寇山贼,不久也来到了别州,与那徐渊前后相差仅有月余。

鲍乾初来乍到,见那徐渊营寨坚固,军容齐整,部署有序,便想夺了他的营寨,收了他的兵马,占了他的地盘,以便重整旗鼓,妄图东山再起。

择一吉日,鲍乾召集手下众将,怒道:“本公辞任华州,围猎别州,数月间已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旌旗蔽日,将士齐心。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依本公所见,那徐贼不过荧惑之光,本公却有皓月之明。本公天命之人,岂容那徐贼在此作威作福!大破此贼,只在今日!诸位将军,哪个请命去那徐贼营前叫阵?”

众将听了,只觉得鲍乾所言实在是太不靠谱,便无一人回话。

鲍乾见无人应答,忽然眉眼一低,涕泪齐下,以拳捶案哭号道:“二弟啊,二弟,二弟何在?”大哭了一通,他便以袖拭面,更咽道:“本公二弟鲍坤将军,足智多谋,忠勇无双。想我那二弟在时,常为本公分忧,时常对本公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诸位,无论本公的哪位爱将杀了徐贼,夺了营寨,本公便与他结为异性兄弟。待将来本公登极大宝,面南称尊,愿与他平分天下,共坐龙床!”

依然无人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只见龙步洲上前道:“主公英明神勇,早晚君临天下。只是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加之人地生疏,立足未稳,恐非用兵之时。那徐渊以逸待劳,不可强取,主公何不假意与他结盟,招兵买马,广积钱粮,待根深蒂固之后再做打算。主公意下如何?”

鲍乾听了,心中大为不悦,阴沉着脸道:“龙将军莫不是有了二心?想当日本公与那司马老贼鏖战华州之时,本公便是采纳了龙将军的计策,以至于大败,丢了华州不说,还搭上了二弟的性命。今日将军所言,更是岂有此理!我鲍乾岂是那久居人下之主?让本公屈尊去侍奉那徐贼,更是万万不能!龙将军退下,请勿再言!”

龙步洲听了,无意辩解,唯觉哭笑不得,一片衷心碎成了齑粉,一腔热血凉了个透彻,心中叹息这鲍乾不是个成事之主。

鲍乾见无人答话,只觉失了脸面,便道:“楚将军何在?”

那楚生保听到鲍乾点了自己的名字,战战兢兢地出列上前道:“末将在。”

鲍乾道:“楚将军勇武超群,胆识过人,大有西楚霸王之豪迈,请楚将军为本公解忧!”

楚生保听了,只觉冷汗直流,面如土灰,沉寂了片刻,忽然“啊”地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倒地而亡了。

众人见了,面面相觑,更是胆魄心寒。

鲍乾不以为意,斜眼看向众人,道:“楚将军身患隐疾,本公实是不知。可知楚将军之忠义,可昭日月,本公定要厚葬于他。既然楚将军驾鹤西归,那请樊将军代我军出营一战,如何?”

那樊尔同听了,只能把两眼一闭,心想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道:“末将愿往!”

鲍乾听了,欣喜异常,便快步走下阶来,握着樊尔同的手道:“樊将军真乃我军翘楚,智勇双全,可敬可佩!将军此去,必定凯旋而归。本公自当亲自温酒煮肉,为樊将军接风。请!”

樊尔同默默地走出大帐,提刀上马。那鲍乾兵士不足百人,哪肯再分兵给他?樊尔同便单枪匹马来到徐渊营前,有气无力地喊道:“徐贼何在,快快出来受死!”

徐渊正与孙虎庭等众将商议兵事,忽然探子进帐来报:营外有人叫阵。

徐渊一惊,忙问道:“是何人叫阵?”

探子道:“来人未打旗号,属下不知。”

徐渊又问道:“来了多少兵马?”

探子道:“只一人一马。”

徐渊沉思片刻,道:“可曾探查清楚,四周是否藏有伏兵?”

探子道:“已探查清楚,无伏兵埋伏,确实只有一骑一将。”

徐渊咂嘴道:“咄咄怪事!”

孙虎庭听罢,从座椅上跳将起来道:“将军,我愿出战,以探虚实!”

