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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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精雕细琢的摆设,威武庄严的王座,西界王霍追身体前倾,右手拖颌,勃然大怒道:“听说最近有不少人想要脱离西界?”

王座是一个狮头像,狮口大张,露出锋利的獠牙,神态凶狠,栩栩如生。霍追满脸络腮胡,眉峰如剑,眼睛乌黑浓圆,披着一件黑色长衫,整个人看上去狂放不羁。

朝堂之下,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低着头,毕恭毕敬,静听着西界王的满腹牢骚,不敢怒也不敢言。

霍白亦纹丝不动,那番训话无疑是针对他而来,他面色从容,无所畏惧。

“金汤将军,有这么回事吗?”霍追将一沓凑词掀翻,散落一地,沿着阶梯滑到霍白亦的跟前。

他不紧不慢的捡起来,翻开了几页,双手合抱,身体微弓:“回王兄,一切皆因青崖而起,臣弟已经处理过了,凡进西界者永不踏离半步,还是照令执行。”

霍追从王座上站起,缓缓走下阶梯,表情沉重:“王弟,你太过纵然那些贱民,听我一句劝,废除重生令,凡进西界者皆为奴为仆。”

“生而平等,王兄无权剥夺他们的身份。”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西界最有权势的两位大人物针锋相对,无疑是令人畏惧的时刻。每一位臣子都垂下了头,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时间褪去他们的盛怒。

“那些贱民屠我百姓,而今又嚷着要回归故故乡,我西界王岂容他们放肆。”霍追宽大的衣袖一挥,稳健的步上王座,俯视着整个大殿,威严而神圣。

“即日起,非西界臣民,在境内造事者,一律格杀勿论。”

霍白亦正想辩驳几句,但西界王拂袖而去,留下他欲言又止的站在原地,众臣开始低声窃语,霍白亦无奈的走出殿门,站在玉白石栏处,心想着,王城要起风了。

夜晚,楚归鸳又从客栈里悄悄潜出,沿着街道一路东去,她不信偌大的西界王城,竟打听不到一个有关圣境强者的消息,她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达成心愿。

街巷里,格外安静,走着走着,她感觉被一双目光锁定,她微微侧头,墙角处探出一张银色面具,鬼鬼祟祟的窥视着她,不觉加快脚步,跟踪者紧随其后,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亦趋。

她拐过一个巷道,然后钻进一堵狭窄的石墙之间,待跟踪者走过,她冷静的问道:“你在跟踪我?”

“听说你在找一位圣境强者?”跟踪者躲在银色面具之下,被人拆穿也不急于解释,他说,“我知道他在哪?”

对于藏头露尾之人,楚归鸳是警惕的,但她又带有几分幻想,只要能见到圣境强者,至于过程,她不在乎。

“带路吧。”

楚归鸳跟着面具人穿过了几条街道,出了城门,路越走越远,周围也愈显荒凉。她感觉到不对劲,暗暗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林间似乎有树叶摇动,风里飘过一丝杀意。

楚归鸳停住脚步,问道:“还有多久?”

面具人一边走一边回答:“马上就到,别着急,高人一般都是幽居在清净的地方。”

幽暗的光线下,周遭的景物也变得朦胧起来,林间闪出十几道身影,个个带着银色面具,十几柄钢刀直指着她。虽然清楚,想找到圣境强者没有那么容易,但这样的骗术依然让她恼怒。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们尘埃人屠戮尊碑城,我们也不会背上逃兵的罪名,躲进西界,这么多年了,有家不能回,全拜你们所赐,这笔账自然要算到你的头上。”领她前来的面具人愤愤然,转过身逼视着她。

楚归鸳的心柔软起来,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想回尊碑城,等我找到圣境强者,我带你们一起回去。”

“笑话,我们来西界已有十几年了,要是能走何必等到现在?”他摘下面具,露出真实的面孔,“就让你好好记住是谁杀死的你。”

“别让我为难,我不想杀人。”她无视,背过身准备离去。

“那可怎么办?我们想杀人。”十多名面具人大笑起来,顿时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她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不想吹开尘封的灰烬,所以,面对凶徒时还是保留着一丝仁慈,而血泊中的小男孩,灰暗的眼神,更是挥之不去,她看着众生痛苦,却无能为力。

这十多个面具人大多处在初醒阶段,其中三个不过是分魂境,对于楚归鸳来说,击败他们易如反掌。她转身离去,不去理会他们渐浓的杀意。

十多位面具人同时发起攻击,明晃晃的钢刀,寒光四射,锋刃无情,齐刷刷的劈过去,刀刀致命。楚归鸳想走,无人能留,她飞身后退,躲过四五个回合的围攻。

刀光剑影,上下飞转,他们穷追不舍,对于一切,楚归鸳不予理会,径直往沐丰城而去。

不多时,一队飞骑忽然奔至长林,长戟在手,将十多名面具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西界王霍追,他冷眼看着这些为祸作乱的面具人,缓缓举起右手。

上百支长戟纷纷竖起,对准十多名银色面具人,霍追右手向前一挥,长戟如箭羽般飞出,十多条身体被钉在了碗口粗的树桩上,殷红的血液顺着老树皮纵横的沟壑淌下。

楚归鸳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十多条人命转瞬即逝。

霍追正在为西界叛逃者动怒,而这群来自尊碑城的贱民,依然不安分,他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上百支火炬静静的燃烧,照亮繁茂的森林,霍白亦到时,军队已将这里清扫干净,他闻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霍追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冷若冰霜,却有着倾城的容颜,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尘埃人,对她颇为好奇。

“女人,你来西界做什么?”霍追趾高气昂,坐在黑色战马上,俯视着五步之外的楚归鸳,眼中升起占有欲。

“不关你的事。”楚归鸳漠然道。

“做我西界王的女人怎么样?”

楚归鸳思量一番,谨慎答道:“我楚归鸳逍遥惯了,王这深宫大院并不适合我。”

听罢,霍追大笑起来,紧握缰绳,一挥长鞭,向沐丰城而去。

“王弟,你来晚了。”擦肩而过时,霍追留下一个不明觉厉的笑意,旌旗飞舞,铁蹄轰隆,带着胜利凯旋。

十多位面具人被悬挂在城门口,供往来的臣民观看,胆敢离开西界或是作乱,就一个下场,不得善终。

霍追是想借此,震慑外来者,呆在西界就要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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