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幼年（1 / 1）

我出生在炎国的一个小县城，听院长说他是在翻垃圾的时候捡到我的。那时候人人都饿得半死，红着眼睛发疯一样地抢食物，像院长这样的老弱病残只能晚上偷偷地跑到垃圾场捡捡残羹剩饭才不至于饿死。那天午夜，他从一个漏了一角的黑袋子里翻到了几根烂掉的玉米和一块被老鼠啃了一半的玉米。这在当时已经是不错的伙食了，再加上那几只老鼠够全院的人撑到下一次补给日。正当院长美滋滋地想赶快溜走时，他发现了缩在另一角的我。“你就躺在那，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看我。我当时真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是个死婴，没想到你看着我忽然开始哭起来，不，也不能算哭吧，你就在那一声不响地流泪，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真难想象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会如此...悲伤？哈。”院长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你是一个忧郁的孩子呢。”我耸了耸肩。后来院长就把我领养到孤儿院。其实院长当时是想把我当“应急食品”的，毕竟当时那种情况，这也是常见的事，等我到了能想明白这事的年龄时心里也没多大感觉，现在写下这段文字也只是觉得一种玩味。所幸，一个星期后战争胜利了。

炎国和瑾犳帝国的这场战争从十八世纪一直持续到了十九世纪末。起因是什么人们的说法很含糊。有的人说是炎国的大公主仟外出郊游时正好望见瑾犳国最次的小王子为了打败他的哥哥夺取王座外出历练。公主遣散周围的侍从悄悄走到小王子后面，小王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拉开弓箭，对上的却是白衣素裳，明眸皓齿，笑脸盈盈的公主，这一箭反倒射进自己心里去了，两人那是一见钟情。都说家里小的最精明，小王子当即就对仟公主一通胡吹，说什么等他当上国王时就八抬大轿吧她取回家，从此两国强强联合，稳坐世界霸主之位。公主从小在深宫，那里听得这番话，当即就被迷地七荤八素，然后就是打家都熟知的狗血剧情，公主不断地从宫里偷什么秘籍啊，珍宝啊，最终被两国国王发现，面子上弄得非常难堪。一个早晨当仆人来到仟公主房间是只发现了一颗鲜红的心脏还隐隐在跳动。那王子虽是利用仟但倒也是重情，听到这消息后悲痛欲绝，立即带着公主送他的种种宝物就秘密潜入炎国将公主的心偷了出来从此人间失踪。

“据说小王子找了一个世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将自己和公主的心以及宝物一起埋葬。”葵说到这里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我以后一定要当全世界最伟大的探险家，将这些宝物全都收集起来！”

“嘁”在一旁的泽不屑地嗤笑。“就你个小不点，都不够胡狼塞牙缝的呢，据说那小王子天生灵气，能沟通万物，保不齐几条红龙守在他坟前。”

“小不点又怎么啦，晚上还想不想吃小不点做出的晚饭啦。”葵生气地就要踩泽一脚。泽赶忙躲到我身后，说：“杨你说是不是吧，她还欺负我。”

我无奈地放下书，敲了敲他们的脑袋：“安静点，书房不许吵闹，不然以后就不再带你们进来了。”

泽在我后面又对葵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出门外，葵一边追出去一边说到：“余彦泽，你信不信晚餐没有你的份！”我看着他们笑了笑也慢悠悠地踱出书房跟了过去。

孤儿院里只有十几个孩子，全靠政府发的那一点微薄资金和院长自己的私钱度日。院长每天早出晚归，但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他真正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是这所破孤儿院的院长。至于葵和泽都是我在这所孤儿院比较要好的朋友。我和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但因为我平时不喜动，一天到晚缩在书房里看书还带着一副圆框眼镜（自己照着书上打磨的，虽然用起来不是很顺眼，还被院长怀疑是从哪里偷来的）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便慢慢地把我奉为主心骨。至于其他的孤儿也都蛮友善的，并没有小说里常出现的霸凌环节。因此，我的生活一直很平淡。

六岁那年，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市里有一所教会办的公益学校，专门帮助贫困儿童接受教育，院长就送我和其他到了年纪的孩子去那上学。学校坐落在城北的一条小巷子里，虽然伙食有点寒酸，但条件也说不上有多差，毕竟能上这里的也都是城里正经公办孤儿院的孩子和一些不至于饿死的穷人。学校是住宿制，只有周日时才能回家。每天早晨都会有牧师带我们先做祷告，然后再去餐厅领早餐（通常是两片糕馍再加一杯豆浆）。上午一般是国文，数学，化学，下午则是历史，物理和体能。我从这个学校中真的学到了一些非常有用的知识，我第一次窥到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面貌。我们住在一颗湛蓝色的星球上，这个星球在一个广袤无垠的宇宙中，由不同星系组成...哈哈哈，不拿小说里的东西诓大家了。这片大地名叫“伊格德拉西尔”，表面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河流，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至今还没有人探测到大海的边界。修女姐姐们常说，伊格德拉西尔是上帝赐予人们的福地，如果人们的贪婪还不能满足，妄想侵占更多的大地的话，那必然会付出代价。在这片“福地”中心有一口巨大的泉水，人们称她为“弥米尔之泉”，据说人类的始祖就是诞生于那里，然后才在大地上开枝散叶。“这口泉就是我们人类的母亲啊，真因为有了她，我们才能够一步步地在这片大地上立足，所以孩子们，为她祷告吧！为母亲祷告！”教历史的牧师这样慷慨激昂地说着。在旁边偷睡的泽一下子被惊醒，口水流在地图上流满了了一整个母亲泉，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实际上这也只是一口普通的泉水，人类的起源也不假，不过这口泉的实际作用也就这样了。然而她精神上的影响力可非同凡响。在她的每只支流上都建有寺庙，即使没有明文规定，不管你是哪个国家，哪个种族的人，每年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弥米尔之泉或支流的寺庙参拜（弥米尔之泉几乎流遍了整个伊格德拉西尔，所以参拜也不用废多大劲）。大地上有几百个国家，而只有最强盛的五个国家平分弥米尔之泉（其中就包括炎国和瑾犳国），换言之越靠近弥米尔之泉的国家也就意味着越强盛。这个世界让我感到新奇，这大大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在学校也比其他来这混日子的人刻苦得多。在我十三岁那年，我提前拿到了学业证书，可以开始更高一级的学习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那次事件，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说实话，我在那儿过得还不错，战争过后国家都在搞建设，炎国本就是一线国家，底蕴还是有的，经济很快就增长起来了，政府也比往年慷慨了许多。大家都开始珍惜自己的生活。在我拿到证书的那天晚上，我问院长为什么还在管理这所孤儿院，明明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院长没有回答，只是呵呵一笑，贱兮兮地对我说：“傻小子，你看那些小说里主人公不都是孤儿院来的？我这叫投资呢。以后你发达了，也不要忘了狠狠地报答我呦。”我：“...6。”心说院长你也不看看咱们院那些个虎头虎脑的能有个什么出息。但看院长似乎还有什么话，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呆呆地看着月亮。我也望着月亮。今晚有个不错的月亮，就是有点小，在空旷的夜幕中独自散发着鹅黄色的柔光。我不由得想起葵中午做的煎饼来，又想到今晚还没给他们俩读故事呐，虽说这俩小子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听故事睡觉，但每次都会聚精会神地听完。于是我拍了拍身子，做起来准备跟院长打个招呼走了，却发现院长仍是愣愣地看着天空，似乎是...被吓傻了？我抬头望去，正对上刺眼的月光与无数翻飞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