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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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我要下去,这不是去闽川的路。”杨忻见越走越偏僻,心下发慌。去闽川是她母亲的娘家,从洛都到闽川走官道半日就能到。这两人放着官道不走,净挑偏僻的小道走。

“不走了?也行!下来吧姑娘!”马车停了下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年长的男人挑开帘子硬生生将杨忻从马车上拽了下来,推到在地。

“你们要做什么?”杨忻一个深阁闺秀,都没出过几次远门。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当下就慌了心神。

“大哥,人家姑娘细皮嫩肉的,你这下手轻点!”矮个子牵着马在一旁盯着。

“姑娘不要怕,我们哥俩只图财,不害命。”年长的抢过杨忻怀里的包裹,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矮个子凑过来,惊呼一声:天爷啊!咱们哥俩今天是走了大运了!这得多少钱啊!”两人清点着包裹里的金银细软和银票,笑的合不拢嘴。矮个子还惦记着杨忻的金钗,“哟,姑娘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啊,这发钗都是金的,这个我们也要了。!”

“不,这个不能拿。求你们了,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这发钗是母亲生前最为喜欢的。杨忻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

“得得得,你是我们的财神爷,这发簪就留给你了。”矮个子见杨忻死命护着发簪,想着今日得的这些钱财够他们花一辈子了,又怕她哭喊引来旁人,也就作罢了。丢下杨忻,驾车离去。

杨忻握着发簪手都被磨破了,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马车走远,才回过神来。瘫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泥土里。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自己真的同杨夫人说的一般,是个没有福分的吗?她的命怎么能这么苦?她无声的哭着,把簪子拿在眼前定定的看,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只有这只簪子了。那两人专挑小路走,弯弯绕绕跑了大半天,来时的路她真的记不住了。而且她不想回去。看着眼前荒凉偏僻的小道,心一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向前走去。“走吧,如果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日头西斜,天色渐渐变得晦暗,傍晚的风似是格外的冷。走了许久,也不见人烟。眼见天都要黑了,杨忻心里更加着急,加快了脚步。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隐约见得前面有间屋子。杨忻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见到庄户了。谁知走近了才知这就是间被遗弃的破草屋。天色麻黑,杨忻一个人实在不敢走夜路,加上有雪渣子不断掉落,今晚怕是要落雪了,只好在破屋里过一晚。

荒郊野岭,万籁俱寂,四周只剩下落雪的声音。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杨忻蜷缩在角落,昏昏欲睡,却被猛的惊醒,外面像是有什么声音。杨忻被惊的心口突突的跳。按住心口,仔细听,声音越来越近,竟是有人在打斗。大着胆子爬到窗口,偷偷向屋外看去,远处似是有火光,离得有些远,也看不大真切。远远的的望去,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朝这边屋子来。杨忻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黑影越来越近,这才叫人看的真切些,是个人。那人似是受了伤,每走一步都要咳一下,摇摇晃晃,走的很是艰难。眼见这人快要到屋子附近了,后面跟上来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火把,速度极快。杨忻不敢再看,缩了回去,把自己藏在黑暗中,默默祈祷。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黑衣人见人不跑了,打个手势,其余几人便将那人团团围住。火光下,受伤的少年郎紧握长剑,如困兽一般凶狠的看着他们。

“小子,你很不错嘛。能杀我们这么多人,也是好大的本事。好叫你死个明白,你大师兄宋岐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你今日是因他而死!”黑衣人说到宋岐的一瞬间面目狰狞,真真是恨之入骨。宋岐坏他们好事,躲在问道门不敢露面,原以为这仇是报不了了。岂料半月前手下来报,问道门最小的弟子今日独自拿着行李,像是要出远门。他们足足跟了这小子七八天确认他是孤身一人才敢动手。问道门的怪老头他们打不过,大弟子宋岐他们打不过,二弟子南葛他们打不过,三弟子李妙他们打不过,难不成这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弟子他们还打不过?还真没打过,这小子轻功极好,竟在宋岐之上。连追几日,都被远远甩在后面。不过,他们人多。就算这小子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几日不休不眠,终究是抗不住。一交手他们就知道大意了,太小瞧这小子了。出手便杀伤他们数十人。

黑衣人说罢示运功向少年攻去。在他看来此刻的少年已是强弩之弓,自己一击必杀。少年人却无声的笑了,在黑衣人靠近一瞬他动了。黑衣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这种速度他生平仅见。剑划过脖子,带着寒气,少年人缓缓开口,声音冷冽:既然我们问道门是你们的仇人,那就要对仇人有足够的了解才好。你难道不知道问道门有很多禁术嘛!”

鲜血在雪中绽开,黑衣人倒地。其余的黑衣人一样被震撼到,楞在原地进退两难。没等他们犹豫,剑风带着飘落的雪花已经割开他们的喉咙,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抵挡。

文箐看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再也撑不住了,单膝跪地,用长风剑撑住自己。终究是自己大意了,以为是几个小喽啰,打上自己的行李的主意,没想到竟然是仇家。师父师兄师姐他们也太不靠谱了,从来没告诉自己他们问道门还有仇家啊!

文箐苦笑,若不是到了生死之争,怎会动用禁术。此刻气血翻涌,遍体生寒,已然是遭到反噬了。对对于这个大师兄她只是知道问道门有这么一个人,从来都没见过。自己这遭也是冤枉。强撑着站起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提着一口气向着破屋走去。

杨忻早已吓破了胆,抖成了筛子。她听着外面没了声,晓得死了人,吓的瘫软在地。她这一日真是凶险无比,寻常妇道人家经历这么一遭怕是早都晕过去了。半天没听到声响,僵住的身体刚要放松下来,门却被撞开了。这下,杨忻再也忍不住了,吓得叫出了声。

文箐倒地的那一刻,迷迷糊糊的想,竟然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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