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你的药怎么就医不了我的病呢(2 / 2)
其他人一起吼道:唱一个!唱一个!
杨宇佳笑说,既然万总一定要我出丑,我就献丑了。但要是唱坏了大家的心情,我可是不负责的。
田甜问:万总你点什么歌?
纤夫的爱。
刚才不是已经唱过了吗?田甜问。
我要跟她唱。万虎说。
田甜问杨宇佳:可不可以?
杨宇佳说,行吧。
田甜填好点歌单,送到碟机房。按酒店的规定,客人点一首歌付五元钱。歌手个人可以得到百分之五十的提成。
万虎一亮嗓子,一桌子的人就起哄鼓掌;杨宇佳一开口就跑了调。差点让万虎接不上来。就像小儿吮吸擦了胆汁的乳头,把苦涩留在了记忆里。由此,万虎认定杨宇佳确实不会唱歌。
杨宇佳示意田甜跟她一起唱。田甜的嗓音又高又亮,一下子盖住了杨宇佳的声音。杨宇佳这才得以淡出。
直到几年以后,有一次参加朋友的婚礼,万虎才发现杨宇佳不但会唱歌,而且唱得还不错。大惑不解地说,你不会唱歌的呢?
高扬洗了澡回来,其他厅房的客人都走了。只有芳草厅的客人还在喝酒唱歌。高扬跟杨宇佳说,你留一个服务员看台就行了,我们可以先走。
杨宇佳说,这桌客人很麻烦,我怕服务员搞不定。
高扬找来几张报纸,坐在收银台旁边的一盏顶灯下去看。杨宇佳在芳草厅出出进进。直到几张报纸都看完了,芳草厅的门才打开。一群人东倒西歪走出来。
杨宇佳站在咨客台边送客。高扬站起来走到了杨宇佳旁边。被人搀扶着的万虎斜眼看过来,他看杨宇佳的眼神让高扬感觉反胃。
杨宇佳吊着高扬的胳膊走在新商街上。此刻,刺眼的霓虹已经瞎灯熄火;吵闹的音响也闭上了它的臭嘴;繁华把清净还给了脚步悠闲的行人。
高扬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今后离那个姓万的最好远一点,一旦沾上会很麻烦。
谁沾他了!
杨宇佳摔开高扬的胳膊。好不容易高扬才又把那只生气的手捉住,重新塞在了自己的膀弯里。
公司副书记魏启焕来找李非,见李非在开晨会,就坐在李非的办公室等。
李非听说魏启焕来了,知道一定是有事。魏启焕是一个不太喜欢争权揽事的人。你有事找他,他很乐意帮你;你什么事都不找他,他也不怪你冷落他。
香水星河酒店从筹建到开业,魏启焕很少过来。一会李非开完会回办公室,魏启焕见面就盯着李非笑:李非你这段时间瘦了。
我总是这样。李非摸摸自己的脸笑着说,书记今天大驾光临,必定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是遇到了一件难事。魏启焕说。
书记还有难事?
看你说的!魏启焕说,公司要成立集团的事你知不知道?
李非把一杯白开水放在魏启焕面前的圆茶几上,自己在另一把圈椅上坐下。这件事卢士平跟他提过。
前几年社会上出现一股公司热时,不管是实业公司还是皮包公司,到处开的都是公司。这一两年又兴起一股集团热,很多人就把几个公司捏在一起,称为集团。受这股风潮的影响,卢士平也谋划着把公司改成集团。名字都想好了:叫“双平”集团。取局长许培双的一个双字;取自己卢士平的一个平字。可是集团下面只有一个商场,一个酒店,和几家奄奄一息的小餐馆,未免显得太单薄。于是思索再搞一个什么实业公司。
卢士平的爱人有个远房表弟,姓周,叫周杰。周杰在南方闯荡过几年,想回香州发展。这天来表姐家玩,说是玩,其实也是想在表姐夫这里打探一些信息。
周杰虽然个子不高,但也算一表人才。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形势对生意都能侃侃而谈。卢士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暗自在心里盘算。
他问,这次回香州有什么打算?
周杰说,我在南方一家箱包厂干过几年,对这块业务比较熟悉,想在香州办一个箱包厂。不知是否可行。
行啦,怎么不行呢?关键是看有没有生产技术和销售渠道。
生产和销售都没有问题。就是场地——还有——周杰本想说还有资金问题,还没想清楚要不要说出来,被卢士平把话头抢了过去。
要多大的场地?卢士平问。
刚开始嘛,几百个平方米就够了。
卢士平像过电影一样,迅速把商业局内他熟悉的一些场所过了一遍。他说,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你是准备一个人干,还是找人合作?
有人合作当然好,但没有合适的人啊?
我们合作怎么样?卢士平说。
好啊!周杰喜出望外地说,有姐夫你参与进来,我什么都不用愁了!
卢士平说,不是我个人,是我们公司。
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意向。
那个叫周杰的,魏启焕说,就是和我们合伙办厂的那个年轻人,这几天一天几次来找我,要把公司大楼的房产证拿去银行作贷款抵押。老卢又不在家,我说等老卢回来了再办他都不同意。
魏启焕望着李非,一脸的惆怅。
卢总去哪里了?李非问。
他在外面开一个星期的学习交流会。
这个好办,你往卢总身上推不就行了。
就是老卢打电话回来要给他办的。你叫我怎么推?魏启焕苦恼地说,这房产证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实在无计,这才来找你商量。
肯定不能给!李非坚决地说,如果这中间有什么闪失,公司的房产就是别人的了。其他几个经理怎么说?
他们也都说不能给。
卢总真是糊涂!李非忿忿地说,这中间的风险难道他不知道?
老卢他说不要紧。说出了问题由他负责。他都来几个电话了,说话很不客气。哎——魏启焕摇头叹气的。
李非说,做生意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如果失败了,他付得起这个责吗?到时候顶多是免他的职。但公司怎么办?公司的干部职工怎么办?我认识广东的一个厂长,他跟我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把家人居住的房子拿去抵押。如果万一有失,家人就无家可归了。
你说的道理大家都懂,关键是我要怎么跟老卢去说。魏启焕摸着自己的脑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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