徐渊道:“虎庭莫急,我等还是小心从事为好。”随即披挂整齐,以孙虎庭为先锋,点了一千精兵亲自出营御敌。

徐渊率众将来到阵前。孙虎庭上前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樊尔同见徐渊人马雄壮,登时面无血色,嗫嚅道:“我乃鲍将军手下大将樊尔同,尔等快来受死。”声音之小,有如蚊子鸣叫。

众人都听不清楚,正要再问。那孙虎庭火爆脾气,不待他说完,手持方天画戟,已策马奔到樊尔同面前。

徐渊忙下令严阵以待,以防伏兵突至,好去营救孙虎庭。

不到三合,那樊尔同被一戟刺在咽喉上,摔下马来。

孙虎庭本以为是场恶战,岂料如此轻而易举,以至于都不好意思来向徐渊请功。

这徐渊众人见再无动静,只觉莫名其妙,便鸣金回营去了。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叫阵,徐渊忙召集诸将迎敌。一连四番,都被孙虎庭三五合斩落马下。

敌将第五次叫阵时,徐渊已是烦不胜烦,便命孙虎庭领兵出战,只是一再叮嘱他穷寇莫追,以防敌军有诈。

再说鲍乾。自打樊尔同出战,鲍乾已是一连损失了五员战将。直至此时,那温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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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尚热,釜中之肉未熟。眼见帐下将领只剩了三人,鲍乾不禁焦躁不安起来。

所剩三人中,那鲍立、鲍虚二兄弟乃是鲍乾的亲侄儿,只有龙步洲是个外人。龙步洲也不等他叽叽歪歪地下令,拱拱手便持枪上马,出营叫阵去了。

那孙虎庭已是第六番出战,只觉身上燥热难当,懒得再穿戴盔甲,于是赤膊上阵,带兵迎敌去了。

到了阵前,孙虎庭见那龙步洲手提银枪,身披金甲,精神抖擞,器宇不凡,和之前的败将大有不同。正思此行草率了,欲回营披挂整齐,又怕他人耻笑,便硬着头皮挥戟来战。

二人斗在一起,来来回回三百余合,不分胜负。见那龙步洲愈战愈勇,毫无破绽,孙虎庭不禁心生爱才之意。

只见孙虎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欲使一个苦肉计外加伏兵计,于是卖一个破绽,被那龙步洲一枪刺在肩头,霎时鲜血直流。

孙虎庭转身便走,只待龙步洲赶上前来,众兵士一拥而上,自己再杀一个回马枪,定能将龙步洲拿下。

岂料龙步洲并未中计,勒马站在风中,不进也不退,不喜也不悲,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副将黄赞拍马上阵,又被龙步洲所败。

孙虎庭急匆匆回到营中。本来,徐渊见孙虎庭迟迟未归,心知不妙,正欲出营查看,只见孙虎庭肩头鲜血淋漓,显然是败了。

徐渊大惊,心想:“这孙虎庭乃是能征惯战之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自打起兵以来,大小数十余战,无论敌军众寡,来将何人,何曾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

见了徐渊,孙虎庭却哈哈大笑着拱手道:“虎庭向将军道喜!”

待孙虎庭说明原委,徐渊深以为然,便让他先去疗伤,自己则亲自出营来战。

徐渊来到阵前,见龙步洲仍是一人一骑,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心中大喜,知孙虎庭所言非虚,便拱手道:“在下徐渊,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龙步洲早已听闻徐渊的名号,心中肃然起敬,亦拱手道:“末将龙步洲。”

徐渊听了,更是高兴,道:“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龙步洲道:“你我各为其主,勿须多言。末将不才,特来向徐将军讨教!”说罢挺枪来战。

徐渊也想试探试探他,便使出浑身的本事,举锤便砸。二人从马上打到马下,来来回回又战了三百余合。

那徐渊势大力沉,常人哪里能当。亏得是龙步洲,三百合后才渐觉两臂灌铅,虎口发麻,心知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便心生退意。眼见得招式也怯了,躲闪招架的多,迎头来攻的少。

徐渊见他不支,便想让他三分,于是虚晃几招,跳到一旁道:“今日已晚,将军肯明日再战否?”

龙步洲拱拱手,翻身上马回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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